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司命被气得不轻,但是又没办法反驳,只好摆了摆手:“人你领走吧,看看能不能通过,不行的话直接丢出去算了。”
光头大汉翻了个白眼:“哼,最后一次了,若是再有我们无相宫再不奉陪!”
大司命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调息状态。
大汉冷哼一声,这才看向了一边被自己气息压迫的面色发白的少年。
当即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尽量控制力道,但岑参还是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被拍了个趔趄,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
“啧,这孱弱的小身板,去了那怕不是得被老子练死,先天经脉不全,真是这学宫里百年不出的废物。”
话语刻薄,在岑参听来颇为刺耳,但依旧用倔强的目光坚定的注视着这位光头大汉。
光头大汉眉头一挑:“呦呵?还敢瞪老子,我看你这毛都没长全的小家伙是不想竖着出学宫了?!”
周身气势散发百分之一,顿时压的岑参身躯微微颤抖,但就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硬顶着扑面而来的血气以及威压,颤颤巍巍的作了一个揖:“还请前辈教我修炼!无论有多艰难!”
声音铿锵有力,完全不像他的身躯那般孱弱,大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这少年看了片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寂静无声,然而岑参额头已经分泌出了大片冷汗,腿脚都有些站不稳了。
然而就在他撑不住眼前一黑就要直挺挺的倒下之时,四周的压力却突然消失一空,随后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大汉一手提了起来。
“也罢,今天本座高兴,就让你去无相宫试试。”
空中,岑参没有慌乱,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多谢……前辈!”
“哼,油嘴滑舌,先别高兴太早,一会有你哭的,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后悔。”
“参,必不放弃!”
闻此,大汉哈哈大笑:
“你他娘的倒是有点意思,给我记住了,老子的名字叫肖章,位列无相宫次席。”
说罢一手提着岑参瘦小的身板,右脚蹬地整个人腾空而起。
闷雷之声炸响,他们的身影再次破空而去。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吹响,凛冽的气劲刮的他脸生疼,这还是肖章特意用气血之力撑起护盾保护的结果。
然而凛冽的寒风仅仅持续了片刻,随后他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终于落在了地面之上,双脚着地的感觉让他十分沉迷,心下也终于踏实了起来。
四周的院落与阴阳宫的布置风格截然不同,阴阳宫的装修风格神秘而又朦胧,而这里却完全是一副极为气派的超级大宫殿群。
其中无相宫的炼体弟子在这些殿宇中挥汗如雨,有的正在卖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气血凝聚而成的汗滴,还有的则是挥动着铸炼锤在一座座由火属性阵法凝结而成的虚空顶炉前铸造着武器。
“别他娘的在那愣着了,快点跟我来。”
正当岑参看的有些愣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一声大喝响起,吓得他打了个激灵,连忙回过神来跟在了肖章的背后。
肖章边走边给他介绍了起来:“我们无相宫一共有两种修炼方式,其中一种就是如同我们这些炼体修士一样修炼体魄,将身体锻造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器,而另外一种就是锻造武器,如你所见,这天底下大部分市场中流通的法器法宝几乎全都是出自我无相宫中弟子之手。”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愤愤不平:“他奶奶的,那个老娘们就是看我们无相宫中有钱,这才薅住一只羊,往死里霍霍。”
的确如他所说,因为无相宫中弟子人手一把铸造锤几乎都能够炼制法器和法宝,所以整个无相宫在学宫之中也是最为富有,修炼资源最为充盈的。
低端修士对于法器的需求,甚至比阴阳宫中产出的丹药还要高,这就导致了其他三宫中一旦有举荐入门的弟子没有修行天赋,几乎全都被扔进了无相宫中参与考核。
“当然,别看我们无相宫门庭广大,但是想要进来也非一件易事,你可以修行天赋不好,也可以身体底子差,但是你要有一颗坚定的内心。”
“弟子知晓,还请讲师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无相宫最中心的炼器阁前,这是一栋巍峨气派的高楼,上下共三百米,简直是一座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建筑物。
“走吧,随我进去,会有人在教你基础的修行方法。”
说着他一马当先,一脚将炼器阁的大门踹开。
岑参紧随其后,然而还没等他进去门口传来的一股热浪就让他额头见汗。
“切,这点火气就承受不住,还谈什么修行?”
