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
湖广风景秀丽，林木丰盛，沿途各种野生动物出没。
纪尘他们便在此路上前行。
速度不快。
不仅是因环境不太适合骑兵。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当地百姓有点过于热情了。
“王师！”
“是王师凯旋了！”
他们一路经过不少城镇村庄。
每每都有百姓箪壶提浆，甚至恳请他们大军驻营歇息，要好好犒劳。
这边地区，是秦良玉早就拿下的地方，都早已习惯了军事调动。
开始。
这边的百姓还颇为惶恐。
毕竟这年头军纪好的队伍绝对是凤毛麟角。
天晓得这支新来的会是怎样一支军队?
而且大家都知道，这是武王的大军，众所周知，武王战功赫赫，最喜欢的就是砍人头，垒京观。
他们害怕，也会借上他们的脑袋垒垒京观。
不过。
秦良玉虽然谈不上与民秋毫无犯。
上来就是清查田亩。
但最后没收的却是当地乡绅的地，取消的也是那些士绅的特权。
对于他们而言秋毫无犯。
不仅不加税，还各种免税，还给他们发粮食，出资给他们兴修水利，又出兵帮他们收拾匪徒，清理山林中的危险吃人猛兽。
好人啊！
这不是王师，什么是王师?
也正是因为又是驻军，又是巡逻队，导致秦良玉手上可用战兵减少，才把战事拖沓至此。
不过也正是因此，纪尘他们沿路所至，一直都有百姓会来供养。
“皆靠将军大人政策，方能天下归心。”
秦良玉看着这一幕，也是感觉如在梦中。
这是她以前做梦才敢想的。
而今终于迎来了。
百姓从心底的喜欢，拥戴他们，自发的劳军。
“叔叔，我以后也要成为您这样雄武的将军。”
送上一杯浊酒后，年长的便离去，大多人围在秦良玉身旁，这样年纪的女将，他们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对秦良玉最为感激，有满心的话想说。
但却有很多孩子围到了纪尘面前，眼中是满满的憧憬，围了纪尘一圈又一圈，摸他的战马和他。
一旁的固始汗都在心中感慨。
武王杀起人来，是那么的凶，那么的心狠手辣，毫不手软，便是百万人，也眼睛不眨。
但真收起那股戾气后，却又如此平易近人，明明这样雄壮的个子，连小孩子都不怕，敢来摸他的马，摸他的甲，甚至他的武器。
“有志气！但肯定会很苦，你能坚持吗?”
纪尘狠狠摸了把小孩的头。
“我会！”
小孩子点头。
纪尘温暖的笑：“很好！那就让你先体验下我的快乐。”
说着，小孩惊呼，他被纪尘一把薅起，骑坐在了马上。
“我也要！”
“我也要！”
便是女娃儿都大叫起来，也想骑马，体验下作为将军驰骋的快乐。
“好，一起来吧。”
纪尘哈哈笑，把所有小孩子都捞到马上。
他这匹有崇祯御封的大将军号的马上便是有了多个小孩，挤得满满当当。
他身上还坐了一个。
固始汗色变。
就算是他儿子，都别想骑在他的身上。
霸道的说杀谁就杀谁的武王却能让这些孩子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他本来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收买人心的举动。
现在看来，武王是真的喜欢这些小孩啊。
周围村民色变。
这能骑，摔下来可不是好搞的。
“无妨。将军大人的马术都可攀岩。”
秦良玉开口安抚。
“什么！”
“是武王?”
“武王！”
“是武王！”
“青天大老爷竟来到我们身边了啊！”
听到秦良玉的称呼，百姓们更是欢呼，此刻甚至下跪，对纪尘顶礼膜拜起来。
须知，他们都给纪尘立生祠了。
“囡囡！快下来，您怎么可以骑到青天大老爷脖子上！”
有人惊呼。
“无妨。”
纪尘摆摆手，然后便是驱动战马，跑了起来，小孩们一阵惊叫。
落地之后，小脸虽然煞白，但还是带着灿烂的微笑，还念念不忘，想要再来一次。
“有熊！快抄家伙。”
但就在此刻，山林中有惊恐且稚嫩的声音响彻。
夕阳下。
有一头棕熊，格外雄壮，估计能有一千两百斤以上，在林地快速奔跑，颇有些地动山摇的架势，动静特别大，林中飞禽走兽都在被惊跑。
前面有人在逃，已然负伤。
是猎户。
这次估摸着是估计出了对手的量级，所以出了意外。
此刻看见大军，轻出了一口气。
这样就没事了。
“我这大军，还敢跑过来逞凶?”
