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宁此次前来江州,虽带了些人手,可这谢荣朝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眼下还需从长计议。
卫沅与苏长宁面对面坐着,两人此时都犯了难,毕竟谢荣朝是一州知府,要想治他的罪,恐怕还需拿出切切实实的证据才行。
“长宁,要不然我们禀告皇伯伯吧,让皇伯伯派人来抓了这祸害。”
苏长宁解释道:“折子呈到御前,需十几日之久,这期间变数太大,恐怕届时谢荣朝会将证据销毁。”
在来江州之前,苏长宁便知道谢荣朝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不过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罢了,若是他回禀皇上,不出几日谢荣朝必定也会得到消息,从而有所准备。
卫沅看着苏长宁愁眉不展的样子,提议道:“谢荣朝不过就是一州知府,虽然在江州地界权利极大,可兵权并非在他手里,若是能让江州守军帮忙,抓个知府还不是手到擒来?”
苏长宁摇头,且不说一州驻军不是轻易调动的,就算他有皇帝给的权利,又如何确定驻军中没有和那谢荣朝狼狈为奸之人呢?
苏长宁思索片刻后,继续说道:“江州驻军校尉姓沈,据说是一个忠贞不二之人,若是能得此人相助倒是可以事半功倍。”
既是忠贞之人,必然看不惯谢荣朝的所作所为,若是能得此人相助,他们倒也省事。
卫沅激动地站起身:“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可苏长宁又犯了难,江州驻守的兵力在江州城外五十余里处,此去要面对的是什么,苏长宁也无法预料,若是谢荣朝狗急跳墙,想必途中也不会安稳。
卫沅好似看出了苏长宁的担忧,可他们此行恐怕也在所难免,卫沅安抚着苏长宁,说道:“长宁,既然有办法,我们就去试试看,即便不成,我们还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既然你都说那沈校尉是个好人,那我们就去找他,想必他不会推辞。”
苏长宁低头扬唇一笑,他最近怎么变得如此犹豫?或许是因为卫沅在他身边的缘故,他害怕遇到危险,害怕卫沅受伤害,更害怕他们二人此生不能相守,可若奸佞不除,他更是心中难安。
想到此处,苏长宁猛然站起身:“好!我们现在便去驻军营地。”
军营距离江州还有些距离,为了尽快赶去,苏长宁与卫沅特意骑马前行。幸好之前教会了卫沅骑马,此时竟是派上了用场。
二人骑马并行,苏长宁一直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从客栈出来后,他心中便隐隐的不安了起来,容不得丝毫的大意。
卫沅好像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担忧,关心道:“长宁,你是不是有心事?”
苏长宁摇头冲着卫沅安抚一笑,他不想卫沅跟着担心,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也未可知。
“长宁,你不能骗我,这一路走来你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可是发现了什么?”对于苏长宁的情绪变化,卫沅很是敏锐。
“翎儿,我。。。”
苏长宁的话还没有说完,胯下的马儿突然发出一声嘶鸣,随后便停下了下来。苏长宁警惕的看向四周,有意挨着卫沅更近了些。
两边是陡峭的山坡,黑压压的乌鸦应声盘旋在天空,十分诡异。
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不愿向前走就是因为前方有什么让它觉得危险的东西。
苏长宁叮嘱道:“翎儿,小心一些。”
卫沅看着周围的地形,颇有些遮天蔽日的感觉,从前听外祖父给他讲过行军打仗的故事,这样的环境极容易被埋伏。
她骑马走上前,轻声问道:“长宁,是不是有埋伏?”
苏长宁心中已有猜想,可他却不敢告诉卫沅,他们势单力薄,遇见任何人都捞不到好处,他当机立断:“翎儿,我们立刻返回城中。”
就在两人刚刚调转马头,从四周的灌木丛中突然冲出一群人,转眼间那些人便将他们紧紧包围。
这些人个个身着黑衣,就连脸上也遮的严严实实,极其神秘。
苏长宁冷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领头之人凶狠的回道:“要你们命的人!”
江州这些年山匪横行,本也是常事,可面前这些人衣着并非如山匪那般普通,而且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苏长宁一手悄悄摸到身后的短刀,一边与领头之人说话以吸引他的注意力:“尔等可知我的身份?是受何人指使?”
领头之人听到这些,明显一顿。苏长宁继续道:“你们可知,围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那人听后冷哼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讽刺,他们杀的就是朝廷命官,再说了,人都死了,有谁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苏长宁皱眉,很显然这些人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此时他们依旧毫不退缩,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是谢荣朝派你们来的吧?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苏长宁冷笑道。
“苏统领好本事呀,这都可以猜到,倒是本官小看你了。”
谢荣朝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笑的十分猖狂,好像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
围着的人看到谢荣朝出现,纷纷向两边退开,很明显这些人对谢荣朝十分忠诚,这样的忠诚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训练而成的。
“谢荣朝,你这是想造反不成?本官可是钦差!”苏长宁冷冷的盯着来人,这是装都不想装了,直接要杀人灭口了!
谢荣朝拍了拍身上的衣袍,不屑道:“本官本想着放你们一马,可你们却要置本官于死地,苏统领这是要去哪里啊?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找那个姓沈的来和自己作对吗?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到驻军大营!
苏长宁冷冷看了看那些黑衣人,若有所指道:“不是谢大人小看了本官,是本官小看了你!”真没想到,这人不只是贪得无厌,更是胆大包天。
谢荣朝冷哼一声,之前的伪装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