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原先只是对高度酒的蒸馏设备做了一下改进,使得徐邦瑞那边的酒坊效率提高了至少三成,由于师父和徐邦瑞一致决定,对酒的产量进行限制,否则酒坊可以继续扩大,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自己不知道为何他们俩限制酒的产量。
即使聪明如申时行,也不懂经济原理,如果高度酒大量上市,那还能卖高价吗,这个供需曲线经济原理,周博仁还没教过他。
申时行不懂,不过不影响他对香皂的生产方式进行改进。如今他又泡在铁匠铺,与铁匠一起研究如何改进并制作更好的制作香皂的过滤设备,打造专用的锅和炉子。搞定铁匠那边后,他又在木匠那里做了很多模具,有桂花形状的,有兰花的等等,不一而足,用来生产不同香型的肥皂。
这一天,阳光明媚,申时行用新的设备生产了一批香皂,样子和使用效果比周博仁第一次做的好上不少。第一批香皂,周博仁已经给自己家人使用了,自己府上负责洗晒衣服的丫鬟,还给外面的人讲香皂的去污增香效果,甚至有人托那个丫鬟问能不能也买些香皂使用。
至于第一批香皂做工最好,香味最浓的那几块,周博仁给了小翠。
小翠照顾“死而复生”的自己,以及那天落水,小翠又是烧水又是熬姜汤,忙来忙去,周博仁过意不去,所以把香皂给了小翠,也是整个府上,拥有香皂最多的人。
小翠知道这个是自家公子亲自做的,自己用香皂洗完澡后,再用公子给自己的那个叫甘油的东西,不仅皮肤更白更细嫩,身子还带着香皂的香味久久不散,总觉得是自家少爷在亲子帮自己洗澡似的,以至于每次见到周博仁都会脸红。
“少爷,别家的丫鬟都要找我买香皂呢,咱要不要卖啊?”小翠追着周博仁问。
“她们用的怎么样?”收集客户的需求,对产品作出改进,周博仁是一个合格的经营者。
“她们可喜欢了!平时的皂荚洗衣服,还要用木棍打,衣服容易被打破,她们就要受到主家的惩罚,有的还挨打。用香皂洗,不但去污能力强,还有香味,她们主家夫人很喜欢,有的还给丫鬟赏钱呢。少爷,行行好,卖给她们主家,也救救她们吧!”小翠很着急。
“那你觉得,她们主家会用多少钱买?”
“一块香皂省着点用,可以用一个月,以她们主家的银子看,一块可以卖一两银子没有问题,她们主家都不差钱,有的丫鬟甚至是尚书府上的呢,可以出更多的银子买呢。”小翠对这些朋友知道的还挺多。
“行,我先去魏国公府上,看看跟他们一起搞个作坊。”周博仁早就打算跟徐邦瑞一起干。
“少爷,我们自己不能做吗,为什么还要分给他们银子?”小翠很不解,觉得少爷把下金蛋的母鸡分给别人,哪有嫌自己家钱多的。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眼界的差别,周博仁决定给小翠普及下封建社会运行的准则。
“小翠,还记得上次来咱家的东厂番子吗?”
“记得记得!少爷,他们吓死人了,想抢我们酒水的配方!”
“那后来为什么不来了?”
“不是少爷把配方给魏国公了吗?东厂的人总不至于去魏国公府上抢配方吧。”
“这不就结了。如果香皂我们自己生产,会不会有东厂或者锦衣卫,或者其他勋贵官员之类的来抢呢?”
“这...应该会吧。”小翠也不确定。
“不是应该会,是肯定会!匹夫无罪尚且怀璧其罪呢,更何况我们没有背景,抱着个生金蛋的母鸡,谁都会来抢,因为我们没有能力保护这只母鸡呀。如果跟魏国公合作,当有人想抢这只鸡的时候,是不是就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魏国公的势力大,对不对?”周博仁对小翠是循循善诱。
“对哦!”小翠终于懂了,“想抢我们鸡的都是坏人!”
周博仁苦笑,摇了摇头。招招手让申时行过来,带上设备,一起去魏国公府了。
徐邦瑞见到周博仁又有新东西,兴奋的无以复加。
“二弟,这是何物?”
“大哥,此物名为香皂,可以洗发洗澡洗衣服所用。”
徐邦瑞顿时兴致全无,原来是女人用的东西。
看到徐邦瑞意兴阑珊,周博仁笑着说:“大哥有所不知,这东西若是对外售卖,恐怕所有的女子都会为之疯狂。”
“果真如此?”徐邦瑞不相信。
“大哥,可以把香皂拿去给夫人和令堂用一下试试。”
徐邦瑞随即让下人把香皂给夫人和母亲送去,并教他们如何使用。
“来,二弟,先喝茶!”徐邦瑞没把周博仁当外人,把他拉到桌子上,拿出家藏的顶级龙井泡了起来。
不愧是魏国公府的龙井,外形扁平光滑,苗锋尖削,芽长于叶,色泽嫩绿,清香无比。
还没等喝到第二泡,徐邦瑞的夫人就匆匆赶来了。
“夫君,此物用起来太好了,去油污而且有花香,是谁送的?”
徐邦瑞诧异的看着周博仁,又看向自己夫人,说到:“这是二弟所做,很好用吗?”
“夫君,妾身敢说所有勋贵夫人绝对会为此物所迷。女子多用香囊,可此物不仅可以清洁身体,还有阵阵花香,比香囊强太多,如果此物有商贾所卖,应富可敌国!”
没想到自己夫人竟然这么看重这香皂,徐邦瑞顿时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好好好,待我与二弟开个香皂工坊,到时候你带几块去其他夫人那走动一下。”
“还用走动,等她们下次来拜访,我一人送一块,肯定不少人要。”徐邦瑞夫人非常知道香皂的市场。
待夫人走后,徐邦瑞便与周博仁敲定了合作方案,与酒坊一样,徐邦瑞出人出场地,周博仁出器具和制作方法,这次五五分账。
周博仁觉得无数的小钱钱向自己飞来。
“哎赵公子,你听说了吗,现在青楼的姑娘们都带各种花的体香,有去试过吗?”
应天府秦淮河边,一个丝绸缎子的锦衣少年对另一个公子说道。
“前两天试过,一个桂花味的姑娘,那感觉太棒了。”赵公子嘴巴啧啧的说道。
“要不今晚咱去找其他味道的试试?”
“必须的,去试试!”
要说还是周博仁这个现代人会经商,叫香皂工坊的掌柜,在向百姓推出香皂之前,先用青楼为香皂作出宣传造势。
今天,周博仁带着银票,来画舫上找老鸨,为唐诗雨赎身。
徐邦瑞上次因为喝酒提前离开画舫,导致周博仁落水,心中愧疚不安,在跟南京礼部的侍郎打了招呼,叫教坊司下的从九品左韶舞,给唐诗雨姑娘脱籍归良。
当然,官府虽然办好了,还是要使点银子的。
画舫不属于教坊司,属于民间“租赁”教坊司里懂得诗词曲艺的官宦家黄花姑娘的,毕竟画舫出了银子,官府那边收了钱,也不好直接要回去,周博仁也懒得请徐邦瑞做这等小事,不就是使银子嘛,自己多得是。
在收了周博仁三百两银票之后,老鸨挤出两滴眼泪,挽着唐诗雨的手说:“以后发达了,记得来看妈妈。”
唐诗雨其实也有点不舍,因为自从画舫的老鸨把她从教坊司借走,自己的待遇就好多了,不再听别人的胡言秽语,也不用逢迎那些教坊司的官员,对自己也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