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鬼不出意外的醉了。
卫鹏举开始还矜持点,保持着警惕,架不住严三在那里一口接一口的吸着,搞得他要是不快点连酒渣都得剩不下,最后完全放下警惕跟着享受酒肉。
没一会儿他说话就大舌头了。
他抬起手醉眼迷离地看着甜宝,“田姑娘,我和你说,也就是我卫夫子教学多年有经验!不然的话你送来的那几个谁都教不了,都得让他们退学!”
他一拍胸脯,“但是我不能那么做!田姑娘你有情有义,对我们不薄,我呢又心软,这些小畜生修行不易,要是能修出点道行摆脱畜生道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甜宝连连点着头,还伸了下大拇指,“对对对!卫夫子说得太对了!”
卫鹏举得意地晃晃脑袋,我可是教出探花的夫子!要不是科考取缔了那下一个探花说不定就是我啊!”
“唉!”他的神情又变得落寞低下头吸了一口酒气。
严三白了他一眼,“又来了!大清早就灭亡了!”
卫鹏举毫不客气地回瞪他一眼,“我说说又如何?”
“你这是老生常谈!”
“你这愚昧蠢钝之人如何能理解我等读书人的满腔抱负!”
卫鹏举一摆手,“我教的那些不是人的学得都比你强!”
严三毫不示弱地一撸袖子,“怎么滴?我是不懂什么读书人的抱负,但是我知道皇帝无福百姓遭殃!你们想要报效的皇帝当年可差点儿把国都卖了!”
俩人眼瞅着又要吵起来,甜宝适时的放出阿福。
阿福今天一天都在屋子里待着,这会儿精神得很。
它顺着桌腿爬上桌子,盘在俩人中间,仰着脑袋对着卫鹏举吐了吐信子。
卫鹏举迷瞪着双眼看着它,“这、这哪来的蛇?也是给我们吃的?”
阿福听见一缩脖子嗖地一下又蹿下桌子爬到甜宝的怀里,在甜宝的怀里朝着卫鹏举挑衅一样地吐着信子。
卫鹏举呵呵一笑,“这小东西倒是有灵性!”他眼角余光瞥一下严三,“比某些人看着机灵多了!”
严三切了一声,“你之前还说狍富贵他们比我有灵性呢!自己教不会就说教不会的!”
卫鹏举一拍桌子,“谁说我教不会?!你懂什么?我那是因材施教!”
他俯了俯身子看向阿福,“我教你学习如何啊?教你知天地晓万物!将来修炼成仙即可不入轮回,不受轮回之苦,定会比当人还自在!不像某些人当鬼的时间比当人还长,竟然还没修炼明白!”
哎呦我去!
这可是卫夫子主动说的!
甜宝赶紧戳了戳阿福的小脑袋。
阿福又顺着她的腿爬下去,在卫鹏举的脚边转了转,点点头。
卫鹏举捋着胡子大笑,“这小东西太有灵性了!看着比某些人可知礼数得多!”
甜宝赶紧拎出几样东西,“多谢卫夫子愿意收阿福为学生!这是拜师礼!”
这回她可啥也没说哈!
卫鹏举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清明,看了看拜师礼和咧着嘴笑的甜宝,又低头看看地上仰头看着他的阿福,捋了捋胡子,“我刚才说什么了?”
甜宝笑着回答,“您刚才说会把阿福教的比严三叔强!”
严三不服气地刚要说什么,甜宝朝他使个眼色,又倒上两杯酒。
他一卡壳,顿了下拍拍桌子,“我才不相信一条蛇能比我强呢!”
说完猛地吸了吸酒气,一脸满足。
卫鹏举一闻酒气那才那一瞬的清明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跟严三卯着劲抬杠了的倔强了。
“那我们就走着瞧!田姑娘,给我们做个证人,三年后我定让阿福胜过这老小子!”
甜宝赶紧接了句,“好嘞!”
她拿出一张表文在上面添了几行字,抬手烧掉,卫鹏举面前立刻出现一张纸。
“以此为证,来来来,二位签字画押!赌注你们自己填写!”
俩人还真的就较上劲了!
三年后要是阿福比得过严三,严三就必须恭敬地鞠躬行礼喊三声“卫夫子”,还要输给卫鹏举一百金元宝!
反之,就是卫鹏举恭敬地喊三声“严三爷”,再给他一百元宝。
这些年甜宝没少给他们烧钱和元宝,都存了不少,这些赌注即使甜宝不出他们也能拿得出。
俩人用鬼力各自画押。
甜宝又给满上酒,“等着来年开春我就把阿福送过去,现在太冷了,阿福在外面学习有点困难。”
卫鹏举晃晃手,“不打紧,我可以抽时间来你家教他!”
“好嘞!阿福,快拜师!”
阿福扭着身子对着卫鹏举脑袋一点一点跟磕头一样。
严三“啧”了一声,“还真是有灵性呐!田姑娘你都是从哪搜罗来这么多有灵性的动物?”
