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同心仪之人说上了话,卫沅心花怒放。如今只等三日后那人能去赴约,那她的一番苦心也算没有白费。
卫沅脚步轻快的走在回府的路上,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过。锦玉一度以为她家郡主刚刚摔坏了脑袋,心中不免有些许的担忧。
主仆二人一个笑逐颜开,一个皱眉忧思,终是回到了王府门外。
哪知二人刚想入府,便看到誉王爷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内,卫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绞尽脑汁想说辞。
待看到站在爹爹身后的哥哥时,卫沅眼神一亮,谁知哥哥竟然将脸转向了一边,回避了她的目光。
如今娘亲也不知在何处,卫沅只好独自面对将至的怒火。她怯怯的上了台阶,站到自家爹爹面前等候发落。
誉王爷紧皱眉头,看着女儿身上那身脏兮兮的衣服,既生气又无奈。
“翎儿,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之前违抗圣命私自跑去城外施粥。今日又如此装扮!怎么?这是扮成乞丐去体察民情去了?”
卫沅低着头,大脑飞速运转,总不能对爹爹说,自己是去安庆候府堵人去了吧!
她灵机一动回道:“爹爹英明,女儿确实是去体察民情了。您想啊,只有真正深入底层百姓的生活,才能体会百姓生活的不易呀!皇伯伯是个体恤百姓的好皇帝,爹爹也是个爱护百姓的好王爷,女儿也想像您一样。”
卫沅说的头头是道,但誉王爷可不会轻易被一个小丫头蒙骗:“你是觉得你爹我傻吗?年纪不大满嘴胡话!”
自知骗不了爹爹的卫沅,再一次将希望寄托在亲哥身上:“爹爹,哥哥也是支持女儿的,不信您可以问他。”
卫逍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丫头居然想拖自己下水!白疼她了!
誉王爷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冷声道:“哼!还想拉你哥哥下水,若不是你哥哥告诉为父,你并不在府上。为父又怎会在此处等你?”
原来如此!卫沅忿忿不平的看向亲哥。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表里不一?明明是他将自己放出去的,转头就向爹爹告状了,也太不地道了!
卫逍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他不过是害怕妹妹出去有危险,才会告诉爹爹,哪成想却被亲爹出卖,当着妹妹的面将自己供了出来!如今他可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誉王爷见女儿一脸的不服气,怒气更甚:“屡次犯错,还不悔改,晚膳便不要吃了,回房间闭门思过去吧。”
听到爹爹如此罚自己,卫沅松了口气!这比起之前犯错时受的罚可轻多了!
如释重负的卫沅快速跑回房间,换下了身上的粗糙衣服,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沐浴过后,卫沅让锦玉取来了做女红要用的东西。
之前,卫沅看到这些东西便觉头痛,今日她却主动要学。
虽然锦玉对于女红也是一知半解的,可此时能请教的也只有这丫头一人了。
看着自家郡主希冀的目光,锦玉为难道:“郡主,奴婢可不敢教您,这女红还是得找专业的绣娘来教,奴婢也只是幼时看娘亲绣花,跟着学了一点而已。”
卫沅倒是不在乎锦玉手艺精不精,她相信只要锦玉略微指点一二,以她的聪明伶俐定能领悟其中关键。
想象总是美好的。
一刻钟不到,屋内便传来了主仆二人的争吵声。
“哎呦!怎么这么痛啊。”
“郡主,您得往帕子上绣,可不能往手上绣。”
“你这丫头多嘴,本郡主能不知道往帕子上绣吗?”
。。。。。。
卫逍来到妹妹屋外,隐约听到屋内的二人在争论着什么。他犹豫片刻后随手敲了敲窗户。
“谁呀?”
屋里传来卫沅略显气愤的声音。
卫逍:“……”明知是自己,还装作不知道。妹妹一准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他柔声哄道:“是我,饿了吧!特意给你带了些你喜欢的吃食。”
听是卫逍,锦玉便要开门去。卫沅将锦玉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她自己冲着屋外喊道:“爹爹说晚上不许吃饭,如果我吃了你送来的东西,你转头又到爹爹面前告状,那我岂不是又会多一项罪名。”
卫逍低头笑道,这丫头果然是记仇了。不过,依自己对妹妹的了解,这仇应该也记不了多久。只要自己给她点好处,这丫头随时都能忘记。
他轻轻敲了敲食盒,继续哄道:“真的不吃吗?我可是带了你最爱吃的云片糕。”
听到云片糕,卫沅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隔着窗子她似乎都闻到了云片糕的香甜味。可转念一想如果她今日妥协了,那是不是也太没面子了!
卫逍听到屋内还是没动静,又道:“既然你不吃,那我便走了。”
他刚抬脚,卫沅便将窗户打开了。她伸出一只手,说道:“拿来,算你还有点良心。”
卫逍浅笑,将食盒递给了卫沅。卫沅打开食盒,捏起一块云片糕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霎时将饥饿感驱散。
见妹妹吃的香甜,卫逍心里舒服了许多,他稍稍用力向上一跃便坐到了窗边。就像幼时那般,每次妹妹睡不着时,卫逍都会跨坐在窗前给她讲故事。
如今二人都已长大,可很多习惯依旧如往日一样。卫沅吃饱后,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过。
卫逍从怀中取出一支玉垂扇步摇递到妹妹的面前:“给!今日之事,是哥错了!”
卫沅接过步摇,仔细端详着。月光照在步摇上,晶莹剔透,十分精美。
她把玩着步摇,心中明明很是喜爱,面上却装作平常道:“看在你帮我带云片糕,还送我步摇的份上,暂时原谅你了!不过以后,我可不敢再信你了。”
听了妹妹的话,卫逍服软道:“今日之事翎儿可是冤枉我了,你独自出府,本就不安全,我只是想派了几个人跟着保护你,谁成想被爹爹发现了。”
卫沅不接话,卫逍问道:“今日出府,翎儿见了谁?还有这东西是绣给谁的?”
他夺过卫沅手中那块儿只绣了一片“叶子”的手帕,仔细端详。帕子一角似乎还绣了名字,可惜看不出绣的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