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言没有在所谓的第八个货架上找到水。
实际上，他翻找了很久，的确有在货架上见到疑似水的东西，然而一看成分。
只能说，食品添加剂里没有一滴水……
喉咙彻底干涸，林言张着嘴，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他皱着眉，思索着哪里出了差错。
他相信规则本身不会出错，也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干涸，不去寻找规则说的“水”，后果只会更严重。
可是为什么会找不到？
他遗漏了什么吗……
恍惚地想着，喉咙疼得要命，林言只觉得眼前开始模糊，入眼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可口了起来……
理智让他不要轻易拆开那些东西的包装，然而实际，干得快要冒烟的喉咙，理智根本压不住它的放纵。
“叮铃铃——”门铃声响起。
“林老师？”很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林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林言晃晃脑袋，凝聚视线。
心里微微一沉。
池烬？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言默默后退了半步，并不说话。
池烬故作惊讶：“呀，林老师，你怎么在那边？莫非……”
“莫非，你触发了那条规则？”
林言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已经泛上腥甜的意味。
池烬走向他，朝林言伸手。
林言自然是退。他可不认为池烬不会对他做什么。
池烬不喜欢解剖，连带着不喜欢他，他很清楚这一点。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池烬冷笑一声，“而且你退得到哪里？”
池烬说得没错，背后就是冷冰冰的墙，他退无可退。
“……你想怎……”么样。
林言很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无力，本就疼痛难忍，说了三个字之后，彻底发不出声响了。
池烬的眼神有些莫名，盯着林言，然后伸手。
不重不轻地掐住了林言的脖子。
林言下意识吞咽口水，喉结在池烬的手里滚动。
池烬挑眉，似乎觉得好玩，大拇指按住喉结。
“唔……”林言发出一声闷哼。
池烬随意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扔到林言怀里，然后松开他，往其他地方走。
“喝了吧。喝完赶紧离开这里。八号货架已经不会再有水了。”
林言打量一下自己手里的水，发现配料表就只有水，而且瓶口还写着一个和货架一模一样的“八”字。
只犹豫了一瞬，林言便仰头，喝了一口。
瞬间喉咙就不疼了，一切都恢复正常。
“池……”
“嘘。”池烬的声音在另一边传来，“林老师，不该问的不要问，你是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对了，这瓶水你拿走吧。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就你这样……以后少来这里吧。”
“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林言回道：“那你就能来了？”
池烬觉得好笑：“林老师，除了不能出去，以及某些特别的地方之外，我有哪里不能去？”
“提醒你，也只是因为一些比较特别的原因。”
特别的原因？
林言思忖着，明白池烬没有要说的意思，他想了想，拿着自己的东西，以及池烬送他的那瓶水，离开。
他踏出小卖部的瞬间，似乎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哼笑。
……
……
林言离开小卖部，回到外边儿的时候，瞬间就发现了不对。
这里居然不是篮球场外边儿？
他提着自己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然后熟练地解锁手机，给许禾松打电话。
“小言？”许禾松很快接了，迟疑地开口。
“是我。”林言说，“我出来了，但是我在排球场外边儿。”
许禾松：“啊？”
排球馆有两个，林言出来看了看，说：“还好，是四教旁边那个排球馆，你直接从篮球馆那边过来吧？”
许禾松有点懵，但还是点头，然后一拍脑门儿，想起他们现在在打电话，林言看不见自己点头，连忙开口：“好，自己马上过去。”
林言下午还有一节课要上，许禾松倒是没有课了。
林言自然是拜托他把自己从小卖部买的东西送回宿舍，不过把那瓶水还有那几包糖揣在自己包里了。
“你要去上课了？”许禾松说。
“倒也不着急。”林言摇摇头，“现在离我那节课还早着呢。”
他猛地停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许禾松瞬间警惕起来。
林言一怔，明白过来，笑了笑，说：“没事，只是刚刚在小卖部里遇到了一个学生，想起来……他这是逃课了，还被我发现了。”
许禾松松了口气。没出什么事情就好。他真的有点怕林言了，这两天下来，感觉林言做的，没几件安稳事。
明明看着挺沉稳一个年轻人，怎么做事就这么……这么激进。
“别着急啊。”林言笑了一下，说，“我很少做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所以那个电话是……？”许禾松问。
“嗯……”林言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但是看许禾松真的很想知道的样子，他还是说，“好吧，那是方老师的联系方式。”
“方老师？”
“副校长。”林言换了个描述方式。
许禾松：“……”
“是【办公室规则】提到的那个副校长？”许禾松不确定道。
一所学校不应该只有一个副校长，方应求是不是【规则】小字提到的副校长，林言也不能确定。
毕竟那规则就是方应求给他的，那行小字，方应求应该是知道的。
“不清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林言说。
“他为什么会帮你？”
“呃……”林言挠头，“这个，不确定。但是大概率会救我。”
合着还在赌。
许禾松直接就给林言干沉默了。亏他看林言信誓旦旦，以为林言真的准备好了退路，才答应了守在外面。
结果林言还在赌。
“没有下次了。”许禾松严肃道。
“呃……嗯。”林言点头。
反正有没有下次不还是他自己说了算吗。
很顺利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林言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歪头。
方应求并不在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其他老师似乎也并不在办公室里。
奇怪……
林言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回想着自己来到这里的一点一滴，努力回忆起遗漏的部分。
他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他们这些新老师，似乎比老的老师课程要少。
他们只需要带两个班级，而看了陈川焱的课表，他知道陈川焱是带了六个班的。
解剖课一周每个班都只有三节课，这么算下来，陈川焱一周至少得上二十节课（已经算上了两次【第九节】）。
他们居然只上八节？
林言眯眸。
这样的安排实在不合理，要知道学校的老师数量是不够的，至今也还有一些班级没有相关的老师上课，而是上着网课。
校长这么安排，是有什么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