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鸣一开始选的岩石十分合适,作为遮掩和落脚点都足够不错,将地方留给了伊斯他们,和乌逢寒几人一起,四人走到了另一边稍远的地方,确保不会侵犯到海德托的隐私。
跟着伊斯他们三个的镜头也被操控着离开,暂时跟着盛鸣他们一起离开。
刚刚站稳,盛鸣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一样东西被递到了他的眼前,乌逢寒手心里正放着一个治疗仪。
和盛鸣递给海德托的是同款,只不过他带的是白色的,而乌逢寒这个是黑色的。
盛鸣摇头没有接受,“我没事。”
乌逢寒像是看不到似的,那只手仍旧固执地停在原地。
赫诺炸了一下,指着他的右手,差点没气死,“你是不是以为大家都是瞎子啊,没事的话,你手上那是什么?”
被注视的右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然后松开,盛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是伸手去拉海德托的时候不小心在地上蹭的,只是破了点皮,并不算严重。
然而在别人看来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盛鸣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尤其是在这样低温的天气,那点颜色更加鲜明。
像是一层薄薄的白瓷,青色的血管和脉络埋伏在底下,像花纹,也更像裂痕,那上了釉般的雪白仿佛下一秒便会四分五裂。
而那大片的嗑蹭破皮,青红交加,完全破坏了那只手的完美,只剩仿佛凌虐后的狼藉,好似打翻了调色盘后被污染的白颜料,触目惊心。
“真的没事。”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盛鸣的语气仍旧平静。
但在实际伤势的衬托下,这句话完全没有一点说服力。
乌逢寒不依不饶,将治疗仪又往前递了递,低头看着盛鸣受伤的右手,他另一只手想要伸出去触碰,却又因为某种更强烈的意志克制下来。
语气沉沉,带着近乎实质化的压抑与痛苦,以及不容拒绝的执拗,“治。”
听在盛鸣耳里,总觉得乌逢寒好像在哭,看了看赫诺和佛瑞斯,同样的一言不发,但是眼眶好像也红了,不是吧,盛鸣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总不能三个人围着他排排掉眼泪吧?
想想那个场面,盛鸣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了一下,以防想象中的画面真的变成现实,他不情不愿地伸手拿过了那个黑色的治疗仪。
要说盛鸣同意治疗,倒不是真的因为害怕乌逢寒他们的眼泪,倒不如说是心软。
只要和盛鸣相处过一段时间,应该很轻易便能发现这个秘密,他意外的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自己熟悉的人,心肠格外地软,只不过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盛鸣不是一个会被胁迫的人,但对亲近的人,他会妥协,不是因为真的被威胁到了,而是因为不忍心,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所以很难真的拒绝。
至于盛鸣为什么这么抗拒治疗,并不是真的像他说得那样觉得没什么。
事实上这点伤势虽然不算特别严重,但实话来讲,对盛鸣来说还是挺疼的,他又不是没有痛觉。
既然疼的话,为什么还要拒绝治疗?当然是有原因的了。
接过治疗仪后,盛鸣顿了一下,没人知道他在做心理建设,然后按下开关,开始了治疗。
治疗的时候,盛鸣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敢再抬头和乌逢寒他们对视,几人以为他是在因为他们的逼迫生气,也不敢主动找他说话。
而在另外的角度,没人注意到盛鸣的眼尾红了,浅浅的红晕从眼尾散开,逐渐蔓延整个眼眶,然后是鼻头、脸庞,以及耳根。
那点红意附在耳根,十分明显,尤其是盛鸣皮肤白到不像话的程度下,对比十分鲜明,就像白纸上的一点朱砂,无法忽视。
如果是平常,三人早就发现了那点不对,然而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盛鸣正在治疗的右手,全神贯注地关心着进度,看着那只手在治疗仪的作用下逐渐愈合好转。
【老婆受苦了,哭哭,节目组你坏事做尽】
【呜呜呜,我老婆辣么好看一只手,节目组你会遭天谴的!】
【给老婆舔舔手手,呜呜呜,不痛哦,不哭不哭】
【老婆没哭我哭了,呜呜呜】
【老婆你治啊,呜呜呜,你不疼我疼啊,心疼,呜呜呜】
【你们几个总算还有点用处,暂时就原谅你们和我抢老婆的关心了】
【倒反天罡】
【嘶,家人们,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错觉吗,总觉得老婆耳朵红了】
【+1,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你不是一个人】
【不是疼的吧?呜呜呜,我的可怜老婆,呜呜呜,再说一次,狗比节目组你坏事做尽】
【对不起,我有罪,虽然老婆很惨,但我真的觉得好涩哦,红红的耳朵根什么的,好那个哦,对手指,呜呜呜,我馋老婆身子,吸溜吸溜】
中途佛瑞斯想起了什么,低头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包湿巾,抽了一张,看向盛鸣,“我”,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半途,眉间蹙起,佛瑞斯的语气带上了严肃,“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