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孟夏突然追了出来。
“我现在算是帝都武大的学生了吗?”
中年男子面带笑容的回过了头:
“呵呵,你心里那点东西我清楚的很,放心去吧。”
“那......你能帮我个小忙吗?”
“哈?”
中年男人嘴角咧的更开了。
“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路通。”
原定昨天晚上七点半结束的A组赛,由于各种各样的意外,直到今天九点半才堪堪结束。
等孟夏跟着人群走出体育场大门时,脸上已经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孟南衫今晚就得死!!!
不过从中年男人得到孟南衫的行踪后,他心里总是隐隐有一丝不安。
因为孟南衫没有跑!还在花田市!
不是没跑出去,而是压根就没打算跑!
现在的孟南衫就在孙家庄园里,好像没事人似的正常生活着。
“难道是请了保镖?或者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庇护?”
孟夏这般想着。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杀母之仇即将得报的心情犹如蚂蚁般,啃食着孟夏的心脏。
恍惚间,孟夏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双脚就已经站在了孙家庄园的大门前。
啪!
一直被孟夏带在身上,压制欲望的超凡物品被他丢在了一旁。
他现在不需要冷静,只需要一场疯狂、酣畅淋漓的复仇!
哐!
大门被孟夏一脚踹开,迈步进入,偌大的庄园内空无一人。
只有几盏路灯撕破了黑暗,灯下面盘旋着的小虫子落在他眼里都像是嘲讽。
“孟南衫!!!”
野兽嘶吼一般的声音从孟夏嘴里传来,狂暴的杀意辐射四周。
啪嗒——
充斥了夏夜的小虫子受不了这种冲击,啪啦啦落了一地。
“给我滚出来!!!”
吼声在空荡的庄园内回荡,并且马上就得到了回应。
“我在这里,马上出来,你先别着急动手......”
孟南衫高举着双手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早就料到孟夏今晚会来。
之所以如此坦荡,是因为他找到了能保住自己小命的证据。
孟夏身形一闪,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孟南衫身后,华丽黑色长刀紧紧架在了后者脖子上。
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冰凉,孟南衫急忙开口:
“等等!先别动手!不是我杀了你母亲,我手里有证据!”
“哈哈哈......”
孟夏癫狂的大笑了起来,那三个杀手已经明确说出了雇佣他们之人的名字,还能有什么证据?
“是孙丽!是孙丽雇佣的他们!”
“那天我确实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但也只是派出我的司机去了你家,想给你一些教训而已呀!”
“我没让他杀任何一个人!”
感受着刀刃上越来越重的力道,孟南衫加快了语速。
“这样,儿子,你先把刀放下。
无论怎样,你也不能弑父呀!折寿!”
孟南衫哆哆嗦嗦,伸手想把刀刃拨开,却被孟夏手上加重的力道又吓了回去。
“司机呢?”
“在这儿!小李!小李!”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孟夏确定他身上的气血波动十分微弱后,摆手示意他过来。
“详细点。”
“是这样的......”
司机颤颤巍巍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孟夏。
他那天确实是去孟夏家了,但也只是奔着威胁去的。
“......我一进去,就看见卧室里死人了,然后我什么都没干!我就回来了!最后我怕孟总说我不中用,就把功劳......”
“功劳?”
孟夏眉毛一竖,吓得司机立刻改了口。
“事情,我就把事情揽到我身上了!”
见话已经说开了,孟南衫也不再紧张,稍稍放松了一些后,说道:
“小夏啊,你看,这事情真的是跟我们没关系!”
“同时我也替你查清了,都是孙丽干的!是昊儿怂恿的!是他!”
“这样子呀......”
孟夏将刀缓缓放下,孟南衫也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小夏呀,你看......”
噗呲——
长刀再次抬起,司机小李瞬间被开了膛,而且内脏诡异的没有露出;
反而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吮吸声,小李的身躯逐渐干瘪了下去。
看着由于气血凭空增加而一脸舒爽的孟夏,孟南衫恐惧到了极点。
“小夏,你这......”
现在的孟夏在他眼里实在是太陌生了,那种看人仿佛在看待食物一般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毛。
“孟昊......也是你亲生的吧!”
孟南衫不知道孟夏什么意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卖了?真是,你知道你这种人叫什么吗?”
“什么?”
“人渣!”
孟夏将刀从干尸里抽回,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觉得你这个人渣生出来的儿子,为什么是个好人呢?”
孟夏在说自己。
“其实经过这些天,我也逐渐认清了自己。”
“我比你还要人渣,甚至可以说是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
“觉醒【鬼剑士】这个天赋也不是毫无来由。”
“但我有一个十分善良的妈妈,她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洁白莲花;
有她存在,我心中的野兽才被一根缰绳紧紧拉住,没有被放出来为祸人间。”
说着,孟夏在手中比出了一根绳子的样子。
“啪!现在,缰绳断了,野兽失控了。”
“然后,你猜猜这头野兽要干什么?”
