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半,姚佳的眼皮突然不停地颤动,手脚也一抽一抽地在动。
像是要醒过来一样。
甜宝赶紧搭上她的脉。
还真是有要“诈尸”的迹象。
看来刚才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对方一直在尝试突破,试图与姚佳再次建起磁场上的联系。
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姚佳,生怕她一下蹦起来继续去磕头。
甜宝不停捻动着她头顶百会穴的那根银针。
姚佳的脸上出现挣扎扭曲之相,眼皮颤动的越发厉害。
甜宝又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啪”地一下贴在姚佳的脑门上。
姚佳顿时像是一台突然被关掉的机器,颤动的身体戛然而止。
又恢复到假死状态。
甜宝没急着和对方较量,总要探一探对方的术法高下,还要和姚佳了解一些情况。
现在对方能险些冲破她的假死针法,就说明修为和她不相上下。
姚佳的父母和姑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死死盯着姚佳。
肖扬倒是很放松,看着他们笑一下,“你们不用太紧张,这是我小师叔,她只要出手就一定会帮忙解决的!”
甜宝瞥他一眼,用嘴型说了句,“别吹牛!”
她可不敢打包票就一定能解决。
毕竟解降这个事也是第一次干。
原理她懂,方法她也有。
但都是纸上谈兵,想跟做是两码事。
现在把牛吹爆了,到时候解决不了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肖扬咧嘴一笑,不再说话。
但是姚家人可听进去了。
姚佳妈妈一把拉住她分手,眼里含着泪,“他师叔,你可一定要救救佳佳,孩子这几天磕头磕得都破相了,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甜宝点下头,“等一会儿我要问下情况再说,能帮着解决的我一定会解决。”
过了子时一小会儿,甜宝将姚佳头上和身上的银针取下。
姚佳的胸口逐渐有了起伏,最后深呼吸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泪先掉下来。
“妈,我感觉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在梦里有人抓着我不放,我想醒过来,但是怎么也醒不了……”
姚佳妈妈轻拍着她,“孩子,没事了没事了,你和肖大师还有他师叔说说咋回事,你在南边打工的时候得罪什么人了吗?”
姚佳的表情凝滞了一瞬,摇摇头,“我没有……我怎么会得罪人……”
甜宝淡定地看着她,“如果你不说实话我救不了你。你们只能另请高明了。”
姚佳张了张嘴,“我……我真的没得罪什么人……”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姚佳姑姑“啧”了一声,“你这孩子咋这么急人?好好想想!你去看病人家大夫还得对症下药呢!你啥也不说还想不想好了?”
姚佳妈妈搂住女儿,“对,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然你还想莫名其妙地磕一辈子头?”
姚佳抿下嘴,又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向甜宝,“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说?”
屋子里的几个人相互看看,最后一起走出门。
甜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说吧!”
“我……”姚佳咽了咽口水,又咬了下嘴唇,“我也不能说是得罪人,怎么说呢,是我处了一个对象……”
甜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是处对象还是插足别人的感情了?”
姚佳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开始真的不知道他有太太,他跟我说他太太不在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他是马来的华侨,和我们的老板一样是华侨,来谈合作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他,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就频繁约我,还给我买了好多的礼物……”
她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圈红红的,“他太太来找我时我才知道他太太还活着,当时我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太太当着厂里那么多人的面骂我不要脸,说我勾引她先生……”
她抽噎着,“我问他你不是说你太太不在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吗?他说他没撒谎,是我误会了,他太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去了m国。是我自己以为的他太太去世了。”
“我回到省城,也是我实在是没脸在那边待着了。但是我没想到他太太会找人来报复我……”
甜宝听完她的话没回应,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像是能洞察一切,姚佳被盯得心虚,低下头眼神四下飘了飘。
甜宝突然站起身,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
她转身就要出门,姚佳见她要走有些急了,上前一把抱住她,“大师你别走,我、我真的说实话了……”
甜宝没有回头,“你是说了实话,但是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按照你的说法,那人必定风流成性,这种情况也不会是第一次发生。他太太不至于因为这一次就下这么大的本钱找降头师千里迢迢来给你下灵降。”
她偏了一下头,看着姚佳的脑瓜顶继续说道,“除非她太太自己就是降头师,要么就是你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再或者就是你做出了什么让她更气愤的事情!”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她直觉上姚佳隐瞒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应该就是引发对方使用灵降的原因。
按照常理来看,他太太要是想解气直接找人揍她一顿,打到住院不能自理都比这省事得多。
现在下了灵降好像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看姚佳露出的种种迹象来看她也是知道因为什么来的。
姚佳的手松了松,甜宝毫不犹豫地抬脚继续要走,姚佳又猛地抱住她,“大师你别走,我说!我真的说!”
她讨好地用袖子擦了擦炕边的椅子,“大师您坐……”
甜宝不客气地坐下。
姚佳坐在炕沿边,两只手相互握在一起搅了搅。
“我确实做了点事,实在是气不过,凭什么他一句我理解错了就成了我勾引他了?当初要不是他撩拨我我怎么会对他上心。又是送花、送礼物,还说什么我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内地姑娘,谁要是娶了我就是天大的福分,那时我也是刚到南方,之前又没谈过恋爱,哪里分辨得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