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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此话怎讲啊,王老师?”

关仁川追问道。

“不说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二位警官,就在我家吃晚饭吧!”

“哦,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只是来看望毛毛,现在他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不多叨扰了,就此告辞!”

李钢和关仁川离开王为民家。

回警队的车上。

“小川,你相信世间有诅咒?”

李钢问道。

“我不信,我不相信有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但是我信因果。”

“因果?”

“因果报应!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会遭报应!这是人世间约束世人的准则。这也是我名字的由来。一颗仁义之心,如河流大川,浩浩汤汤。”

关仁川答道。

“依我看,这个王为民一定也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他的孩子才接二连三遭逢厄运。”

“队长,我们直接回警局?”

关仁川问道。

“不然呢?你想去我家吃晚饭?”

“队长,先别回去,前方掉头,去阳城区孤儿院!”

“你是说,孤儿院还有咱们遗漏的线索?”

“没错!”

到达阳城区孤儿院,关仁川找到孤儿院管理部负责人杜房,要求调取王安三人的领养合同。

“警察同志,怎么你们也要这三份合同啊?”

杜房问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有其他人找你调取过他们的领养合同?”

李钢一时间激动起来。

“对啊,一周前,一个叫陈枭的年轻男子,拿走了他们的领养合同的复印件。”

“陈枭,他是以什么身份调取这些合同的?”

关仁川继续问道。

“他自称是王昊的亲生哥哥,还出示了户籍证明。我检查了没问题,所以就给他复印了一份。至于其他两份,他说需要拿给领养人,我就没多想,也交给他了。”

“王昊,他不是送到孤儿院的孤儿吗?他怎么还有个哥哥?”

李钢疑惑道。

“实际上,王昊不是孤儿。他是当时警方打掉的一个人贩子组织里解救出的孩子。然而由于年幼,他无法提供自己的身份信息。再加上他已经是多个人贩子间转手倒卖的,连人贩子也不清楚他的家在哪。当时办案的警员没办法,就只好将他临时送到孤儿院看管。按照正常流程说,王昊是不能被领养的,可是林副院长不知怎么操作了一番,就将王昊交付给了王为民夫妇。”

“违规操作!她一定收了王为民的好处!”

李钢断定。

“队长,接下来,我们去紫藤市殡仪馆!”

在紫藤市殡仪馆,李钢调出王安三人的墓地购买合同,发现里面唯独缺少了三人的火化证明。

“哈哈,如我所料!”

关仁川自信一笑。

“小川,你是怎么想到,他们没有在殡仪馆火化的?”

李钢询问。

“很简单,因为赵沙亮。赵沙亮伪造他们的死亡证明,说明他们并非正常病死。既然如此,王为民未必敢将三个孩子的遗体送去火化,所以我敢打赌,墓地里面的三个骨灰盒,是空的。”

“你怎么知道是空的?”

“因为今天白天队长你去抓绑匪的同时,我去过一趟流芳公墓,问过墓地管理员,得知王安三人的墓地多年无人来拜祭。直到几天前才有人送花、擦拭墓碑。你想想,王为民这么爱孩子的人,多年来从不去养子的坟前祭奠,是为什么。”

关仁川解释。

“尸体没有火化,那就一定是被王为民藏到其他地方了!好,现在我就去申请搜查令,彻查王为民家!”

李钢说。

说干就干,李钢收到党局长批准的搜查令后,带领队员来到王为民家,开始搜查工作。

令人意外的是,王为民夫妇这个时候失踪了。

“难道他们畏罪潜逃了?”李钢心想,会不会是方才和关仁川的突然造访,让他怀疑事情败露了。

可是他把孩子都留在家里,自己潜逃了吗?

孙大海询问保姆姮姨,最后见到王为民夫妇是什么时候。

姮姨回忆道,二十多分钟前,王为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然后就急匆匆带着梁思慧出门了。

之前张进查到绑架犯,也就是凶手使用的手机卡是从黑市购买,无从查清身份。

看来这个凶手的手机卡不止一张,他将王为民夫妇约出去,是想动手了吗?

可是,如果打电话的是凶手,王为民为什么不通知警方,而是心甘情愿听他操控呢?

这时搜查人员从王氏夫妇的床底搜出一团捆绑起来的被单,解开绳索后,被单里包裹的,是三具残缺不全的儿童干尸。

原来王为民一直将王安三人的尸体藏在自己的床底!

现在王为民涉嫌三项故意谋杀罪,李钢立即上报,全城通缉王为民夫妇。

此时张进送来助攻,虽然王为民的手机关机,但是他之前下载的追踪app依然可以启用。张进直接锁定了王为民的坐标,在城郊的一处旧钢厂里。

此时关仁川已经依照张进的引导,驾驶警车奔向旧钢厂。

关仁川驾车冲进旧钢厂后厂区,在里面发现了王为民的轿车。

关仁川下车,拿出警棍,仔细检查,确认车内空无一人,王的手机落在驾驶室内。

关仁川料定他们不会走远,于是沿着厂房逐个搜索,在一间旧仓房外听到里面的求救声。

关仁川从小门悄悄进入,看到王为民和梁思慧被人用吊车悬在半空,一个灰色长帽衫的男人正在用匕首折磨二人。

这个男人,就是陈枭。

陈枭褪下王为民的裤子,用匕首在他的腿上割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王为民惨叫连连,陈枭愈加亢奋。

“住手!陈枭,你已经被捕了!赶快放了他们!”

