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四人一块儿去了三教四楼办公室，推开门，张令夏在里头，看到池烬没事，很明显松了口气。
三人没有进去，只是朝池烬点头示意，然后就走了。
池烬站在门口，看神色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三人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才勉强憋出了一句几乎没有声响的：
“谢了。”
张令夏看到池烬身上的绷带，惊讶：“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出了点事儿。”池烬把门关上，疲惫道，“帮我倒杯水呗。”
“看在你是伤号的份儿上。”张令夏嘟哝道，“仅此一次。”
“啧。”池烬说，“喂，你林哥让你倒水你也这个反应？”
“那怎么可能。”张令夏随口道，“林哥让我倒水我肯定给他倒啊。”
池烬撇嘴：“他有什么好的。”
“你这么在乎他干什么。”张令夏同样撇嘴，随口问。
池烬一愣。
突然抿了一下嘴唇。
不再多言。
……
……
很让林言意外的是，他分配到的【第九节】的教室号居然很正常。
三教105。
经过陈川焱的指导，林言成功用自己的电脑通知了两个班的学生，来不来就看他这两天的努力了。
——这两天，他都在干一件不怎么讲武德的事情。
他会预留五分钟时间出来让学生们讨论，就是因为，他提出了一个问题，需要学生们通过讨论来解决。
但是他并没有给出答案。
答案，他会在【第九节】揭晓。
当然呢，他也没有那么坏，只在【第九节】揭晓。
所有答案都会在第二天公布，就看学生们接不接受他这个钩子的勾引，能不能忍住不进来了。
林言坐在讲台的椅子上，虽然已经试着深呼吸了好几次，但还是感觉有些紧张。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事情。
刻意留什么悬念来吸引读者什么的，他写作文都不这么写！
让他实打实地去做这样的事，对他来说还是非常有挑战的。
结果不出他的意料，来的学生并不算少。
许希炎、许友琪这对兄妹不必多说，余凉好学当然也会来，让林言惊讶的是，在来的另外几个学生里，他还看到了陌生的面孔。
不是他教的班级的？
虽然很惊讶，但林言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听到上课铃之后，正要宣布上课，教室门被敲了一下。
“抱歉，林老师，我来晚了。”少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口道，“没有太晚吧？”
林言：“……”
林言有点没法把“温和”这两个字和对方扯在一起。
“进来吧。”林言说。
少年笑了笑，拉着自己身后的另一个少年进来。
张令夏对林言笑了笑，溜达着进来了。
而且非常自然地坐在了带他进来的池烬的旁边。
池烬当然告诉了他林言已经知道了，索性不瞒了，反正也瞒不住。
林言抬眸，随意扫了一眼。
一共十二个学生，三个旁听的老师。
真是令人压力山大啊。
林言心中摇摇头，镇定自若地开始上课。
他先是公布了上课时留下的题目和答案，然后开始评讲习题，顺带夹带了一些科普向的搞笑视频。
连陈川焱都看得直乐。
这些视频并不好找，陈川焱作为本学科的老师，比任何人更清楚林言找得有多辛苦。
效果是在线的。
陈川焱观察着教室里学生们的反应，大多都上得很开心，以后应该还会再来。
而且学生之间也会交换哪些课值得来上。
小林老师的【第九节】应该是稳了。
陈川焱暗自松了口气。
第九节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林言显然更能够拿捏这样的度，没有贸然把【第九节】当成深挖解剖这个课业的课程，而是偏向趣味科普向，虽然招不来学习好的那些个学生，却更面向大众。
估摸着吸引其他班级的学生来，是没有问题的。
池烬人虽然来了，却没有听的意思，在纸条上写着什么东西，然后递给旁边的张令夏。
虽然不听课，但是不影响课堂秩序，池烬人还怪好的嘞。
林言瞄了他一眼，估计他不喜欢解剖这门课背后有个故事。
每个禁忌的背后都有故事。
林言想，然后笑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自己放的视频，微笑。
看来大家都挺喜欢他精心挑选的视频的。
那就好。
没白费他努力地从一堆血腥暴力的玩意儿里找到这么点正经但是搞笑的内容。
再找下去他就得自己去拍了……
而且其实里面已经夹了一段他自己配音的视频，就是现在正在播放的这一段……只不过他会点剪辑，也会点伪音，看大家的反应，应该没有认出来是他。
没有认出来就好。
林言悄咪咪地想。
却注意到方应求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在听到视频里，那个声音开始用搞怪的语气说话的时候，更是咳嗽了起来。
坏了。
有识货的。
林言移开视线，装作没有发现方应求戏谑的目光。
“应求？怎么了。”倒是陈川焱发现了方应求在咳嗽，关切道。
“没没没，口水呛到了。”方应求憋笑。
意味深长道：“我倒是不知道，你惦记的小林老师，还有这么多我们不知道的惊喜……”
陈川焱：“？”
他有些迷惑地抬头看了看林言播放的视频，心有所感般掏出手机，开始搜这一段视频。
林言剪辑过，但是陈川焱任教多年，他记得他见过这个视频。
而在学校里，能够找到的视频又十分有限。
陈川焱很快找到了原视频。
原视频的介绍音是明显的机械合成音，毫无波动，念的也是生硬的稿子，完全不像林言正在播放的视频那样风趣幽默。
陈川焱微微挑眉。结合方应求的话，他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
不过他没有多想，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东西，时不时换一支不同颜色的笔。
方应求坐在他旁边，竟然也分毫不看陈川焱在写什么，漫不经心地瞄着池烬。
池烬……
池烬还在和张令夏传纸条。
方应求不由得撇嘴。
这俩是传纸条上瘾了？
张令夏：为什么你给我的规则这么皱？
池烬：哦，之前被个不听话的东西揉成团了。
张令夏：？那上面的血是？
池烬：当然是那东西的血。
张令夏回了个白眼，写：穷得连写规则的纸都没了？
池烬乐了：你以为规则纸条这么好找？它能沾上血，那是说明它本就该有血。
张令夏：？
张令夏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了什么。
那规则纸在他手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上面的血迹居然没有氧化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