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守卫们此刻正睡得香甜,呼噜声此起彼伏。
她轻轻地拿起一支蜡烛,点燃了纸盒子中的引线。
随着引线逐渐变短,一闪一闪的亮光渐渐缩入纸盒内。
突然,一声细长而尖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耀眼的亮光喷射而出,直冲向漆黑的夜空。
这道亮光如同闪电般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夜空,仿佛要将黑暗驱散。
然而,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那箱烟花已经燃烧殆尽,只留下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在空中。
门口的侍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他们迅速冲进院子里,将她紧紧押住。
“怎么只有四发?”一名侍卫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烟花怎这么小气?”
众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时放烟花,便将此事禀告给了文氏。毕竟,现在海无涯和海宴清都不在这里,只有她能够主持大局。
火急火燎赶来的文氏还睡眼惺忪着,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裹着一件外袍,脸上还带着未睡醒的迷蒙之色。
她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狼藉的烟花盒子,又转头看向安欢颜。
文氏没好气地质问:“大半夜的,你又作什么妖?”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和恼怒。
安欢颜满脸委屈,指着地上的烟花盒子,可怜巴巴地说:“我睡不着,看到有这个玩意儿,便随手拿出来放了一下。”
文氏皱起眉头,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安欢颜突然红了眼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声音颤抖地说:“……夫君曾对我说过,等我生下孩子后,他要买下全城所有的炮房,然后将烟花齐放,让全城的人都为我们的孩子庆生。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实现了......”
文氏听到她提到那个失去的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情。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安欢颜的目光。
安欢颜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哭诉着:“婆婆,您也是做母亲的,您肯定能理解我对孩子的思念之情。您一定也希望您的儿子能够平安归来吧……”
文氏被安欢颜的话触动到了内心深处的柔软之处,毕竟战场上九死一生,今天为了不让还在病中的海宴清上战场,她也是大闹了一番的,只不过没有撼动海无涯半分,她也因此恼怒至极。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有些松动地说:“那是自然……”
安欢颜趁热打铁,继续火上浇油道:“只可惜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文氏一脸尴尬,只能随口说一些安慰的话语,比如“只怪你生错了地方”“你以后过继一个也不是不行”云云。
然后她看到旁边的松烟,立刻大声责骂道:“你还不赶快扶你家公主进去休息!这么晚了还搞东搞西,真是让人不得安宁!”
松烟如梦初醒般,赶忙将抽抽搭搭的安欢颜扶进了屋子。
文氏看着她们进入房间后,转身对那些侍卫叮嘱道:“你们可要好好看着,不要让她再作妖了。”
侍卫们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于是,众人纷纷散去。
回到屋子里的安欢颜嘴里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一旁的松烟却是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安欢颜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幽陵城的皇城内,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叽叽喳喳地闹成一团。
这个人正是安照颜,他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
一支深深插入他肩头的箭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一般。
几个太医围在他身边,小声讨论着如何将那支箭从他身上拔出。另外几个宫女则手忙脚乱地试图用布来止住他肩上不断涌出的鲜血。
坐在旁边的江星阔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
而池月涵则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安照颜,眼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江星阔头痛欲裂。
她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帮着撑过了上限的十五天,眼看着距离第二十天只剩下最后的三天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天敌人的攻势变得越发猛烈,城内的防御也开始逐渐力不从心起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安照颜这位主心骨竟然受伤了!
池月涵心急如焚,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燃烧。
“几位大人……到底能不能拔?”池月涵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这箭穿透了整个肩胛骨,若是强行拔出来,只怕是万分凶险……极有可能熬不过第二天……”其中一个太医面露难色地说道。
听到这话,池月涵心中一紧,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拍案而起,怒视着太医们,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和焦急:“那若是不拔,就让这箭这么着?”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眼神闪烁不定,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池月涵的心情愈发沉重,她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
如果不拔箭,安照颜可能会一直遭受痛苦;但如果强行拔出箭,后果又不堪设想。她多么希望能够找到一种完美的解决办法,让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只能无奈地望着眼前的局面,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决策。
池月涵试图寻找一些话语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当她开口时,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变得如此苍白无力。面对这样的局势,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绝望。
就在这时,江星阔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拔。”
众人被江星阔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到了,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几个太医更是犹豫不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可是……”他们试图解释,但江星阔打断了他们的话。
“我说,拔。”江星阔再次强调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太医对视一眼,仿佛从江星阔的身上找到了底气。他们不再犹豫,迅速开始着手准备拔出箭的工作。
经过一番紧张的操作,箭终于被成功拔出。
然而,箭头被剥离的一瞬间,大量鲜血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染红了周围的床铺。
安照颜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如白纸一般,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