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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钟玉婷接到关仁川的电话,将游子茵托付给孙大海看护后,她立刻开车回到刑警队法医室。

在钟玉婷回来之前,李钢就已经要求痕迹检验科抽取了林万泉一管静脉血,外加一些毛发样本,送去做生化检验,主要是进行毒检。

拿到林万泉的血液生化报告后,李钢和关仁川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林万泉没有吸毒史,他的体内没有毒品物质残留。

其次,林万泉生前处于严重的营养不良和缺铁性贫血状态。

这一点,从他惊悚的外貌,即可印证。

再次,林万泉体内激素水平异常。具体的表现为雄性激素含量远超常人,但是相关激素分泌器官正常。怀疑过量的激素来自于人为注射。

“人为注射雄性激素?是不是就像有的运动员那样,为了提高成绩,所以长期注射类固醇等物质?”

“是的,可以这样类比。”

痕迹检验员张全铎回答道。

“不对,不对!据我所知,林万泉身体一直很差,他怎么可能会像运动员或者健身爱好者那样注射激素呢?这相当于慢性自杀!”

关仁川驳斥道。

“那么,也许是别人给他注射的!”

李钢说。

钟玉婷回来后,立即着手准备对林万泉尸体进行深度检查。

而关仁川也知道了林万泉和游子茵过往的爱情纠葛。

“一个女人爱上男人,这叫正常现象;可是一个男人爱上男人,这就是变态啊!”

李钢鄙夷道。

“队长,可不能这么说,同性之间的爱恋,在现代社会很是普遍了,在欧美等国家,更是司空见惯了。甚至现在有的影视剧作品,还会故意设计两个男主角,让他们相爱,以满足一部分人群的需求!”

关仁川说道。

“呵呵,恕我直言,这纯粹是带坏青少年!”

钟玉婷对林万泉体表的陈年疤痕进行鉴定,确定一部分是鞭打形成,另一部分是用烟头烫伤形成 。

“林万泉长期遭受虐待吗?”

李钢推测道。

“可能是被人虐待,也有一种可能,是自我虐待!”

关仁川说。

“自我虐待?正常人会自己伤害自己吗?”

李钢反问。

“当然了,有自虐行为的,多少会有些毛病。因为此时他们的认知已经出现偏差,他们通过虐待自己的身体,能够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快感,能够一定程度上减轻他们内心的痛苦。”

关仁川解释。

钟玉婷将林万泉腹部剖开,取出胃等器官,从贲门处居然取下一颗生锈的铁钉。

“呑钉自杀啊?这家伙果然病得不轻!”

李钢叹息。

“现在看来,两种可能:第一种,林万泉长期遭受殴打虐待,甚至被逼迫吞下铁钉。而这种虐待,极有可能来自于他的家庭。就像是游子茵提到的,林万泉对他的母亲谢蓉非常恐惧,这种恐惧肯定不是正常母子关系该有的;第二种,林万泉精神长期压抑,导致其出现多种自残行为。可是如果林万泉有这么多自残行为,他的家人怎么会毫不知情呢?所以说,要想探清林万泉死亡真相,就必须深挖他的家庭!”

关仁川总结道。

“同意!”

李钢和钟玉婷同时回答道。

这时,警队值班警员向李钢汇报,林万泉的父亲林江穆来到警局,要求带回林万泉的遗体。

“看来,是时候会一会这个林江穆了!”

言毕,李钢和关仁川将林江穆带到问询室,关仁川给两人沏了茶,李钢则是直奔主题:

“林江穆先生,我们的法医刚刚确认你儿子林万泉身体上有长期被虐待的伤痕,这件事,你清楚吗?”

“什么伤痕,我没见过。万泉这孩子,精神上一直有些障碍,大概是他自己弄伤的吧!”

“他结婚了,没告诉你,我想知道为什么。”

“哈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结婚是件好事,特别是和一个女孩结婚。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瞒着我,瞒着他亲爸爸!”

关仁川在一旁仔细观察林江穆的神态,有好几个时刻,他发觉眼前这个男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林江穆先生,你们家庭和睦吗?你,或者是你太太谢蓉,有没有对林万泉进行过体罚?”

“当然没有,我很爱自己的儿子,怎么舍得伤害他。只要他表现成正常人的样子,我,我太太,就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林万泉的举动!”

“只要他表现成正常人的样子,这话,能解释一下吗?”

