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将军将另一碗酒端起递给苏长宁:“先喝了碗中的酒再说其他。”
苏长宁虽不常饮酒,可面对此情此景,自是不敢拒绝,他利落的接过傅老将军手中的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老将军,晚辈敬您。”
话音刚落,苏长宁便端起碗一饮而尽。平日里只有大小宫宴或者推脱不过的场合,苏长宁才会勉强饮上几杯,今日这一大碗猛地灌下去,他瞬间就感觉到了酒的烈性从腹内直冲向脑袋。
他紧盯着那盛酒的坛子,觉得这酒劲有些大?
傅老将军见苏长宁脸色泛红,说道:“来,先坐下再说。”
本不敢坐下的苏长宁此时也扛不住的头晕眼花,最后还是乖乖的坐在桌前:“傅老将军,晚辈不胜酒力,失礼了。”
傅老将军抬手制止道:“哎!你有所不知,老夫也不胜酒力,你不用紧张。”
究竟是不是不胜酒力,苏长宁并不清楚,只是当傅老将军一碗一碗的将酒喝进肚子里时,他也不得不陪着,直到那坛子酒见了底。
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长宁已经没有了记忆,他只记得在他昏昏沉沉时,傅老夫人将傅老将军拉了出去,边走边说:“大夫都说了,暂时不许你饮酒,你怎么还偷喝哪?”
傅老将军还振振有词:“我这是在考验他,男子汉大丈夫没酒量怎么行?”
“赶快走吧,看给长宁那孩子喝的都不省人事了。”傅老夫人语气十分无奈。
随着声音越来越弱,苏长宁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再无一丝知觉。
翌日大早,锦玉伺候卫沅洗漱后,两人便来到前厅,她四处瞅了瞅,并没有看到苏长宁的身影。
她走到外祖母身边:“外祖母,长宁哪?”以苏长宁的性子他一定会早早起来出现在这里。
傅老夫人并未说话,只是看了傅老将军一眼,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外孙女解释这件事,总不能说第一晚就将人家喝到人事不省。
卫沅看着外祖母有些逃避,她继续问道:“外祖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老将军怕卫沅胡乱猜测,他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只好如实说道:“我对这孩子一见如故,昨晚便让他陪着我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他不胜酒力,这不现在还没醒。”
听了外祖父的话,卫沅惊讶之余也没忘记立即跑向后院的客房,苏青此时正候在门前等着。
她走过去问道:“苏青,长宁还未曾醒来吗?”
苏青摇摇头:“郡主,属下刚刚进去看过了,小侯爷睡得正香呐,属下也没敢叫醒。”
“既然未醒,便让他继续睡着吧。”既然苏青已经进去看过,她便放心了。
卫沅让苏青留下照料苏长宁,自己则是来到厨房,让厨房的嬷嬷熬了些醒酒汤以免苏长宁待会儿醒来会头疼,
直到午后,苏长宁才勉强醒来,他身子沉重,头痛欲裂。苏青看到自家小侯爷醒来了,赶快跑进屋扶起他:“小侯爷,您终于醒来了。”
苏长宁缓和了几秒问道:“现在几时了?”
“已过午时。”苏青缓缓回答。
苏长宁听到苏青的话,慌乱的起身就要往外走去,还没出门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卫沅。
卫沅走到门口:“长宁,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到头疼?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醒酒汤,先喝一点。”
第一日来傅府,便睡到午后,这实在不合规矩,他生怕给傅老将军与傅老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哪里还有心思喝醒酒汤。
“我还是先去给傅老将军和老夫人请安为好,待会儿再喝。”
卫沅看出他的拘谨,她越过苏长宁迈进屋,将醒酒汤放在桌上:“没事的,外祖父已经知道你不胜酒力,他也很后悔与你喝了那么多酒,不会怪你的。”
苏长宁这下放心了不少,他走过来坐在桌前,接过卫沅递给他的醒酒汤:“没想到江南的酒这么烈,我昨晚睡着后竟是毫无知觉。”
并非江南的酒烈,而是傅老将军品酒无数,他收藏的酒可都是陈酿,刚刚喝下去并不会觉得辛辣刺激,但是后劲却极大,再加上苏长宁平日里很少饮酒,又不好驳了傅老将军的面子,醉了也在意料之中。
“外祖父年事已高,大夫特意嘱咐了不许饮酒,他还偷偷拉着你喝酒,说不定昨晚就被外祖母训斥了。”卫沅想到外祖父被外祖母训斥的场景不禁笑了起来。
这时苏长宁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快要睡过去前,傅老夫人与傅老将军的对话,看来卫沅说的还真是没错。
没想到人前军功赫赫,有勇有谋的傅老将军,背后竟是这样的,有些可爱!
卫沅看到苏长宁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意,她不解的问道:“长宁~,你在笑什么?”
被卫沅这样一问,苏长宁收起笑意回道:“我只是觉得傅老将军与老夫人真是让人羡慕。”
自然是令人羡慕的,曾经外祖父上战场时,外祖母都是跟在身边的,外祖母虽为女子身,但却不怕苦不怕累,不仅能够十分用心的照顾外祖父的生活,还饱读兵法,每当外祖父有困惑时,外祖母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为他解惑,他们可谓是经历过风雨的患难夫妻。
“外祖母不仅是母亲的榜样,更是我的榜样,她不仅饱读诗书,还熟读兵法,小时候我就觉得外祖母可厉害了。”卫沅提到关于外祖母的事情很是骄傲。
苏长宁这下更明白为什么卫沅总是爱打抱不平,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被傅老夫人耳濡目染的原因。
“怪不得翎儿也如此优秀。”苏长宁柔声夸奖道。
卫沅还真是觉得自己愧对外祖母:“你这话分明就是在骗我,我诗书没有读好,兵法也看不太懂,女工更是一塌糊涂,哪里优秀了?”
“你这孩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突然门外传来了傅老将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