肖章皱了皱眉,拉着摇摇晃晃的岑参就往炼器阁中走去。
“记住了,器在无相功中有两个含义,第一个是炼制的法器或者法宝,而第二个就是你自身的肉体。”
“所以这炼器阁炼的不仅仅是法宝法器,也是我们日常修行生活中最常去的修炼之地。”
来到一楼的大厅,中央位置一道光幕从塔顶直射而下。
值守弟子一见是无相宫次席前来,当即躬身行礼:“见过老师。”
肖章微微颔首,随后推了岑参一把:“喏,就这小子,你把他给我丢进二楼的炼体密室去,顺便把基础修行方法告诉他。”
值守弟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岑参,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吩咐完值守弟子嚣张,又转身看向了已经被热的大汗淋漓的岑参:
“炼体之术,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可以修行,没有天赋,就踏马的给老子往死里练,我限你二十日之迈入炼体筑基的境界,否则这学宫将无你立身之地,你可明白?”
话音威严,听在岑参的耳朵里,仿佛是被人下了最终判决书一般。
虽然心中有些苦涩,但是他告诉自己这将是他踏上修行之路的最后一次机会。
“弟子明白,还请老师放心!参一定刻苦修炼!”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肖章冷哼了一声:“别给老子叫的那么亲切,谁是你老师?等你真正通过考验加入我学宫之中再说吧。”
说完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就走。
只剩下了原地两个弟子面面相觑。
“见过师兄,今日之事劳烦您了。”
岑参率先作揖,那值守弟子也还礼:“无妨无妨,唉,摊上那位你可算是倒了血霉。”
只守弟子用关切而又怜悯的目光注视了他片刻,随后微微叹了口气。
“为何如此之说?难道是那位老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值守弟子摇了摇头:“说起来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这位在学宫之中可是出了名的严厉,而且人如其名,完全不将夫子的规矩放在眼里,对无相宫中修行不努力的弟子,非打即骂。”
当然,这套说辞只是他宽慰这位刚入门的小师弟之说,实际上这位肖章老师在学宫中完全已经不能用严厉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臭名昭着。
大部分的学宫弟子以及老师几乎都是彬彬有礼之辈,全都遵守夫子定立的因材施教的原则,对弟子们非常温和,可谓是良师益友。
就算是无相宫中首席,半步合道境界的墨如夜也同样如此,
但是他倒好,不仅做事无法无天,行事乖张跋扈,还尤为喜好操练弟子,专门针对那些天赋不好,或者经常偷懒的。
甚至每个月还会开放一次专属的训练营,给他们来一次魔鬼加训,虽然出来之后修为大多都有所长进,但是他魔鬼般的身影还是如同阴云般牢牢刻印在了弟子们的心中。
而且更离奇的是,就算他如此破坏学宫规矩,不仅夫子没有说什么,就连首席也不会妄加干涉。
这就导致了大部分学宫弟子见到他都是躲着走,他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无相宫首席大弟子张浩琳,整日里沉迷爆破和炼体,做事也是横行无忌,简直跟他的这位师尊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而且传闻这位老师还尤其喜欢喝酒,但是学宫之中禁酒,于是他就经常在长安城中喝的烂醉如泥,直到当天晌午轮到他上课的时间都没有回来。
就在前天还是墨如夜亲自揪着他的耳朵拖拽,他这才肯回来。
值守弟子微微叹了口气,唉,看来这位刚入门的小羊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碰见了一位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让这位小师弟赶紧入门的好,毕竟又多了一位同患难的兄弟,那可是件好事,没准下次训练营就轮不到他了呢?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磨叽,手中多出一枚玉简,一道道法诀掐动打去,玉简上散发出来了莹莹的白光,
与塔顶相勾连之后,白光一分为二,包裹住了他们的身躯,随后岑参就只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拖拽着他的身体,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