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欠收拾了？”
饶是心情极度低落的苏奎和听见这两个本不该一起出现的词时，都有些讶异。
“是啊，我一天只工作八个小时的，现在早就是加班时间了，还逼事多可就不礼貌了！给点帮忙的意见还好，扯后腿那就是不要脸了！”
苏奎和越发瞪大双眼。
眼前这位是在哪位大人物手下高就啊，那位大人物真是有福了。
这是既喜欢骂上司，又不听指挥啊。
偏偏还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上司舍不得得罪那种。
程随安态度平淡，他说的一切就像天经地义一样。
“反正你放心就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如筹备筹备接下来的安排，管他丫的指挥不指挥。”
苏奎和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也想再拼一把，只能先上程随安的贼船了。
没过多久之后。
龙国，南黎异能厅，总长办公室。
里面正一阵阵传来电话的响声和沙村成的怒吼声。
路过的异能厅执法者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沙总长今天好像一大早就开始疯狂接电话骂人了，还都是工作电话，不能拔线不管那种。”
“纠正一下，不是一大早开始，而是昨晚上就开始了，沙总长已经半宿没休息了。”
“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是什么神人惹麻烦了，阵仗竟然这么大，听说好多大人物还想亲自找沙总长，都被拒绝了，看来要得罪不少人，这官不好当啊！”
“谁说不是呢。”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
沙村成咬着牙齿发出的声音回荡着。
“我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苏奎和的任务不是我负责的，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你们别来找我！听不听得懂啊！”
啪！
电话被他撂下去，他瘫坐在沙发上有些无奈。
人家是来想办法联系苏奎和的，但却不知道，这里能联系上的那位才是真正的重量级。
闹出棉国乱子的罪魁祸首程随安。
“那小子到底查出了些什么，怎么让这么多人都跳脚，看来事情不小，希望他小心点吧。”
“还有沟槽的吴孟仁哪里去了？明明这一开始是他的事情好吧，还说要跟紧步伐改邪归正，怎么一遇到事情又滑溜溜的跑了，狗改不了吃屎！”
“明明和我最没有关系，为什么在这里被折磨的是我呢？”
沙村成有些无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吧。
可下一秒，他已经听了无数遍的急促铃声再次响起。
身体下意识从座位上弹起，又有找骂的人来了。
“我特么的……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平淡而熟悉的声音。
“是我，陶何勇。”
沙村成听此顿时瞪大眼睛，怎么这位都找上自己来了。
“陶老师？哦，不对，应该是陶主任，怎么想起联系学生我了？”
“哈哈，我难道不能联系自己的学生，听说你高升了？”
“托您的福，运气不错确实往上爬了爬，您当年教我们的坚守内心底线和信仰我一直记得呢。”
沙村成这么一说，对方有些沉默。
人家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大概率就是为了程随安在三角洲的事情，那可是件极其复杂的事情，怎么都和底线、伟大信仰扯不上关系。
沙村成有些不敢相信，曾经受他敬仰，在讲台上挥斥方遒，将奉献作为一辈子价值的老师，会为那些人说话。
所以他故意这么说，就想试一试对方。
电话那头过了良久才又响起一阵叹息。
“是啊，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谁能想到现在……你比我做得好。”
陶何勇这么一说，沙村成内心瞬间一沉，情绪有些低落。
对方这么说，十有八九有事。
“陶老师，联系我有什么话要说吗？能做到的我尽力做到，我这里有些忙。”
“好，老师也不想难为你，就实话和你说，联系你们厅里在三角洲的同事，让他们先回来，只要保证什么都不会说，我背后的人可以保下他们……”
沙村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甚至没有弯弯绕绕，陶何勇直白地承认了自己和三角洲那边的事情有关，连他这样的人都有关，那又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当你看见一片树叶的时候，那里肯已经有了一片森林。
他语气有些低沉：
“老师……陶主任，你可以保下苏奎和，那谁来保护那些因此受到迫害的人民们啊？”
刚刚对方说的是“他们”，但他故意只说苏奎和，扯开程随安在其中的事实。
“村成，你想的太当然了，你已经在异能系统工作了几十年，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两个人能改变的，他们只有可能害了自己。”
“您的意思是，我辈执法者要因为面对困难就退却？”
“不，我认为龙国的未来不能用在不值得的地方，他潜伏坚守两年，是不可多得的好同志，他可以创造更多，不必死磕害了自己。”
说到这里，沙村成沉默了。
对方提到了苏奎和的优秀，但他更想到的是程随安，那个嘻嘻哈哈，但经历了不少东西，内心永远有把尺的小子。
他从很早就觉得对方拥有能够改变整个龙国的力量。
太早锋芒毕露不仅易折，也很有可能面对一些真相而内心彷徨。
在这一刻，他确实有了一些动摇。
“好吧，我没资格替好同志决定未来，我问问他本人的意愿。”
电话那头传来了陶何勇欣慰的声音：“足够了，足够了，老师感谢你，你还是当年那样考虑别人，你们几个同学里就你……”
“说完了吗陶主任？我还很忙，要先挂了。”
“好……”
沙村成挂了电话，不去多想对方语气里的失望。
他纠结了一会，咬牙拿起了电话。
“让那小子自己决定算了！”
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他必须和程随安先言明利害，不能让对方撑着一口气就傻乎乎陷进去。
嘟！嘟！
电话接通，熟悉的年轻人声音传来。
“喂，老吴，怎么了？刚刚才想联系你呢，需要给你买份棉国神油吗，棉国别的东西不行，这玩意好像很厉害，值得一试啊！”
“去你妈的，我三天不睡觉表情都不变的猛男，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哎，就是你有这种想法的人容易出问题，到时候追悔莫及啊，可怜得不行！”
“你再骂！”沙村成见话题越来越歪，连忙扯正话题，“你现在在哪？”
程随安声音变得神秘兮兮，有些低沉。
“棉国教区，很怪的地方，有人自愿做牛做马出卖一切身外之物，只为了一点点内心安定，结果别人拿着他们的身外之物享受。”
“教区？那里不是很危险，你去那干嘛？”
“当然是调查案件了！我好歹也是个执法者，我看见有龙国人被欺骗压迫，我还能看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