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狼狈逃走后,周围灾民和百姓纷纷叫好。
“安阳郡主?您真是人美心善的活菩萨,听闻誉王爷就是一个心系百姓的好人呐!誉王府都是好人啊!”
前半句,卫沅觉得百姓说的甚是有理,可听了后半句,卫沅内心有些不平!怎么爹爹什么都没做,还抢自己的功劳呢!
不过,仔细想想,自家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施粥的银子有大半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又平衡了不少。
卫沅重新回到粥棚,锦玉笑意晏晏的给自家郡主竖起个大拇指来。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继续施粥。
不远处的马车上。
苏青感叹道:“小侯爷,这郡主可真是个人物,那一拳可是使了十足的力气,属下看着都疼!”
苏长宁没接他的话,喃喃问道:“誉王府的安阳郡主?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苏青满脸得意。平日在侯府,他最喜欢听其他下人说盛都的新鲜事儿。一份芙蓉糕能换取五六个稀奇事,小侯爷这次可算问对人了。
“安阳郡主是誉王爷的小女儿,听说刚从江南回来没多久。誉王爷不知为何要将幼女送去江南外家养大,不过这郡主倒是一点都未受江南民风的影响!”苏青娓娓道来。
看着苏青得意洋洋的样子,苏长宁淡淡问道:“只有这些?”
苏青虽疑惑但还是点头回道:“嗯!”
“以后少去后厨闲聊!”苏长宁无奈,扔下一句话后,转头又看向粥棚的方向。
卫沅身着青色的云锦袄,乌黑的秀发虽不曾用首饰装点,依旧十分清丽。
苏长宁想到盛都是不允许私设粥棚的。毕竟天子脚下,一旦灾民慕名而来,此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身为朝廷命官遵从圣旨是必须。可面对一个善举,他却不能无动于衷。
“苏青,去给安阳郡主送十两白银,切记不要透露身份。”苏长宁沉思片刻后吩咐道。
苏青利落的跳下马车,小跑到粥棚前,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我家公子让属下将这个交给郡主。”
卫沅闻言停下盛粥的动作,看向不远处的马车,盛都的达官贵人乘坐的马车也是分等级的,基本看外饰就可以判定一二。
苏长宁的马车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装饰,马车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着高贵。
看样子应该非富即贵,卫沅收回目光:
“你家公子是何人?”
“郡主,我家公子不便透露姓名,这银子是公子的一点心意。”苏青略显为难道。
谁知苏青的话还没说完,卫沅利落的冲向了马车,毫不犹豫的敲了敲:“这位公子,做好事怎能不留名?还请公子留下姓名,也好让百姓感念公子的恩德。”
卫沅的话音刚落,马车里便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不必了,既是郡主的善举,我怎可据为己有。”
“公子,虽然我没见过您,但我一听您的声音就知道,您定是一个宅心仁厚、慈悲为怀的好人,要不您再多给灾民赏几餐?”
苏长宁眉头微蹙,这是光明正大的向他要银子?十两竟还嫌少了!
他勾了勾唇,眉宇间染了几分笑意,出口的话却略显冷硬:“圣上明令禁止,盛都不许私设粥棚,郡主还是慎重些为妙。保重!”
卫沅被拒绝,小脸一垮,小声嘟囔道:“又是一个胆小怕事之辈。”不仅怕事,还小气!
施粥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还以为这马车里坐着的富贵公子,能大发善心再多捐些银子。不曾想又是一个对她说教的胆小之辈。
苏青返回马车时,便看到卫沅满脸的不悦。他瞬间便明白了原委。他家小侯爷明明有一副热心肠,偏偏嘴像淬了千年寒冰,一张口即刻入冬。好话说的都像是在训诫人!
苏青无奈,对着卫沅恭敬道别:“郡主,那我等先告辞了。”
马车离开后,天色也暗了下来,锦玉发放完最后几碗粥后,利落的收拾了起来。
她们要赶在晚膳之前回到誉王府,若是到时候她的身影没有出现在饭厅,母亲一定会到卧房寻她。万一自己私自出府施粥的事情败露,灾民明日恐怕又得挨饿了。
主仆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急急向誉王府赶。即便如此,当她们回到王府后门时,也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锦玉慌乱的去推后门,没推开!她趴在门缝向里瞅,一条粗粗的铁链。
“郡主,门被铁链锁上了。”
卫沅上前一看,气道:“哪个多管闲事的把门锁了,这是故意针对本郡主吧!”
“不管了,咱们从那边的墙上翻进去。”此门不通,只能选择最后的办法了。
好在卫沅自小抓鸡撵狗,还曾学些三脚猫的功夫。对着高耸的院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郡主,您上去了吗?奴婢快坚持不住了。”锦玉托着卫沅的脚,脸憋得通红。自家郡主总是说自己武艺高强,爬个墙一刻钟不到,掉下来数十次。
卫沅气喘吁吁:“上来了,你这丫头催什么催,本郡主上去才能拉你。”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跳进了院子里。从这里到卫沅的卧房必定要经过正厅。二人鬼鬼祟祟,生怕被正厅的人发现。
卫沅躲在树后,仔细观察着,正厅那里依旧灯火通明,只是没什么人影。
想来这没人也是正常,没人好啊!正是个绝佳溜回去的好机会。
两人蹑手蹑脚的溜进院子,刚要松口气时,屋内便传来一声咳嗽。
“去哪儿了?”誉王爷和王妃站在正厅的中央,旁边跟着的是万侧妃。
卫沅:“……”完了!
平日里爹爹最疼她,她虽自幼长在江南,可自回来后爹爹都是对她千依百顺的,即便偶尔会让她禁足于府内,那也是怕她跑出去胡乱生事,遇到危险。
想着爹爹对她的宠爱,卫沅立即乖巧十足,软声软语的回道:“爹爹,女儿一直在房内学习女红呐。”
“满口胡言!”誉王爷脸色铁青,大声呵斥。
即便卫沅骨头再硬,听到爹爹的语气不对劲,也不敢再嘴硬。
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咚”的一声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