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殿的后殿是皇帝平日里与臣子议事的地方,此时正房门紧闭,苏长宁走过来以为殿内发生了什么事,便招呼一旁的小太监问道:“今日为何房门紧闭?”
小太监一溜烟跑过来,点头哈腰的回答道:“回小侯爷,是莫大将军正在里面与皇上议事。”
苏长宁听到了莫将军的名字,那日卫沅落水的场景突然又浮现在他的眼前,虽然子女的错误不应该归咎于父母,但是古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幸好那日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否则谁都难辞其咎。
小太监见苏长宁发呆,问道:“小侯爷,您是要见皇上吗?奴才这就给您通报。”
“不必了。本统领在这里等着即可。”
小太监听了苏长宁的话,默默退回到门前继续守着。
苏长宁站在一边,十分耐心的等着莫大将军出来,小太监不时的看看他,怎么今日感觉这小侯爷有些怪怪的。
几个时辰过后,后殿的门终于大开,莫将军走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的苏长宁。
要说莫将军在朝中最佩服谁?那当然是安庆侯,准确来说莫将军是敬佩每一个为国效力的人。
他缓步上前:“苏统领这个时辰来此,是有事启奏皇上?”
苏长宁闻言转过身来,道:“长宁在此是在等将军。”
莫将军疑惑,他二人在朝中并无过多的来往,不知这苏统领今日因何特意等他。
“原来如此,不知苏统领找老夫有何事?”
苏长宁官职虽然比不得莫将军,但莫将军是一个十分惜才的人,像苏长宁这样优秀的后辈,莫将军也是十分欣赏的。
对于苏长宁来说,莫将军不仅是值得敬佩的将军,还是一个十分慈祥的前辈,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深受皇上信任,百姓爱戴,只是这样莫大的功勋若是因为一些小事而被人诟病,也太得不偿失了!”
苏长宁的话实在不够直白,莫将军听的一头雾水,他仔细回想也不知他说的是何事:“恕老夫愚钝,苏统领可否明示?”
“恕晚辈直言,莫二小姐行事也太过失了分寸!若安阳郡主有个万一,岂不是无法挽回?”苏长宁道。
莫将军垂目思索了一下,试探道:“小女那日进宫是为了参加云和公主的赏花宴,只是不知为何回来时却衣衫尽湿,莫非苏统领知晓这其中的隐情?”
想必那莫二小姐深知自己闯了祸事,不敢将此事说与父亲,所以莫将军对那日之事是丝毫不知情的。
苏长宁也不便批判人家的女儿,他只是说道:“那日也只能说二小姐幸运,未铸成大错,否则整个将军府恐怕都会被拖累。”
听到此话,莫将军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他不由的想起那日女儿回府后,精神恍惚,任凭他如何询问,她都只是说“没事”。如今看来这其中势必有隐情。
苏长宁言尽于此,莫将军也不便再多问,他急匆匆的回道将军府后,便将莫冰清的丫鬟小翠叫到前厅问话。
“小翠,那日你与二小姐进宫参加赏花宴,小姐究竟为何会掉入御河中?”
小翠一听王爷旧事重提,顿时脚下有些虚,她吞吞吐吐道:“回将军,那日二小姐是失足掉下御河的。”
“还敢说谎!”莫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都颤了一颤。
小翠“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奴婢。。。奴婢不敢撒谎。”
身为下人,小姐与将军都是主子,哪个她都得罪不得,此时她只能祈求小姐出现能够救她一马。
莫将军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小翠,继续追问:“若你如实招来,本将军便不追究于你,如若你继续撒谎,那就别怪本将军心狠了。”
小翠思索再三,还是不敢说出口,毕竟得罪将军只会领一顿板子,要是得罪了二小姐,她自会有一堆千奇百怪的手段折磨她。
她颤巍巍的回道:“将军,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你们这些下人真是无法无天,满口谎言,二小姐就是被你们纵容的,才会做事莽撞不考虑后果。”莫将军猛地站起身,满脸阴鸷。
“爹爹,谁又惹您生气了?”正巧莫冰清从门外进来,便看到爹爹气愤不已,而一旁的小翠身子伏的极低。
莫冰清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走上前看了小翠一眼,转头对爹爹说道:“爹,莫不是小翠做了什么错事,您消消气,女儿这就将这丫头带回去教训。”
“站住!”莫将军大声阻拦了女儿的行为。
“那日赏花宴上你到底做什么了?”莫将军说话直白。
莫冰清心下颤栗着,她害怕爹爹看出什么端倪,立即笑着回道:“爹,您在同女儿开玩笑吗?女儿能做什么呀?那日不过就是同众姐妹赏花观舞罢了。”
“哼!撒谎成性,如今还不知悔改。”莫将军怒声呵斥,脸色铁青。
莫冰清知道爹爹生气是什么后果,她乖乖跪下,替自己辩解道:“那日并非都是女儿的错,是安阳郡主蛮横无理,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女儿实在看不惯,才想替公主出口气的。”
莫将军听闻此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安阳郡主好歹也是皇室中人,就算她真的没有规矩,也轮不到莫冰清一个大臣之女来教训,他这女儿怎会蠢到如此地步?
“郡主再如何也是皇室中人,岂是你能招惹的?如今连苏长宁都知晓我将军府的姑娘行事鲁莽,不知轻重!”莫将军恨铁不成钢道。
听到苏长宁的名字,莫冰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安阳郡主不知检点,私下勾引小侯爷,本来小侯爷可是要做驸马爷的。”
一个常年处于深闺的女子,哪里会知晓朝堂之事,她所看到的不过是浮于表面的东西。苏长宁做不做的成驸马爷,还要看皇上如何想,公主的意愿却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