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
简知年的心脏疼的几乎麻木,喃喃道:“我其实那时候也在那里的……我居然先走了……”
心口真的好痛,他明明都已经下车停留了,怎么就没有多看一眼??如果他多看一眼,是不是就不会怪他了。
穆青远的母亲明明说过,让他别怪他的。
可是,他没有做到。
难怪那天他母亲的情绪一直都很克制,甚至一个腿脚不好的人孤身前来。那个时候,穆青远一定在医院抢救吧……
哪个母亲能受得了这种场景,董女士对他说到话,已经克制到了极限。
所谓的请柬,大约也是路上临时买来让他死心的。
所以他送出去的戒指,也是因为车祸抢救的原因,才被剪断的吗?
他想起了他问穆青远戒指去哪了的时候,穆青远的避重就轻,他说好像弄丢了,他道歉哄着自己,只字不提自己受伤的事。
“简老师,你可千万别自责,穆青远就是怕你心疼内疚才不敢告诉你的。”江少卿劝道。
简知年苍白着脸上点了点头,眼眶有点湿润,眼角带着红,道:“我明白的,他…在医院……还顺利吗?”
连那些冰冷的字眼,简知年都不忍再提。
江少卿却明白,只说;“血型特殊,没办法,就算是伤得不算重,也失血太多,抢救了几回。”
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一次是失血过多的休克,一次是心脏骤停……
“你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简知年声音中带着哀求。
江少卿安慰道;“简老师,珍惜眼前人,过去的他都已经熬过了,你顾着一点他以后的身体,胜过去伤心他过往的苦难。”
简知年咬着唇,还想再坚持。
江少卿继续道:“简老师,你也很好,真的不用去过于纠结以前的事,你们之间应该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算有,我看穆青远也已经迈过去了。你也一样,往前看。”
简知年这才放弃,没有深究。
“我送你过安检吧。”江少卿起身,看了看时间。
简知年无奈,时间太仓促了,江少卿游刃商场多年,只会说他想说的。
“不用了,你也忙,早点回去吧。”
江少卿笑道:“不差这一时半会,穆总交代的事,我得办好才行。”
简知年只好作罢。
排队很快,简知年过了安检,江少卿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初七那时候的穆青远,年前心肌炎复发,除夕前勉强出院在家养了几天,尚未恢复元气,又经历一场车祸,再年轻的身体也顶不住。
他没有说,那天整个h市的Rh阴性o型血被调空了,甚至四处找了关系,调了周边城市血站的血空运过去。
这事之后,知远科技的总部和h市分公司,都特意高薪招了几个同血型的员工,以防万一……
他更没有说,穆青远的车祸,不是意外事故,是他自己撞上去的,因为他要是不先撞上去,出车祸的就是简知年……
他不愿意细说,是因为穆青远几乎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勉强回家做康复……稍微气色好一点,就匆匆去了h市找简知年。
所以那次穆青远在酒吧一个人喝得烂醉,固执的赖在简知年家门口的深夜,他才会控制不住的把简知年喊了过来,说了那些狠话……
其实不算是狠话,是实话。
即便这样,也已经春去秋来……
最苦逼的还是他,今年集团的工作,基本就是他一个人在扛。
那时候穆青远刚刚掌控穆氏,人就躺医院了,这消息根本就不敢外传。
他临时被任命为代理总裁,忙得几个月直接睡在了公司,就连菜鸟如穆青安,也被抓了壮丁,可想而知,那时候他有多艰难。
他真的是太难了。
还要被这样的威胁……
江少卿突然有种想撂挑子的冲动,转身一回到车里,他又自发的开去了公司的方向。
这两天穆青安那小子好像是请假了,正好回去逗一逗,愉悦愉悦他苦逼的心情……
简知年过了安检,心绪还是无法平静,穆青远重回K大后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他毫无怨言的容忍着自己的疏远和抗拒,他总是静静地等在实验室旁的一棵树下,甚至在自己不断重复要分手逼他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次次的靠近。
听到广播里催促登机的声音,简知年想回头,好想回头!
他不想回学校了。
他想见穆青远,想抱着他,听到他沉稳有节奏的心跳声。
他想告诉他,他心疼,心疼的要命。
可是不行,穆青远不希望他心疼……
穆青远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仿佛救赎。
简知年的心跳很快,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青远……”
“嗯?上了飞机吗?”穆青远的声音轻缓中有一丝的关切。
简知年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说:“青远,我不想上飞机了,早知道我就坐明天一早的飞机了。”
早知道什么?
穆青远迈进接待室的脚步一顿,简知年很少有这样情绪化的冲动,他说他不想回去的瞬间,穆青远差点就应了‘好,你回来……’。
实际上,穆青远也这样说了,他说:“知知,要我待会去接你吗?”
他想留下来,他当然愿意。
简知年咬着唇,看着登机口,摇了摇头,道:“不用……”
他现在的心境,根本不冷静,他心疼的要死,再见穆青远,恐怕就更控制不住。
所以他说:“青远,你什么时候忙完?”
穆青远还在思考的时候,简知年等不了,忍不住的继续道:“青远,你买的那对戒指,一直在我这里,所以你不用再买那么多戒指了!”
会客室门口的穆青远瞳孔骤缩,简知年在说什么?
戒指?
在K大足球上遗忘的戒指……
他回去找了好几次的戒指,没有丢,在简知年那里?
简知年一直都留着了吗?
“知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穆青远呼吸的重了几分,他靠在客户招待室门口,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是往顺着走廊,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他稳住声线,重新问了一遍,说:“知知,你是说,我可以求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