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墨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见萧征如此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步怜云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征,红唇轻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看不出来,萧大哥还有这等本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萧征淡淡一笑,没有理会步怜云的调侃,转头对二人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准备一番,待会儿听我指挥。”
说罢,萧征便起身向外走去。于墨和步怜云也紧随其后,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萧征三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洞中,开始乔装打扮。
萧征从行囊中取出一套青色长衫,换下沾满血迹的夜行衣。他将长发束起,用一根木簪固定,又用清水洗去脸上的风尘,露出清俊的面容。
于墨则换上了一套粗布麻衣,将一头秀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脸上也刻意涂抹了一些泥土,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乡野村妇。
步怜云则是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
三人准备妥当后,萧征从行囊中取出一套银针和一些常用的草药,分别交给于墨和步怜云,并简单地讲解了使用方法。
于墨和步怜云虽然从未接触过医术,但二人都是天资聪颖之人,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操作方法。
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便按照事先商议好的计划,向着铁寨的方向潜行而去。
寨门处,数十名宁元军士兵手持刀枪,警惕地巡逻着,防止有人潜入。
萧征观察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他低声对二人说道:“待会儿我吸引守卫的注意力,你们趁机混进去,记住,一切小心行事。”
于墨和步怜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萧征深吸一口气,挺直身躯,大步流星地向寨门走去。
他来到寨门前,故意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大声喊道:“开门!开门!我是大夫,来给你们将军治伤的!”
守卫的士兵见萧征衣衫不整,步履蹒跚,像是喝醉了酒,便上前拦住他,不耐烦地说道:“哪里来的醉鬼,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快滚!快滚!”
萧征装作不悦地瞪着守卫,大声嚷嚷道:“大胆!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是你们将军特意派人请我来的!耽误了将军的伤势,你担待得起吗”
守卫闻言,心中有些迟疑。
宁元军攻打铁寨时,将军确实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一直在寨中养伤。
难道,此人真的是将军请来的大夫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问道:“你……你真是将军请来的大夫”
萧征故作不耐烦地说道:“废话少说!快带我去见你们将军!”
守卫见萧征言之凿凿,心中更加相信了几分。
他不敢再阻拦,连忙派人进去通报。
萧征趁着守卫不注意,向于墨和步怜云使了个眼色。
二人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混入了人群之中。
铁寨深处,一间装饰简陋却干净整洁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草药的苦涩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味。
房间中央,一张木床吱呀作响,吴刚面色苍白,冷汗浸透了额前的发丝,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支黑色的箭矢深深地扎在他的左肩,箭尾的倒钩狰狞地露在外面,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箭身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是淬了剧毒。
“该死的铁寨!”吴刚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声音嘶哑而虚弱:“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武器,我一时大意,竟然中了他们的奸计!”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将军,您别动!”一名身材魁梧的副将见状,连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满脸焦急地说道:“大夫马上就来了,您再忍忍!”
“大夫哪里来的大夫”吴刚怒吼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绝望:“这荒郊野岭地,上哪去找大夫更何况,这箭上有毒,一般的庸医根本束手无策!”
“将军息怒,属下已经派人去附近村庄寻找大夫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另一名副将低声安慰道,眼神中却难掩担忧之色。
吴刚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中,心中充满了苦涩和不甘。
他吴刚戎马半生,大小战役经历过无数,什么样的伤痛没有承受过可这一次,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这支箭上的毒性太过猛烈,即使是他这样身强体壮的习武之人,也难以抵挡。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这里地处偏僻,根本找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难道他吴刚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报——将军,外面有一位自路过的大夫,说可以为士兵们治病!”
“大夫”吴刚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快!快请他进来!”
“将军,那位大夫说他只是路过此地,想要为士兵们略尽绵薄之力,并没有说要为将军您治伤……”士兵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混账!”吴刚勃然大怒,一把抓起床头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让他来!让他来!就说本将军亲自召见他!”
“是!属下遵命!”士兵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吴刚啐了一口。
士兵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吴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调色盘一般精彩。
他堂堂一军主将,身经百战,何曾受过如此轻慢
更何况,他现在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正是需要名医救治的关键时刻,这个所谓的大夫竟然如此托大,连面都不肯露一下,简直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