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仁川耐心地摘除了压在杨小艾身上的白骨。
“你没事吧,小艾,有没有受伤?”
笑归笑,关仁川仍然是在意杨小艾的。
“除了稍微被惊吓到外,只有一点皮外伤罢了!”杨小艾要强地说道,“等一下,不大对,我的背上怎么痒痒的?”
接着,杨小艾伸手从背后一抓,居然抓出一只黑白纹路的大蜘蛛。
“靠!原来是你爬到我的背上,难怪痒死了!”杨小艾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关仁川,你看,这蜘蛛还挺可爱的,脚上还有绒毛呢!把它做成标本应该很好看吧,关仁川,你在听我说话吗?”
杨小艾转头一看,却发现关仁川早已昏倒在地。
“关仁川,喂,你别吓唬啊!”杨小艾使劲摇晃着,“关……仁川,大神探!帅哥!紫藤之光!你怎么了?亲爱的,不会吧,被白骨砸的又不是你啊!”
确认关仁川是真的昏迷后,杨小艾试图用电话联系队长,然而不知是山里信号不好,还是刚刚硌到了,手机的信号时断时续,接通之后,杨小艾只能单方面听见李钢说话,李钢听不清杨小艾的声音。
李钢在电话里告诉她,遇险的两名登山客已经找到了,暂无大碍,现在所有救援小队赶往山腰的听雨亭集结就行。
没办法,杨小艾背上关仁川,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听雨亭的方向赶去。
走了几百米,杨小艾渐渐筋疲力竭,不慎被石头绊了一下,两人纷纷摔倒。
孙大海和钟玉婷听到了响声,过来一看,是自己人,马上将她们二人扶起。
接受人工呼吸后,关仁川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突然出现的孙大海和钟玉婷,他有些意外:“师父,婷姐,你们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浑身无力的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啊!”杨小艾喘着粗气抱怨道,“你无缘无故就昏倒了,幸好本姑娘发善心,一路背着你,才找到了支援。”
“哦,我好像想起来,我看到了一只大蜘蛛,条件反射就昏过去了!”关仁川逐渐拼凑回先前的记忆,“说出来你们估计不信,我怕蜘蛛。小时候我爸爸带我去昆虫馆,一只越狱的黑腹狼蛛从天而降,像抱脸虫似得在我头上咬了一口,足足肿了一礼拜!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蜘蛛恐惧症!”
“呵呵,没想到啊,你连鬼都不怕,竟然怕蜘蛛!”
杨小艾笑里带着嘲讽。
“没什么奇怪的,这是特定事物恐惧症!”见多识广的钟玉婷说道,“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跟个人胆子大小无关。小关啊,刚才如果不是给你做了人工呼吸,你怕是还处于昏迷状态哟。”
“什么?人工呼吸?”关仁川又惊又喜,他望向杨小艾,“小艾,你……谢谢你!”
“别谢我啊,又不是我给你做的!”杨小艾连忙澄清道,“你要谢的人是你师父!”
“师……父,原来是你。”关仁川用舌头在嘴里拨弄着,从牙缝中舔出半片韭菜,“师父,你中午是不是吃饺子了?”
“你怎么知道?”
孙大海颇感惊讶。
“别问了,师父,下次你给别人做人工呼吸前先漱个口吧!”
关仁川告诫道。
“你个臭小子,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救你了!”孙大海假装生气道,“那种情况下,我不救你谁能救你?我可是有急救培训证书的!当年填志愿的时候,我的第一志愿是警察,第二志愿是当护士。唉,谁让我这么优秀,轻而易举就被提前批录取了。”
“竟有此事?”关仁川吃了一大瓜,“师父,你做护士,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关仁川,别动!”杨小艾冷不防地大喊一声,“你脸上有个小蜘蛛!”
听闻此话,关仁川瞬间凝固。
“别怕啊!乖,就像这样站着不要动哦!我帮你把它打掉!”
杨小艾哄道,紧接着,她右掌发力,一巴掌扇过去,蜘蛛被扇飞数米,关仁川被扇飞十数米。
再度清醒过来后,关仁川左脸肿得像个馕一样。
四人好不容易到了听雨亭,李钢看见伤得不轻的关仁川,问道:“他怎么了?脸肿得像个猪头?”
“刚才有个蜘蛛爬到他脸上,然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杨小艾简洁明了地解释道,尽管省略掉了很多重要过程。
“哦,是这样啊。山里面毒物多,应该当心点!”李钢说道,“这不,二组组长方森在树林里就被蛇咬了,好在不是剧毒的蛇。送到医院注射了血清,现在没事了。”
“队长,先别聊我了,那两个报警人怎么样了?”
关仁川岔开话题。
“他们在那边的黑色帐篷里,听男的介绍,他们遭遇了未知生物的袭击!具体信息,你们过去问他吧!”