孟南衫越听越不对劲,随后更是‘噗通’一声给孟夏跪了下去。
“小夏,别杀我!你这可是弑父!以后会遭到千夫所指的!”
同时,孟南衫也想不通,明明他已经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你看看,你还是不懂!”
孟夏蹲下身子,二人视线平齐之后,他紧盯着孟南衫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父亲这个词很沉重,不是说我们体内流淌着一样的鲜血,你就是我父亲了。”
噗呲!
孟夏驱散长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缓慢的送进了孟南衫的腹腔。
在后者的凄厉的惨叫声中,孟夏表情淡然,语气轻松道:
“你看,我现在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这能叫弑父吗?”
“小夏!我错了!当年我不该抛下你们娘俩不管!”
“还有,孟昊就在......”
刺啦——
孟夏单手用力,匕首缓缓下压,孟南衫腹部的口子越来越大。
“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快死了而已......”
匕首在孟南衫腹中搅动,后者在绝望中,渐渐没了生息。
“啧!”
确定孟南衫是真的死了后,孟夏缓缓站起了身,眼神中满是后悔——
一时冲动,让他死的有点痛快了。
其实该先把孟昊抓过来,让他眼睁睁看着前者被千刀万剐的。
“哦,不对。”
孟夏突然反应了过来。
“那样意义也不大,这个人渣又不会替孟昊感到伤心,那样纯粹是多此一举。”
无论是孟夏,还是孟昊,都只不过是他孟南衫欲望的副产物而已。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死在孟夏这个‘副产物’的手上。
踱步走到黑暗处,哪里还有一个被绑住的人影。
是孟昊。
撕啦——
伸手揭开孟昊嘴上贴着的胶布,孟夏笑道:
“怎么样,没想到吧!他打算用你的命来平息我的愤怒。”
“可惜,自始至终我都没打算放过他。”
或许是孟南衫的所作所为太过离谱,明白了一切的孟昊眼神呆滞,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无趣。”
嗤——
寒芒闪耀,另一个‘副产物’连遗言都没有留下,便失去了气息。
或许是觉得这个家伙也比较可怜吧,孟夏大发善心,没有动用【噬魂】。
给他留了个全尸。
“我还是太善良了......”
孟夏晃了晃脑袋,将地上的三具尸体聚拢到一起后,就这么站在了原地。
他在等待。
不多时,路通提着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的女人,从天而降。
女人昏迷着,路通则是随意的将她扔到了地上,笑着说道:
“这是我的个人行为,出去别瞎说哦~”
“还有,千万记住,你亲口答应我的,欠我一个大人请!”
孟夏轻轻点头,“当然,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推辞!”
“那就好,这女人可是我闯进了青州总督家里抓出来的。”
“呵!还说你不是帝都武大的人?”
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敢冲进总督家里掳人?
“呃......我还真不是!走了!”
路通尬笑两声,身影瞬间消失,连地上的一粒灰尘都没有激起来。
“这得是什么实力?五品?”
孟夏摇了摇头,什么实力和他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本来孟夏拜托路通抓人,只不过是赶尽杀绝而已。
没想到的是,歪打正着了!
这个女人才是害死他母亲的主谋!
抬脚想要踹醒孙丽,孟夏却又觉得已经没意义了,索性直接举起长刀。
刺啦——
血液飞溅,孙丽走的一点痛苦都没有。
大仇得报,孟夏此刻反倒开心不起来,只感觉心中满是空虚。
“原来,电视剧里那些大仇得报的主角又哭又笑全是演的呀,我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嘴角带着微笑,孟夏从背包里拿出了母亲的日记,又掏出了一支笔。
翻到最后一页,他在母亲遗言下又添了两句——
“妈妈,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
就只写了这么一句话,后面的千言万语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接着,他脸上带着眷恋,将日记本扔到了尸体上,掏出了打火机。
“下去之后,要是见到我妈妈,把日记本交给她,然后告诉他,我杀死你们不会付出任何代价,而且我活的很好!”
咬着牙,孟夏点燃了尸体,日记本也在熊熊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妈,你放心,我考上帝都武大了。”
“而且我才知道,我天赋很好,我一定能闯出来个名堂,让您在下面也能听到儿子的大名!”
“还有,您知道云梦吗?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个小姑娘,她......”
孟夏盘腿坐在火前,絮絮叨叨东拉西扯的说了好久,哪怕他知道妈妈根本听不见。
亲人的逝去不是转瞬即逝的大雨倾盆,而是会伴随一生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