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槐。”
林白青说道。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禅房前。
笛飞声一伸手便推门而入。
“笛盟主,你等等……”
林白青想阻止,已来不及。
笛飞声刚踏入房间,一股劲风便朝他袭来,熟悉无比。
他立刻催动内力,出手,挡住来人的攻击。
抬眼一望,却还是忍不住惊道: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毕竟此时,他与李相夷的关系本没有这么要好。
那人却未回答,只是问道:
“你是谁?为何会摧神掌?”
几人定睛一看。
向笛飞声出手的那名青年,正是他自己。
准确说,是这个世界的笛飞声。
笛飞声勾唇一笑,摘下面具。
就看到小笛眼中都是震惊之色。
而禅房中,还有一名坐着轮椅的男孩,有些戒备地望着他们,手中攥着一把小木剑。
方多病也摘下了面具,向着他打了个招呼:
“小宝,你好啊。
那男孩看了方多病半晌,却是开口说道:
“你是……我?身子都好了?是否拜李门主为师?可有练成什么绝世武功?能不能先救救李门主?”
方多病笑着摸摸他的头:
“放心,我们就是为此而来。”
李莲花此时,已走上前。
向着禅房中那张床走去。
床上躺着他熟悉无比的红衣少年。
一切场景,犹如噩梦重现。
只是这一次,是在普渡寺。
这一次,李相夷虽然虚弱,虽然昏迷不醒。
但他,还活着。
“我已派人四处寻找解药,却还没找到。”
小笛开口解释了一句,言语中带着些许懊恼。
“没关系,我有解药。”
李莲花说着,伸手接过笛飞声递来的药箱,打开。
拿了一颗药丸,塞入李相夷口中。
然后取出银针,扎在李相夷手上的太渊穴上。
无心槐,源自石寿村。
那水蛭,自然是解无心槐的方法。
只不过,携带实在太不方便。
所以角丽谯、药魔、杏林院的几位名医,还有医侠关河梦,在石寿村待了很久。
和当地村民一起。
在水蛭解毒的基础上,研究出了新的解毒之法。
先以药物驱动毒血汇聚太渊穴,再排出毒血即可。
“莲叶,我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快点醒过来啊。”
李莲花说着,将银针拔掉。
一群人眼巴巴盯着。
黑色的血液从太渊穴涌出,滴在地上。
李相夷的脸色,眼见着好了些。
只是,他仿佛还在美梦中沉睡着,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李莲花和林白青一同给他诊脉,眼底都露出惊讶神色。
林白青道:
“这也太狠了,到底是谁干的?竟然还有另一种毒,却又用无心槐巧妙掩盖了!”
笛飞声与小笛都皱了眉,两人同时问道:
“什么毒?有解药吗?”
林白青看了李莲花一眼,说道:
“十里红妆,没有解药。不过很可惜,他们的谋算要落空了。我师娘便是苗疆女子,我知道这毒如何解。”
林白青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莲花:
“莲花,用这解药,辅以深厚的扬州慢精纯内力即可解毒。”
李莲花接过,给李相夷喂了解药,自己也服了一颗。
然后他催动内力,开始解毒。
“李莲花,要我帮忙吗?”
方多病问道,他修习扬州慢八年,但已拥有了十年精纯内力。
“不用,我一人可以的。”
李莲花拒绝,他担心让方多病又沾染什么莫名其妙的因果。
后来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好在无心槐一解,李相夷的内力也开始慢慢恢复过来,自身也开始清除十里红妆。
笛飞声却问道:
“十里红妆不是情毒吗?为何会……”
林白青仰头答道:
“世人只知十里红妆是情毒,却不知此毒被制出,是因制毒之人认为,世上至毒,应当如情。悄然入心,不可自拔,最后玉石俱焚。
“这十里红妆,少量可以怡情,不仅无害,还很好用。中量加入下毒人的血,可以控制人。而大量使用,却会让人死于美梦,查不出缘由,被误认为无疾而终。”
“扬州慢本来是能部分对抗此毒的,所以接触了也不一定会中毒。
“这下毒之人,倒是心思缜密,用中量无心槐,削弱相夷的内力。让这情毒趁虚而入,才能伤他至此。”
“而我们,也被迷惑,将全副心思都用去解无心槐,忽略掉十里红妆,还好如今还来得及。”
“到底什么人,心思如此狠毒!”小笛在旁义愤填膺。
笛飞声因身份特殊,此时并未说话。
方多病看他一眼,就知他想说什么,开口说道:
“有这般缜密心思,又有害相夷师父之心的人,世上没几个,角丽谯,封磬,云彼丘,单孤刀。”
林白青、小笛、小宝听到,脸色瞬间变了。
这时,却听李莲花说道:
“毒解了,应当无事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再看李相夷。
此时他面色和呼吸,已渐渐正常。
只是一时还未醒来。
李莲花接着他们的话,说道:
“凡事总有原因,十八岁时,似乎并无特殊之事啊。”
“难道是……”
小笛沉吟片刻,问笛飞声:
“你与李相夷东海一战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两年后,腊月二十七。”
“我们此次约战的时间,原本是今年八月二十五或腊月二十七。但李相夷推说冬日太冷,夏日太热,既然非要一战,那便在春日花开时,所以改在三月二十五。”
众人:……
“这你都信,到底还是年轻。”
笛飞声嗤笑,他以前又不是没被骗过。
然而想了想,他又说道:
“不过,也难说。李莲花,你可记得?我们在这一年并没有约战。”
李莲花点点头:
“确实,我们大战那年,云彼丘给我下毒,就是因为角丽谯不想我赢了你。”
“难道真是有人当了真,动手了?”
笛飞声说着,将目光投向小笛。
小笛立刻会意,吹响骨哨,召来无颜:“立刻去查角丽谯。”
吩咐完,他又向笛飞声说道:“这事我会亲自查,一定给李相夷一个交待。”
却在此时,李相夷醒了。
他睁开眼,慢慢坐起身。
一一看过每个人,笑了笑说道:“竟然聚得这样齐。”
“莲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莲花在床边坐下,问道。
李相夷看到李莲花,神色却有些茫然,问道:
“公子是哪位?看着十分面善,是不是从前见过?”
李莲花毫无心理准备,一时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