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秀秀一听,仿佛找到了解围之策,连忙附和道:“对啊对啊!宋凝,你就稍微搭把手,帮帮彩英嘛!反正你一天到晚,除了睡觉就是无所事事的!”
她瞥见宋凝手中总是离不开那些翻阅得泛黄的旧书,口中还不停地嘀咕着“高考”二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你这副懒散的模样,怕是烤个地瓜都能烤焦!还想高考?也不先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若非是在外人跟前,宋凝怕是要狠狠地翻个白眼了。
这两天,自己可是每天天未亮就起身,早上还无缘无故挨了她一顿训斥,此刻竟被说成只知道睡觉的懒惰之人?
面对这番不公,宋凝也收起了往日的容忍,直言不讳地回击:“我看还是免了吧,我并不乐意帮忙搬运。”
陶秀秀脸色一沉,腰间一叉,声音顿时尖锐起来:“哎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宋凝!怎么如此不懂事!昱学,你看看你娶回来的是什么样的媳妇!”
傅昱学心烦意乱地闭了闭眼,强忍着内心的不悦,大步上前揽过宋凝的肩膀,护着她进入屋内,同时用手轻轻抵住门框,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媳妇不适合做重体力活,谁愿意做谁做。
再者说,我对萝卜并没有多大兴趣,不过如果你执意要腌制,那我们就谢过了,正好可以当作是我媳妇的早餐!”
“现在都已经是正午时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准备小憩一会儿,恕不远送了。”
伴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门被他帅气地一甩,重重地关上,那门扉仿佛在空气中刻下了四个无形的大字——生人勿近!
夫妻二人的这一连串举动,让陶秀秀的脸色瞬间阴沉至极,比那被火燎过的锅底还要黑上几分,她的眼中几乎要喷出愤怒的火焰。
彩英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得心惊肉跳,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脸上重新堆起勉强的笑容:“没事的,婶婶,我来帮昱学哥把这些搬到厨房去就好。”
“可能也是因为我事先没有打招呼就来访,才会让昱学哥和宋凝姐感到不高兴吧!”
“不用担心,我一搬完就会离开的!”
陶秀秀想到家中那脸色阴沉的儿媳,语气中不禁夹杂了几分怨怼:“她有什么可生气的!这里毕竟是我儿子的家,又不是由她做主的地方!”
彩英使出了浑身解数,那些看似沉重的坛子在她手下犹如羽毛般轻盈,一眨眼功夫便被她轻松搬运至厨房,连气都不喘一下:“婶子,您别这么说嘛!宋凝嫂子实际上心地很好,非常体贴人的!”
见这娇小玲珑的小姑娘,一脸坚定地维护着家中那位常常让自己头疼不已的儿媳,陶秀秀的心底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对彩英的好感愈发强烈:“哎呀,真是太好了!有你这样通情达理的,我的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彩英闻言,只是抿着嘴轻轻一笑,没有多言,手下却加快了动作,灵巧的手指迅速而准确地将一件件物品搬运至厨房内。
完毕后,她轻拍去手上沾染的灰尘,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那扇紧闭着窗帘的窗户,似是若有所思:“婶子,那我先回去了哦!”
窗帘密不透风,遮掩着的究竟是怎样的秘密呢?陶秀秀一路相送到路旁,临别时依旧不忘细细叮咛:“彩英,你别往心里去啊!昱学那人,就是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性子。再说,还有他那爱管闲事的媳妇在一旁紧紧盯着呢……”
彩英的声音低沉而闷闷,透出一丝无奈:“婶子,我明白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够周全。”
“搞得我都怕下次不敢再来你家串门了。”
彩英话音未落,头更低了几分,显得有些委屈。
陶秀秀望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疼惜之情:“哪有什么不敢来的!只要有婶子在,看她能把你怎样!”
随即,她眼神一亮,提议道:“你明天再来玩儿吧!教婶子学做包子,怎么样?”
彩英一听,双眼瞬间弯成了两轮新月,笑意盈盈:“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
陶秀秀连连点头,满眼期待:“那当然没问题!我们明天见哦!”
“好的,一言为定!”
目送着彩英渐行渐远的身影,陶秀秀心中的感触越发深刻。
这小姑娘真是个暖心的宝贝,可惜偏偏中间横亘着一个宋凝,让人无奈又遗憾……
人选对了,只待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与契机!
看来,必须另寻良策了!
在陶秀秀的三个女儿中,老三傅秀芹与她的关系最为亲密,原因无他,只因这丫头的性情与自己最为相似,直率而爽朗。
尽管老三出嫁已数载,陶秀秀前往女婿家探访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拜访,总能恰逢其时地遇上傅秀芹与隔壁妯娌的口角之战。
这次,也不例外!
“哎哟,真是要把人气炸了!老二家的那个,好似一天不跟我拌两句嘴就浑身不舒服似的!她那张刻薄的嘴,迟早会给她惹来大麻烦!”
陶秀秀摆摆手,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一边品茗,一边劝解:“得了,你的嘴也消停消停吧!就为那一块地,值得年复一年地争执不休吗?”
她的视线穿过门缝,落在门外那依然不依不饶的女人身上,傅秀芹狠狠啐了一声,随后“砰”的一声关紧了大门:“我才懒得跟她计较这些琐碎!天天把他们家的东西往这里乱堆,下回再如此,我就直接丢河里,看她还敢不敢放肆!”
“那个蛮横的婆娘,下次再敢来,我一定好好教训她一顿!”
“行了行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官军和官娟呢?”
陶秀秀环视了屋内一圈,又透过窗户向外张望,“怎么不见两个孩子的踪迹?”
官军与官娟,正是傅秀芹的一对宝贝子女,提起他们,傅秀芹的怒气似乎被温柔的母爱所融化,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孩子们都上学去了,下午五点左右放学。要不,婶子今天晚上留在这里一起吃晚饭吧?”
“不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