纪尘冲向那头熊。
眼红的熊看见有人居然敢不带武器挡它，当即直立而起，一巴掌向纪尘拍来，并且张开了血盆大口，向前撕咬。
纪尘不惯着，庞庞就是两巴掌下去。
“嗷！”
熊被打的惨叫，那只熊掌都折了，满嘴牙更是感觉要掉了。
它向后收缩，真是怀疑熊生了，不解且惊恐的看着纪尘。
你是熊还是我是熊啊?
而且熊里面，我绝对也是最厉害的那头了！
乞活军此刻面色露出惊讶。
不是在惊讶纪尘能打过熊。
而是在惊讶，这头熊有这么厉害吗?
将军大人一巴掌下熊掌居然没爆开?熊脑袋都完好无损?
他们征战，可是没少见过熊瞎子，比这大的，在辽东也不是没看过。
东北虎都打了不知道多少头了！
事实上，这是纪尘手下留情了。
不想在可爱的孩子们面前太过血腥。
换个时候，那他今天就打算吃红烧熊掌了。
“武王天威！”
百姓磕头。
天下都传，武王天下无敌，神力盖世。
真正看见，他们才知道有多么离谱。
熊瞎子硬碰硬也不是武王对手。
被这一幕彻底给震撼了。
很快。
大军便再次拔营，赶往江南。
“将军大人，您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啊。”
秦良玉看着纪尘向后面的小孩挥手，忍不住感慨。
每次看到这幅画面，她就会感觉撕裂。
毕竟纪尘那种酷烈凶残的作风，就连士绅都难以接受，拼命反抗到了最后——
纪尘到来，将他们全部诛杀，将他们脑袋垒成了京观。
纪尘点头，开口： “因为孩子们就是未来的国家，失去了孩子笑容是没有未来的。”
....................
此刻。
安南。
张献忠看着眼前的使者，眼皮直跳：“我们联合，破除武王坐山观虎斗的计策?”
“正是，大西王啊.......”
使者诠释他们看穿的武王计策。
还有，诸如纪尘给他张献忠封个杂号王，却给他义子封个晋王，此都是离间之计。
纪尘不安好心到了极点。
“..........”
张献忠一阵无言。
你们这些臭鱼烂虾，知道纪尘到底是个什么人吗?
那是能当场跟我说把凤阳让给我再打一次的战争疯子！
知道那时纪尘才多少人吗?
你们又知道，现在纪尘有多少人吗?
那样的疯子，到了收复李自成的如今，还要玩计策来消灭他张献忠?
纪尘绝对只怕战争不够激烈的！
不过。
张献忠并未将使者打断。
使者不知道张献忠的心里腹诽，继续又给张献忠讲解，和他们阮氏联合有什么好处。
现在，安南此边，陷入激烈反抗，那是因为郑主和后黎皇室在搞鬼。
而只要与他们联合，他们就将帮助张献忠一起找出郑主与后黎皇室，该杀的杀，该用的用，将最快速度稳定安南。
他们也会最大力度帮张献忠在安南站稳脚跟。
且未来他们还会给张献忠助力，帮助张献忠打回中原！
张献忠眼皮再度直跳。
还打回中原?
“大王，我们这其实都算投靠您了。”
阮氏的使者将态度放的相当之低。
看着张献忠一直默默不语，他有点担心这是个跟纪尘一样的疯子。
“.........”
张献忠还是无言，他真想开口：滚，别沾边，你们想投我?我都想投武王！
“好。”
“结盟。”
最后，张献忠还是点头。
“父王。”
“我们真的要和纪尘打下去吗?就这一个被郑氏一直压着打的阮氏，就算结盟了，就算整个安南都完全听我们的，也没有其他的心思......”
