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渊这么一喊，门口的禁卫呼啦啦的进来。
这殿内才算是安静了。
小皇帝黑着脸坐在龙椅上。
内心乐得想打滚。
看了看低头擦眼泪的凌云。
觉得这简直是自己的福星啊。
“凌爱卿，你且起来吧。”
“朕倒是不知道这些内情，这些年委屈你了。”
嗯，这么安抚一下，小皇帝觉得自己越来越会说话了。
“方克己！”小皇帝转头怒视着方克己。
“朕自小便听皇爷爷提起，凌家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当年凌老将军以六十岁高龄，带来三子亲自赶往边境御敌。”
“后因意外，凌家四人全部阵亡。”
“你竟敢苛待凌家遗孤，你好大的胆子！”小皇帝一脸愤然的怒斥。
气得抓起桌上的几本奏折，直接对着方克己丢下了。
这几本都是夸方元的，一看就是丞相那老东西弄的。
他早就不想看了。
这回刚好。
丢之前，他还故意抓了一把。
很大概率会被抓碎。
小皇帝望着落在方克己身前，确实残破的奏折。
表示很满意。
目光冷冷的扫向沈绥远。
这老家伙，今日竟然这么安静。
刚刚闹成那样子，他都一言不发。
真是老狐狸。
这是算好了，这次方家自身难保了？
小皇帝有些可惜。
他若是敢开口，他有信心让沈家也掉一层皮。
他才打量了下沈绥远，后者一撩衣袍直接跪下来。
“陛下，臣有罪！”
“臣妹当年不知何时与方克己厮混在一起，臣作为兄长，没有约束好家中庶妹……”
沈绥远干净利落的请罪。
跪在地上，姿态放得实在是太低了。
低的小皇帝都不好意思开口骂他。
毕竟是一国的丞相，他真是……
“但当时庶妹并不知方克己的身份，只以为是哪位家族的弟子，一时被骗了身子，后来有了身孕，臣……”
“臣只能帮她隐瞒，后来知道是方克己，臣也……臣有罪！”
“臣愧对陛下，愧对凌家，臣请辞官归养，愿将沈家产业一并献与陛下。”
“只请陛下恋臣年迈，将祖籍的田产留下，臣谢陛下恩典！”
这一番话说完，小皇帝直接被砸懵了。
这老狐狸！！
凌云也是暗暗的磨牙。
他这分明是以退为进，该死的！
果然，沈绥远这句话才说完，立刻有人站出来帮忙说话。
无非是丞相作为兄长，当时沈家老爷子还在，自然是轮不到他来管家里的庶妹。
而且，方克己可以欺骗，沈家那小姐是被害者。
这么多年，当当丞相妹妹一直给方克己做小，也是不易云云。
气得凌云手在袖口狠狠的握了握。
小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了看低头站在一旁的凌云。
“沈相，不要再说辞官的话了。”
“念你当年不知情，这些年也没有为方家那母子捞什么好处，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小皇帝闷闷的开口。
觉得有些对不住凌云。
但是他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太任性了。
不过、
目光冷冷的落在方克己的头上，这个他可不会手软。
“凌云，将军府的牌子是先祖亲自书写的，朕许你亲自摘了回去。”
“户部，将各代先祖赏赐的单子翻出来，着人去将军府收回。”
“另外，将军府名下所有田产铺面、庄园奴仆尽快核实了，全部收归国库。”
小皇帝对方克己可不会客气。
他和凌云很熟悉，对凌云的事也知道一些。
在他看来，凌家的东西都是凌云的，跟方克己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凌云都说给他了，他自然不会客气。
有钱不要是傻子。
“陛下！”方克己被这句话彻底震懵了。
他这些年挂着将军府的牌子，得到了多少便利，他是知道的。
现在竟然要将那牌子都摘走。
摘走也就罢了，凌家的家产全部收回去。
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因为凌家的牌子好用，这几年他自己私下弄的产业。
在办理契书的时候，有一部分也落在了将军府名下。
现在……
“退朝！”
小皇帝可没空听他哭诉。
直接站起身，袖子挥了挥转身就走。
身后张渊急忙跟上来。
小皇帝和张渊才走。
沈绥远目光沉沉的落在凌云身上，后者抬头望过去，轻轻的勾了勾嘴角。
这才刚刚开始，别急！
“逆子，我今天……”方克己猛然站起身，刚虽然被揍了一顿，但是不影响他的行动。
抬手握爪直接对着凌云的脖子抓过来。
他当时就该捏死这逆子！
而不是放任不管，让他混到如今的地步。
凌云望着几乎抓到身前的手。
上面凌厉的掌风让她轻轻的眯了眯眼。
方克己这一抓若是抓实了，她定然是受些伤。
但是、她有把握将方克己彻底锤死！
只是、她面色冷冷的等着那爪子落下来。
沈绥远倒是脸色大变，直接喊了声“快拦下。”
此刻这殿上人还没散尽，大部分都在看热闹。
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武将。
方克己直接被人一脚踢出去。
同为五大将军的程刚可不会跟他客气，这一脚直接踢在方克己手臂上。
“咔嚓！”那手臂应声而碎。
伴着方克己的痛呼。
“程刚！！”方克己托着手臂，对着程刚怒目而视。
“哼，方克己你若是想死，本将军送你一程！”程刚看了看凌云，直接和方克己对上。
“本将军十三岁跟着凌帅，若是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杀到你方家去了！”
程刚抬手撸了撸自己的袖子。
他是实打实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将军。
方克己这将军名号，是夺了武状元娶了凌梅先帝才封的。
两人身上的气势还真差了不少。
他二人剑拔弩张，一众文官躲得远远的，武将们则是各个擦掌磨拳。
“凌统帅，凌统帅，陛下找您呢。”已经走了的张渊又一路小跑回来。
殿上的气氛跟着一松。
凌云看了看程刚，然后笑着拱手“多谢程叔，小侄改日登门道谢。”
她又不傻，既然程刚自己站出来了，那当然得拉拢。
她姿态放得低，语气也十分客气。
程刚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然后扫了眼她这身千翼卫大太监的官服。
眸子里带了几分无奈。
“嗯！”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不能再看了，再看他要心疼死。
这小子怎么就对自己下得去手呢？
他直接甩袖离开，凌云轻轻的挑了挑眉。
回身对着张渊抬了抬下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