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令夏看着池烬离开办公室，撇了撇嘴，不由得思考起来。
池烬这个名字，他怎么越想越觉得耳熟呢？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
他的记性算不得特别好，有印象的事情肯定是有异常情况的。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好歹办公室是收拾出来了。
张令夏松了口气。
办公室的血腥味很浓，久了他都觉得有点头晕了，刚要出去，有人敲门。
张令夏去开门。
来人一副清洁工的打扮，看到是他开门，一愣，笑着说：“老师您好，有人让我来打扫。”
张令夏点点头，说：“你去打扫吧，我出去一下。”
清洁工好像应了声“嗯”，又好像没有，张令夏没有听清，他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虚，好像随时会摔倒。
走到拐角，他实在觉得不舒服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突突的疼，像是有人拿锥子砸自己的脑袋。
勉强支撑着走了两步，张令夏靠着墙滑落。
暗处，池烬走出来，站在张令夏面前，低头，注视着张令夏烧红的脸颊。
然后叹了口气。
“抱歉……这样逼你觉醒。”
“但是你太小了。”
“在这里，没有人能够真的护住任何人，哪怕是方应求也一样。”
“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有用。”
他蹲下身子，冰冷的指尖落在张令夏的眉心里，有什么东西度了过去。
“加油吧。”
张令夏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
……
夜幕降临。
许禾松发现谁都没有回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发消息：“你们都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林言很快回复：“我刚到三教，马上回去。”
“小夏还没回去吗？”
许禾松担忧地发：“没有啊，我今天一直没有看到他。”
“他去哪儿了？”
“昨天不是说好就在三教逛逛，找办公室吗，怎么这个点还没回来。”林言皱眉。
他抬头，看了看崇德楼。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崇德楼的规则是十一点半之后不得进入，这也包括了离开……
难道张令夏出事了？
林言想了想，在群里发消息：“我去找一下他，马上回来。”
许禾松：“……”
他就知道林言一定会去找人。
告诉林言张令夏不在，林言现在就去找总比回到宿舍发现张令夏还没回来再回头去找要好。
“唉……”这么想着，许禾松却是收拾了一下自己，同样离开了宿舍。
横矢中学没有晚自习，教学楼的每层教室都没有开灯，只有昏黄的路灯亮着。
林言快速穿过一楼，时不时往里面看看，寻找着疑似监控室的地方。
然而一路都没有找到。
猛地意识到这样乱找就跟无头苍蝇一样，毫无效率，林言连忙低头去找手机。
“喂？方老师。”林言一边找一边打电话。
“怎么了？”
“我们三教，有没有监控室？”林言喘着气，气息不太稳定。
“有，在四楼。”方应求回答，“四楼办公室里面有个密室，监控室就在里面。”
“不过……”方应求抿了抿嘴唇，“虽然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是，我不建议你进去。”
“为什么？”林言不解。
“虽然不太想说，但是四楼办公室里没有老师，而是被一个学生占了。”
“哦，那个学生你还认识，你手上的，3444班，池烬。”
“他变态瘾犯的时候会把人带到办公室里弄死，所以我们都不愿意进去。”
方应求语气很平淡。
“除了这一条路，没别的地方了吗？”林言并不想招惹池烬。
池烬背后是校长，而且就方应求的态度来说，池烬本身怕也不简单，他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还低血糖的大学生，真没有正面对上池烬的把握。
“没有了。”方应求说。
林言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方老师。”
然后挂断电话。
林言只是悄悄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往楼上走。
他没有注意到，手机屏幕上端，突然跳出来的消息。
许禾松：我去找你们。
楼梯间比林言想象的还要黑，安全通道几个字绿得渗人，林言毫不在意地往上跑，轻盈的脚步在黑暗的寂静里十分清晰。
池烬耳朵微动，偏头看向楼梯间。
这个时间，谁会来？
林言那张脸出现在楼梯的时候，池烬突然释怀地笑了，低头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张令夏，悄无声息地离开。
此时的张令夏脸颊已经不再是不正常的烧红，呼吸平稳，像睡着了。
林言感觉自己似乎刚踏上楼梯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张令夏旁边，定睛一看，却是空空如也。
走了？
林言皱一下眉，走近张令夏。
张令夏低垂着脑袋，唇角还沾着血。
受伤了？
林言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伤口，这血不是张令夏的。
“小夏，小夏？”林言试图叫醒张令夏。
可惜张令夏睡得非常沉，林言怎么叫他都没有醒。
正烦恼着怎么办，电话铃声响起。
林言接了：“喂？”
“林……小林，你找到他了吗？你们在哪儿？”
“许叔？”林言讶异，“你？”
“我在三教楼下了，你们在几楼？”许禾松说。他明显也是赶来的，呼吸稍重。
“四楼，小夏好像睡着了，我没法把他带下去。”林言老实道。
人一睡着就很沉，他还真没有把握一个人把张令夏带下去。
“好。我马上上来。”许禾松说。
两人搭手，林言很顺利地把张令夏送到许禾松的背上，由许禾松把张令夏背下去。
林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心脏。
跳得太快了，还有些不适。
夜晚的三教……给他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我们回去吧。”林言说。
许禾松点点头，表示赞同。
花了几分钟时间回到宿舍，张令夏竟也幽幽转醒，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说：“我在哪儿……？”
看到张令夏醒了，林言才松了口气，回道：“马上到宿舍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睡教学楼走廊了。”
“我？”张令夏有点懵，他回忆了一下，说，“我睡走廊？啊？”
“哦……我好像有点头晕，看到了很多星星，然后就不知道了。”
林言：“……”
许禾松听着想笑，但是忍住了。
林言叹气：“我正和许叔聊呢，今儿好歹你没事，不然我们有得头疼。”
张令夏顿觉莫名其妙：“不是，我能有什么事？”
林言：“你要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张令夏疑惑：“嗯？”
掏手机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一声“我草”。
“啊？九点多了？？”
张令夏是一脸懵：“我不就收拾了下办公室，然后就出去了，啥也没干啊！”
的确是啥也没干，不然不会这么迷糊。
林言暗自想。
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询问：“办公室？你把办公室定在四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