甜宝一笑,“缘分呗!”
这一晚上,十斤六十度的烧刀子都给俩老鬼造了。
反正鬼又不会酒精中毒,除了跟活人一样醉了迷瞪也没啥副作用。
最后是甜宝招来耿万财和其他几个鬼友把这俩带走的。
耿万财现在就跟他们混呢,现在唐奕泽已经将他的做糕点的技术全都学会了,他平时也没啥意思。
甜宝给他们烧了麻将和纸牌,他们没事就可以凑成局玩几圈。
这帮鬼自从跟了甜宝之后比活着的时候过得逍遥自在多了。
不用为生计奔波,也就是偶尔帮着甜宝做点事,年节自会收到甜宝烧的钱和物,比地府那些有工作的赚得都多。
看着这群鬼消失,甜宝拍了拍阿福,“希望卫夫子酒醒以后不会后悔!”
她可是有字据哒!
第二天夜里,卫鹏举就撅着胡子来了。
他很懊恼昨晚竟然因为贪杯又立了个赌约,竟然又收了个动物学生!
甜宝一看见他立刻笑得和招财猫一样,双手一抱拳,“卫夫子辛苦了!”
卫鹏举撅了撅胡子,伸手回了下礼,“心不苦,命苦!”
谁让他贪杯呢!
活该!
阿福见他来了非常有眼色地点着小脑袋,像是在见礼。
卫鹏举乐了,“你这个小东西倒是很知礼数!”
他又看向甜宝,“现在狍富贵等正值授衣假,这段时间我只给它一个上课。”
甜宝明白了,傻狍子他们放寒假了。
按照卫鹏举生活的那个时代来说,授衣假是一个月,但是他按照现在学生放假的时间又延长了一些,从元旦一直放到二月底,三月一号开学。
期间再给布置大量的寒假作业。
也是,一直上课卫夫子和狍富贵他们都会疯,适当产生距离美皆大欢喜。
他捻了下胡子,挺了挺背,“我不是心疼那百个元宝,而是觉得如此有灵性的小东西不加以修炼可惜了!”
甜宝连连点头,“对对对!阿福是真的有灵性!”
分明是不想输给严三,不想叫那声“严三爷”么!
但,阿福真的是非常的有灵性。
满打满算活了三十年,灵性可一点不比大胖两口子活了百年的老山狸子差。
所以说东北动物多,但成仙的最多最有灵性的莫过于狐黄长蟒,不是没道理的。
卫夫子坐在椅子上叹口气。
虽说教这些动物们让他总会让他暴跳如雷。
但,又何尝不是他的造化。
他教授的这些动物学生一旦有得道成仙的他就是受灵界尊敬的仙师!
哪怕他自己的修行够不上地仙,在地位上也绝对不比地仙低!
他现在也算有经验了,现在阿福就是不会说话,但智力绝不亚于七八岁的孩童。
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我们从《三字经》开始学起!”
阿福迅速地爬上旁边的桌子,盘着身子歪着脑袋看着他。
卫鹏举笑一下,点了点它的头,“你倒真是个机灵的!”
甜宝给卫鹏举沏了一壶茶,“卫夫子辛苦了!这是我们从云省带回来的普洱茶!”
卫鹏举点下头,“有劳田姑娘了!”
甜宝朝着阿福眨下眼,悄悄退出去把门关好。
阿郎的米线摊是腊八这天开业的。
他们将帐篷搭在院外,厚厚的帆布罩着,里面做米线时热气腾腾的倒也不觉得太冷。
这里临街,离市场又不远,人流量还是不小的,加上要过年了来往的人格外多。
帐篷外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过桥米线”,百分之九十九的省城人都没吃过米线,来尝新鲜的人不少。
汤底是唐奕泽帮忙调过的,按照本地人能适应的口味,也保留了一定的原始风味。
任何美食和人到了外省也需要入乡随俗。
现在大米和白面的价格差不多,米线做出来的成本也和面条差不多。
一碗素米线七毛钱,二两米线,这是基础价格,有喜欢吃腊肉、狮子头、卤蛋、羊肉的,再根据所加食材不同价格也会不同。
开业第一天,甜宝带着姥姥、俩徒弟和唐奕泽一起来捧场。
周围的邻居也不少来吃的。
省城人好客,再加上对这一家远道而来的三口人也有些好奇,想尝尝米线啥味。
大冷的天,吃上一碗热腾腾的过桥米线全身暖洋洋的。
原计划下午两三点收摊儿,结果十二点多米线就全卖光了。
阿郎和阿诺妈算完账,卖了差不多四十斤米线,不算前期帐篷桌椅等物品的投入,只除去今天所有食材的成本,一天赚了差不多一百块!
这是原来他们一个月都赚不来的钱!
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们很快就能回本,年前可能还会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