关仁川插嘴道。

“怎么了,警察同志,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想成为正常人?或者你想当个变态之类的。”

林江穆讥讽道。

“这个……”

关仁川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警察同志,你们还要问什么就赶快问吧,我等着带儿子遗体回家!”

“很抱歉,林万泉的死因目前存在一些疑点,所以他的遗体还不能交还给你。你可以先留个我的电话号码,有最新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李钢回答。

“好吧,你们警察,真是闲得蛋疼了,每天那么多杀人犯抢劫犯不去管,就喜欢抓着我儿子尸体搞研究!。”

林江穆摆摆手,不耐烦地走了。

“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林江穆说话的口气,像是一个女人?”

“呵,像女人很奇怪吗?他们全家人恐怕都有点毛病。他儿子林万泉雄性激素过高,他可能就是雌性激素超标了!”

“队长,我没开玩笑,林江穆,真的很像一个人!”

“像谁?”

“他太太,谢蓉!”

“这不就常说的夫妻相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有人经常说你嫂子长得像我呢!”

“不,不是这么简单!”

关仁川暗自笃定,林江穆的身份,肯定有问题。

他调来林家三口人的档案,认认真真地浏览,找出疑点。

档案上记载,林万泉初三还没毕业时,他的父亲林江穆突发恶疾,在家卧床不起,林万泉被迫从学校离开回家照顾父亲。

从那以后,林万泉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

林万泉母亲谢蓉在一家美容院担任美容师,在今年3月份辞职。

关仁川将林江穆的照片和谢蓉的照片进行对比,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

随着两人年纪的增长,两个人的容貌愈发趋同,真的像是同一个人。

关仁川带着这些疑惑,来到医院,找到即将痊愈出院的游子茵。

有些答案,也许只有她知道。

“游子茵,你身体恢复得如何?”

“谢谢关警官关心,我并无大碍,就是当时的打击来的太快,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那就好,关于林万泉的家人,我想问点问题。你和他们家人熟悉吗?”

“比较熟悉吧,但是自从林万泉从学校辍学后,我就很少看见他父母了。”

“他的父亲,林江穆,是一个怎样的人?”

“林江穆,没什么印象了,好像他是一个惧内的人,家庭方面一直由太太谢蓉把控。”

“也就是说,谢蓉,她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

“是的。”

“林万泉相比于谢蓉,就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吗?”

“没错!”

“恐怕,这就是林万泉畏惧母亲的原因。还有一个问题,我看了林万泉的个人档案,发现他在15岁之前,打扮都是偏女性化?”

“是的,当时万泉长得很秀气,像个小姑娘,所以他只喜欢和我们女生玩,其他男生会嘲笑他是个另类。唯独董威很善良,他看见万泉被男生欺负,就会去保护他。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万泉才会爱上他。”

游子茵回忆起董威,眼神流露出无限的哀伤。

“可是他的容貌在15岁后,就发生剧变了。这个时间点,也就在董威死后 。 ”

“董威,是万泉心头永远抚不平的伤口……”

游子茵惆怅道。

“董威,到底是因何故自杀的?”

“当时学校封锁了消息,据知情人透露,董威自杀前在课桌上留下遗书,自述是学习压力太大,无法忍受,所以选择轻生。”

“你认同这个说法吗?”

“我认不认同,又能左右什么呢?”

游子茵苦笑道。

“好吧,我现在告诉你。我怀疑董威的死亡有猫腻,很有可能是和林万泉父母有关。游子茵,我知道你也曾深爱过董威,你也不希望喜欢的男生不明不白地死去吧!”

关仁川严肃说道。

“关警官,你……你一句话,道出了我多年的疑惑。”游子茵内心被触动了,“实不相瞒,当年有人见过林万泉的母亲谢蓉曾经偷偷找过董威谈话,第二天董威就上吊自杀了!我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凭借这些流言蜚语,警察也不会相信的。”

“最后一个问题,林万泉辍学后,你有没有见过他们三口人同时出门?”

“这个,貌似没有。关警官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所料不错,一切的答案,就在林家里!游子茵,陪我走一趟,愿意吗?”

关仁川心中,貌似已经有了定论。

“难道,万泉他,是被他的父母害死的?”

“或许,不只是他!”

于是第二天,关仁川给游子茵办理出院手续后,就叫上李钢、钟玉婷,前去拜访林江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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