黑色帐篷里,遇险的小两口拥抱着蜷缩在角落里,盖着好几层被子,被子不停抖动着,显然,他们的精神状态尚未完全平复。
关仁川贴心地给这对情侣递来热水,男人咕噜咕噜地喝光了,这才能够完整地描述之前的遭遇。
男人叫阿明,女人叫秋娇,他们本打算在幕饮山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没想到遇到了恐怖生物的攻击。
据阿明形容,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大型爬行动物,至少有十只腿,移动速度飞快,可以轻松地跃过沟壑。
警队画像师据此画出了该生物的大致轮廓:一种直径在1.3米到1.5米的超大蜘蛛。
“幕饮山里面,怎会有如此庞大的蜘蛛存在?”
杨小艾直呼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蜘蛛?那个东西绝对不是蜘蛛!”一旁的秋娇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记得它是横向爬行的,颜色是深褐色,又像是肉色的,明明更像螃蟹嘛!”
“阿娇,你糊涂啊,大山里面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螃蟹!”阿明有理有据地驳斥道,“此外,谁说它是横向爬行的?追我们的时候,显然是正向爬行的!”
“警官,你们不要听他的,他被吓傻了!那个真的是螃蟹!”秋娇固执己见,“即便不是一般的螃蟹,也是一个变异的螃蟹!我见过它的头部,它有类似鳗鱼的口部,里面布满锯齿状的牙齿!没错,它就是螃蟹和鳗鱼的结合体!它一定是连科学家都没发现的综艺变合体!不对,是综合变异体!”
两人叽叽喳喳地争辩着,导致画像师越画越离奇,最后画成一个啥也不像的怪物。
“两位,你们冷静点,你们遭受了严重惊吓,所以记忆是紊乱且不合逻辑的!”关仁川严谨地分析道,“没事,你们先回去休息,等达成共识了,再来画像吧!”
将阿明和秋娇送走后,杨小艾和钟玉婷来到了他们遇袭的地方勘查。
杨小艾在泥地上陆续找到了几处疑似爬行形成的痕迹。
她拿出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着:“怪了,这个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野兽留下的!”
“你这是什么话?不是野兽?”
钟玉婷大吃一惊。
“不错,从抓地面积和趾印的形态学上判断,是人手!而且是标准的人类手掌,不是猩猩、狒狒之类的灵长类掌印。”
杨小艾赌上痕迹学专家的名誉断定道。
“也就是说,追他们的,其实是个人!”
钟玉婷说道。
“是啊,可是他们描述的,压根不是人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呢?”
“假设真是人手,掌印上应该会留下指纹吧。”
钟玉婷猜测道。
“有这个可能,我马上把它拓下来,拿去鉴定!”
“两位美女,有何发现啊?”
关仁川出现在她们身后,打听消息。
“这个怪物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关大神探,你有什么高见呐?”
杨小艾不怎么虚心地请教道。
“按照你的说法,袭击他们的生物是一个长有人手的爬行动物。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
关仁川回答道。
“什么办法?”
钟玉婷迫不及待问道。
“抓住它!到时候,就知道它是什么玩意儿了!”
关仁川讲出了高见。
“呵,白痴都能想到吧!”
杨小艾鄙弃道。
临近傍晚,李钢通知大家先撤了,明天再来继续调查,考虑到关仁川的伤势,李钢建议他暂时去山下的伊甸园度假酒店住一晚养伤。
起初关仁川是推辞的,后来李钢表示住宿费单位报销,他这才半推半就地接受。
他推辞是有理由的,度假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也要880元,抵得上关仁川五天的工资了。
酒店前台,关仁川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订了个单人豪华大床房,1180元一晚。
躺在酒店柔软舒服的大床上,关仁川回想起白天在山里的经历。
他和杨小艾在幕饮山山顶处看见了几幢白色的建筑,后来打听到那是千年生物的董事长兴建的度假楼。
之前杨小艾曾经提到幕饮山的封山令,因为幕饮山诸多诡异传说,当地政府觉得这是个烂摊子,索性把其承包出去。
据说承包人就是千年生物,千年生物将其变成私人领地后,就禁止外人入内了。
说到千年生物,上次的鸟身童子牵扯出千年生物进行人口贩卖的丑闻,多名高层被捕。
这些高层承认他们利用绑来的人口进行法律严禁的人体实验,前前后后多达百人遇害。
然而事情远没结束,尽管千年生物的董事长周小千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关仁川坚信他不是清白的,周小千手底下人干坏事,他一个董事长会毫不知情吗?
想着想着,关仁川就睡过去了,很香,很甜。
结果一大早他就被警车的警报声吵醒。
“不会吧,队长如此周到,还派人接我回去上班?”
关仁川揉着睡眼,洗漱完后,出去一看,才知道并非想象的那样,是楼上发生了命案,千年生物工程部的一名高级程序员死在了酒店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