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叹了一口气说道。
“她不过是一个被猪油蒙了心的可怜虫而已，我不想手上沾血，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回想十年前她第一次见春杏的情形，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被人牙子打得遍体鳞伤，饿的双颊都凹陷了进去，唯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十分漂亮。
于是钟灵毓就买下了春杏，成为了钟府的四个丫鬟之一。
弹指之间十年就过去了。
当初单纯的小女孩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人，本性都是自私的。
可春杏不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卖主求荣。
钟灵毓心中想的是，若春杏改邪归正，以后靠自己的双手也能养活自己。
但她死性不改，那下次遇到，她可就不会在心慈手软了。
这张卖身契，就当了结她们十年来的羁绊吧。
……
钟灵毓让冷月悄悄回去，别让其他人看到。
然后就和范云梦一起去了延寿堂。
那里各家夫人小姐都已经坐定，看到钟灵毓二人，有些人还悄悄对钟灵毓指指点点。
范云梦怒不可遏，硬声说道。
“你们乱嚼什么舌根子！”
吓得这些窃窃私语的人不敢再说话。
都知道范将军家的小辣椒脾气暴躁，真和她正面对上了，反倒是她们没脸。
钟灵毓不在意地拍了拍范云梦的手，说道。
“云梦，不用动怒，她们说她们的，我又少不了一块肉，再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才不会把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快入席吧，我都饿了！”
范云梦看自己小姐妹也不在意，又朝着刚才说的最起劲的一桌哼了一声，就随着钟灵毓一起坐到了冯婉娘的旁边。
因为上官夫人和冯婉娘聊的比较投契，所以就拉着冯婉娘坐在了主桌。
这一桌坐的还有德妃、三皇子之母贤妃、五皇子之母杜昭容以及六皇子之母淑妃。
德妃见钟灵毓宠辱不惊的表现，十分欣赏，也十分解气。
她就是看不惯姜贵妃把自己儿子比作天上云，看不起其他皇子的得意样。
这回钟灵毓狠狠打了二皇子的脸，这消息可捂不住，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说不定会把二皇子从立太子的名单中去掉，那可就更好了。
想到此，德妃看着钟灵毓也是越看越顺眼。
可惜名花有主，否则如果能嫁给大皇子，就是天大的好事。
她也是想想罢了。
看到皇上重视的上官夫人对钟灵毓母女如此青睐，德妃也乐得给钟家面子。
她亲和地开口说道。
“上官夫人，钟夫人，待一会儿午膳后，还有一个捐赠会，不论钱财还是物品，希望到时候各家亲眷姐妹们能不吝资助。”
“这南迁和战乱产生了不少流民聚集在南江城，这临近过年了，希望通过捐赠能筹集些善款，不论施粥还是捐衣服，总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能彰显咱们大夏国权贵不是那忘了百姓的人……”
德妃的声音不小，显然也想让在场的其他夫人们听到。
在场的官家夫人和豪绅夫人们一听，都赞德妃娘娘心善。
“娘娘真是活菩萨，将百姓挂在心头，百姓们一定会感念娘娘的恩情的……”
“还是德妃娘娘想的周到，这下流民们能少受点罪了……”
“德妃娘娘功德无量啊……”
德妃听了这些恭维的话，心中畅快不已。
这本来就是姜贵妃向皇上提议的事情，这下姜贵妃被禁足，那她正好渔翁得利，为自己博些好名声。
到时候再让儿子出面去施粥攒攒民声，肯定能得到皇上的夸赞。
想到此，德妃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
钟灵毓听了德妃的话，脑袋里盘旋着几个词。
“施粥”……“师傅……“药王”……
她此刻内心激动不已。
终于又到了这个历史节点。
上辈子自己已经是姜贵妃的内定儿媳妇，上官夫人也没有为自己出头，所以捐赠和施粥都是姜贵妃组织的。
她为了替二皇子积攒民声，每日都顶着寒风去粥棚给百姓施粥。
也是这样，她前世才有机会认识了药王。
当时她见到药王的时候，药王已经饿得奄奄一息，连排队领粥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她偶然见到，看他这位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老头子可怜，才特意叮嘱秋穗，每日施粥早中晚都都给他送两碗粥。
一开始药王还嫌弃，嘴硬说没吃过这么粗糙的粥。
但后面就抵不住饿，吃完后还得意犹未尽地舔一舔碗。
她从那时起就被这个倔脾气的小老头引起了兴趣，随后打交道越来越多，得到了药王的不少帮助。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要好好感谢药王。
想到此，她心中无比雀跃。
终于要和药王见面了，这辈子，她一定会拜药王为师，做出和上辈子不一样的选择。
……
午膳后，德妃又带着诸位夫人小姐移步到了前院花厅。
大夏国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苛刻，因此德妃还请来了几位皇子和成年的权贵子弟一同参加，正好让未定亲的皇子们和权贵子弟也趁机相看一下闺秀们。
当然，不包括气愤离场的二皇子。
花庭里，早有下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这时德妃开口说道。
“本宫刚才午膳时说的募捐，诸位姐妹夫人们想必已经知晓，但咱们只简单得把银子掏出来，太过于无趣。”
“因此我想了个主意，咱们在场的闺秀都展现一场才艺，不论是书画还是丹青，还可以拿出自己的一件东西给在场的人竞拍，价高者得，最后所有竞拍所得都作为咱们的振济资金，大家觉得如何？”
听了德妃的主意，贵妇人们都交口称赞。
既然都要出钱，那不如让自家女儿展现一场才艺，说不定就会得到某位皇子的青睐。
一时间气氛空前高涨。
不少闺秀们都跃跃欲试，想以自己的才艺博得青年才俊们的青睐。
这俨然成了一场相亲大会。
钟灵毓兴趣缺缺，她开始神游太虚，脑袋里回想着上辈子遇到药王的情形。
想着怎么才能早点遇到药王。
正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范云梦捣了捣她的胳膊，将她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