关仁川冲出来,喝止陈枭行凶。

“我认识你,你是关仁川,紫藤市刑警队的警察!”陈枭说道,“你能找到这里,说明对王为民的调查已经全面了,你已经知道这个畜牲当年对我的弟弟做过什么!你现在用警棍指着我,是想打倒我这个受害人家属,从而营救杀人凶手吗?”

“我知道你弟弟王昊是被王为民谋害的,但是至于他对你弟弟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暂时还不得而知!”

关仁川说道。

“你不知道?好吧,那就由我对你讲述。这个老畜牲,他在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就是因为他的男性功能有障碍!后来他收养了王安、王昊、王强三个孩子,你以为他是做善事把他们当做亲生孩子抚养吗?错了,他从一个野郎中那里获得一个偏方,只要找齐三个24个月到30个月之间的婴童,将他们的器官切除下来,内服,即可治愈!结果那个郎中还真的说中了,在那之后,这个老畜牲真的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世间竟有如此歹毒的人!王为民,你枉为人师!”

关仁川义愤填膺。

“所以关警官,你知道我为什么杀死赵沙亮和林晶晶了吧。一个医生明知死因存疑,却在收了红包之后,依然伪造死亡证明;一个孤儿院副院长,知道前面两个孩子死于非命,却仍然和他签署领养合同,将三个孩子拱手送给恶魔。作为一个正义的警察,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我将这两个恶贼诛杀,然后逮捕我!”

陈枭说着,将刀口逼近王为民的胸口。

“你错了!我不会放任你杀害任何人!他们是有罪,但不能被你杀死,而是应该由法律审判!”

关仁川回答。

“法律?说真的,我之前一直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我真的相信法律会制裁一切罪恶。可是我弟弟,阿云,16年前被人虐杀,你们警察了解吗?知道吗?如果不是我为了寻找弟弟天南海北找了这么多年,找到了阳城区孤儿院,恐怕你们还蒙在鼓里。这个时候,你们警察又在哪里呢?如果洗清冤屈需要靠受害人家属的努力,你所谓的法律,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说着说着,陈枭右手发力,即将刺入王为民胸口。

两声枪响过后,陈枭双臂被击中,是李钢在关键时刻开的枪。

关仁川看准时机,掷出警棍,命中陈枭面门,陈枭被重重击倒在地。

孙大海启动吊车,将王为民夫妇放了下来。

原来陈枭给王为民打来电话,谎称在绑架毛毛的时候给他喂下慢性毒药,想要解药,就必须带上梁思慧去找他。

救子心切的王为民这才落入陈枭的圈套。

至于陈枭为什么不直接到王为民家杀人,他自己解释道,因为王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他不想当着孩子的面杀害他们的父母。

王为民可以残害幼童,视人命为草芥,可是陈枭做不到。

而陈枭要求的一万两千元赎金,也有特殊的含义。

当初林晶晶收受王为民好处费,就是按照一个孩子4000元明码标价的。

陈枭的弟弟王昊,原名叫陈云,是岭南省黎水市人。被拐走时年仅一岁零三天。

原本他在被警方解救后已经脱离危险,谁知道才出狼窝,又入虎口。王为民将王昊(陈云)通过之前杀害王安的手法一样杀害,取下他的器官,烹煮食用。

正是因为王为民泯灭人性的做法,导致他的两个孩子被朊病毒感染,身患怪病,无法医治。

刑警队旁边的酒吧里,关仁川和李钢点了两杯咖啡,聊起王为民案的后续。

他的三个孩子现在被送往紫藤市福利院,大儿子王智凯由于攻击性太强,一度被福利院拒收。

王为民的死刑审核已经通过,他活不过这个月了。

梁思慧犯有协助杀人罪和包庇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陈枭的死刑判决原本已经通过,但是在紫藤市电视台记者慕容晓儿介入后,在社会上引发激烈讨论,许多素不相识的市民自发请愿,为陈枭减刑。

“队长,有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

关仁川说道。

“什么事情?”

李钢问道。

“在和陈枭对峙的时候,我一度有些动摇,希望王为民能够死在他的手中。这样也算是替他弟弟报仇雪恨了!”

“这不能怪你,作为警察,有些时候真的很难。我知道你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你想扫尽世间全部罪恶。但是从现实角度出发,这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无法扫尽世间罪恶,那警察的意义何在?”

关仁川扣问。

“与罪恶共生!我们警察,只能在罪恶滋生的土壤边与它共生,当罪恶露头,就将其斩除。但是它的根,依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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