送走使者后，李定国便急不可耐的开口劝诫。
他如今的心思是给纪尘认怂，不想继续打下去了。
曾经凤阳一战。
他是在场的。
纪尘有多么强大，是如何把他们吓跑的，他一清二楚。
那时，纪尘连江南都没统治全呢。
如今，纪尘已收复大半明土，李自成也已经臣服。
别说他们联合一个安南了，就算是周边所有小国被他们统合。
纪尘也必然可以轻松捏死他们。
他不想兄弟们打平白送死的仗。
且他们和纪尘之间不仅没什么仇，还曾并肩作战，纪尘也对他们很礼遇。
归顺纪尘后，他们的待遇绝不会比李自成差。
所以归顺纪尘，他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你眼里的父王就这么蠢吗?”
张献忠摇头。
他当然也想起了昔日凤阳一战，纪尘杀了十几万，还没打爽，要把凤阳让给他再打一场的样子。
他的大西军本是下一个挨图图的对象。
但却趁机跑了。
现在，看着李自成跟纪尘混。
他心中的想法也终是变了，没了再争天下的打算。
如今看来，纪尘才是中华正统，出道后就如此无敌全是天意，还是归顺的好。
“我只是想归顺前证明一下自己。”
“否则，以那纪尘的个性，今后到了江南，他肯定会一直侮辱我.......”
张献忠又想起纪尘的口谕，问他是不是最近在吃斋。
这种侮辱，怎能忍受！
所以，他要假意接受阮氏的投降。
借助阮氏，寻到郑主与后黎皇室。
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然，以这鬼地方的环境，纵火他都烧不了多少，找到郑氏与后黎皇室，不知道得花多少时间！
后面再以庆功宴为名，请阮氏的王赴宴，趁其放松之际，悍然出兵灭掉阮氏！
归顺纪尘，他也要归顺个壮壮烈烈！
说不定最后纪尘还让他们一脉世袭君府镇守安南呢！
张献忠眼中闪过精光。
“老二，给你大哥传令，让他那边全力对东吁进攻！要在我们这边拿下安南的时候，一并拿下东吁！”
“是。”
李定国点头。
不久。
阮氏便应了盟约。
给张献忠带来了几处郑主的位置。
郑主狡猾，已经躲进了丛林深处。
他们又穿着与周围颜色相仿的衣衫，所以让张献忠这些不熟悉地形，又没本地人带路的外来者两眼抹黑，难以寻找。
但是。
现在有了同样本地人的阮氏合力。
那就不同了。
七拐八弯，看着像是没路的林中路被轻易破解。
这一日。
郑主躲藏的地方，刀剑声，惨叫声响起。
安南郑氏的士兵死前脸上还带着迷惑。
敌袭?
可是，这么复杂的地形，那些明人怎么会分的明白?
怎么能找到这里?
此起彼伏的混乱喊杀中，心知不妙的郑主钻进洞中。
之前与张献忠的数战已经让他彻底清楚。
安南难打从来都不是他们的人厉害，而是安南的环境坑人。
现在，张献忠能找到这里，那肯定是同样熟悉环境的阮氏出手了。
局面根本得不到任何挽回！
他能活下来都不错了。
老大都逃了。
剩下的郑氏安南兵自然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反抗，士气很快便彻底崩溃。
山林中的地被染红。
“别杀我！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黎维祺！我是黎朝第十八代皇帝啊！”
一个家伙大喊，被张献忠的农民军一把揪了出来，抓到张献忠面前。
“大王！大王！别杀我！别杀我！您要想在安南站稳脚跟，我........”
这家伙狼狈不堪的向张献忠求饶。
“就你这玩意！也敢称皇帝?老子都没敢！”
张献忠恨恨的开口。
直接就骑了上去开始暴打。
“妈的！就是你这狗日的一直躲这里蛊惑人造我反是吧！”
“要不是你.........”
ps：还在牙痛，牙痛还引起了偏头痛，整个右脸都痛，太难熬了，去看了牙医休息，所以一直没看后台修改，就没放出来过审。
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