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之前在王家搜查，有看到王家结亲时跟亲家交换的庚帖吗？
这最开始的三个人，生辰八字有没有共同点？”
庚帖上面一般会有两家的生辰八字，或许能从生辰上看出端倪。
但哪有那么容易。
燕铎叹了口气，“每起案件里出现的第一个死者，他们都是七月的生辰，但并非七月十五。
除了都是七月出生的，没什么差别。八字也没什么规律可言。
若真是对对八字这么简单，我们也就不用在这猜凶手是人是鬼，到底想干什么了。”
“三个人都是七月生的，七月死的吗？”
燕铎：“如果非要找个共同点，这个也算，但没有头绪，这点巧合没有意义。”
“那他们家里呢？”
燕铎挑挑眉，“这个倒是提醒我了，三户人家都是有钱人，但王家的账明显不对。一个小小的偏僻地界的商户，居然能有数十万两的存银，估计四方镇全年的收入，都不值这个数。
我回头会寄信给朱新，让他查一下那两家的账本。”
燕铎有种直觉，沈立禾说的这个线索很重要，还差一个突破口，一定能让他想明白很多事。
如果能提前找到王家孙媳妇的棺，就更好了，事情就会更简单。
燕铎看着凉棚下排放整齐的棺木，“其实我一直怀疑消失的棺椁其实一直藏在案发现场。只是王家的每一道墙，每一块地砖我都敲遍了，没有找到密室之类的可藏匿的地方。”
沈立禾寒毛都升起来了，燕铎是查案的，相当于侦探了。忽视侦探直觉的人，都死的快。
‘系统，我得帮他找。万一棺材一直藏在王家，那就说明凶手也在关注这里。如果那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可打不过能杀穿王家的猛人。
如果是个团伙，更糟糕，说不准回头得去南河捞我。’
系统：‘你有钱吗？扫描环境一百两起步。每扩张十米都要翻四倍。’
‘那就精准点，我手上还有三百两，我找到比较可疑的地方再扫描。’
系统提醒他：‘马上天都要黑了。’
沈立禾看着天色，等不了了，这个地方如果藏了杀人狂魔，他得早点走，雇来烧纸钱的人也不能留下来。
“大哥既然你的直觉告诉你，棺材藏在这，那十有八九没跑，我也帮你们找找。”
燕铎笑了，怎么还有人比他还相信自己。
说实话，找了这么多遍，白天找过，晚上也犯险找过。
来了四次都一无所获，他都快放弃了。
“那你跟紧我，天要黑了，有什么不对劲立马告诉我，不要大意。”
“放心吧！我眼神好着呢。”
燕铎带着人又从前院开始犁一遍。
进了灵堂，沈立禾看了一圈，视线停留在门窗上。
燕铎注意到他，“怎么了。”
“听说王家第一次诈尸的时候，是关了灵堂门才把第二任儿媳妇困住的。我就看看这些门窗是不是真的很结实，是什么材质做的。”
“哈哈，这事确实你在行，可看出是什么料子了吗？”
“上面刷了漆，需要取下一截看看纹理。”
他们家有十公顷林地，种植了很多树用来取材，从小跟树打交道，就没有他认不出的木材。
燕铎拔出腰刀从窗上随手砍了一块下来。
捡起掉落的木块，皱起眉头，就这么一块木头竟然震得手麻，仿佛砍到了石头上。
沈立禾也听到了砍中时的金锐声音，“奇了怪了，什么木头能这么硬，我能带一块让我爹看看吗？”
“可以。”
燕铎又看了一遍灵堂，忽然发现这个灵堂其实都是用木头做的。
地上铺的木板，周围的木质门墙，就连头顶也用了木板盖上。
燕铎随手劈砍，听刀锋砍在木头上的声音，显然跟窗户上的是同一种木材。
燕铎招来两个人去外面，随便找个房间，砍下一块门窗回来。
他要看看是整个王家都是这种木材，还是仅仅灵堂这么布置。
很快俩人就折返。
燕铎对比了手中两块木头，以他的眼光看，真没什么区别，但灵堂砍下来的明显更沉一些。
“你也来看看。”
沈立禾接过，颠了一下，又闻了闻，“外面这块是很普通的枫木，枫木木纹漂亮，除了会变色没什么不好，四方镇很多人都用它做门窗。怕变色，会上一层清漆。
灵堂这块木头，花纹精细均匀，纹理跟柳木很像，只是质地坚硬，颜色也深。”
沈立禾对着断开的截面深吸一口气，“但是闻着，有股奇怪的土味。”
“土味？”
燕铎接过来闻了一下，没感觉。
递给张明，张明轻嗅，他也没闻到。
燕铎：“贤弟，你确定闻到了土味？”
“不可能啊。”沈立禾又闻了一遍，“就是有一股潮潮的土腥味，而且越闻越浓了。”
都没闻见？
沈立禾脑子有点发昏。
‘系统是我有毛病，还是他们有毛病？’
‘你们都没毛病，这是两生木，香槐和千头柳共生十年，结结实实长在一起后，就会变成两生木。
上面的味道是会吸引迷惑不干净的东西，没有通灵窍的人是闻不见的。’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沈立禾装作回忆起来的样子，“这是两生木，香槐和千头柳共生十年，结结实实长在一起后，就叫做两生木。”
众人看向他，沈立禾根据提示继续说，“两生木的纹理刚砍下时与柳木没有不同，只是时间越长，它的颜色会越深，直至变成黑色。
它的味道会吸引迷惑不干净的东西，但只有开了灵窍的人能闻出来，所以你们闻不出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两生木可是制作招灵法器的好材料，有需要的时候，直接烧一小根也有奇效。
大哥，你要不要让人把这间屋子带回拱卫司，两生木的形成要看运气，这么一大间屋子，很难得的。”
“千里迢迢，我带这个吸引脏东西的玩意回去？别人回京带外地特产，我回京带一串外地鬼？”
这话戳中了沈立禾笑点，“哈哈哈哈，大哥你也挺幽默的！”
燕铎冲他招手。“走啦贤弟，我们去后面看看。”
王家的后院树多花少，枝繁叶茂。
沈立禾担心有蛇虫，拿着个棍子防身。
明明是夏天，夜风吹身上，竟然能起一层鸡皮疙瘩。
邪门，王家这晚上怎么跟开了中央空调似的。
沈立禾搓搓胳膊，“大哥，你们晚上来搜查都不嫌冷吗？我都感觉转一圈，身上一层露水，又冷又潮。”
没人应声。
燕铎等人停在一棵树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哥？”沈立禾向前几步。
忽然又站住了，牙齿开始轻颤。
明明他们有一群人，地面却孤零零的，只有一个手持细棍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