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村的确安装了很多监控,几乎覆盖了所有主干道,或许有某一个监控是可以照到李景山家门口的。
这样一来,当时有没有什么人去过他家,他家有没有发出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就都可以通过监控确定了。
尽管有很大一部分村民认为,把注意力放到李景山身上是无稽之谈,但所有人还是都跟着李克,去了村委会查看监控。
有村民回想起昨晚停了一会儿电的事,说:“停电会影响监控吗?停电之后还需要重新打开设置什么的吗?”
村里的电工也在人流中,回答说:“咱们村的监控停电、再来电,是会自动连接上线的,除了停电那一会儿什么都录不到,其他都不会有影响。”
“哎呀,对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停电啊?好像停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电工说:“一直以来村里的供电都是正常的,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停了电。我也喝了酒嘛,担心状态不好惹了祸,索性直接用了备用发电设备,也就是安心工厂当初的柴油发电机。
今天一大早,我刚醒就跑去检修了,但是什么问题都没发现。想打电话问问上面,手机又没信号,这不是......一直拖到了现在。”
“那现在用的也是柴油发电机?”
“是啊。”
“它还能供多久的电啊?”
“如果一直不来电,按照村里平时的电量使用情况,应该只能坚持到今天晚上了。”
有村民开始啐骂起来,说今天村里真是犯太岁,什么倒霉事都聚在一起了。
村委会建得又宽敞又漂亮,一二百个村民一起涌进去,都没有把它填满。
大家簇拥着李克,看他在电脑画面中,顺利找到了一个恰好能照到李景山家门口的监控。
监控的视角从他家门口斜过去,恰好可以看到他家的出入情况。李克把监控画面放大,调成了倍速播放。
所有人都盯着监控画面屏息凝视,就好像在某一个时刻,监控里会有一个怪物突然跳出来,吓所有人一跳。
我们一行人站在村民外围,维尔马斯教授皱着眉头说道:“李景山的死究竟和原住民有没有关系,暂时还说不好,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信,白石村到目前为止的异样,肯定和原住民有关。
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至少是人类目前的科学水平,无法解释......
它们暂时屏息躲藏起来了,或者暂时离开了这里......所以,我们的tra监控仪从未发出过警报,我们也没有做过噩梦。”
他转身看向了我,继续说道:“它们本可以在噩梦中伤害我们,但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一旦进入了我们的梦境,吴歧就会看到它们。
它们还来不及利用恐惧怎么伤害我们,吴歧就会看清它们的长相,得知一切......”
张旭说:“哦,就像小偷在监控底下也会老实一点。”
我心底开始变得激动起来:“那村里的监控,会录到原住民吗?”
“不会的。”维尔马斯教授说,“查看监控,注定是徒劳的......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能记录下它们的身影......就连tc—500v勘测仪,直接检测到它们时,也不过是在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色块......”
我忽然想到,当初的“深夜访客”——有什么在不停地敲击我的房门,并模仿苗叔的声音,诱导我开门,但监控里......物业说,监控里我的门口,什么都没有。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始终想不明白。”章文说。
维尔马斯教授:“因为干扰,它们释放出了一种非常高频的干扰......”
“这是......”
“咋回事?咋会这样呢?”
“监控坏了吗?”
“肯定是坏了吧......”
“我去,该用着它的时候,它又坏了......”
......
村民们爆发了骚乱。
张旭从村民中间挤出来,说:“本来监控是一切正常的,也没人去过李景山家。昨天晚上10:31的时候突然停了电,监控变黑。10:39监控恢复正常,还是没有异样。时间变成11:01的时候,所有监控同时坏掉了,全都变成了黑白雪花。”
科林:“是过度干扰导致的吗?”
“他妈的......李琦!是李琦!”
李顺突然指着电脑屏幕的一角,喊了一声,“大家看这里,10:52分的这儿,李琦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停车场,开上他的车跑了!”
“他为什么要跑......”
“做贼一样,一直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明显是心虚啊......”
昨天晚上的庆祝会,李琦只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露了一小会儿面,就说还有公事要处理,离开了。
为什么.......他要等好几个小时,在监控即将坏掉之前,才开着他的丰田埃尔法离开?
有村民开始猜测,李琦肯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提前逃走了。
“我们肯定是被他小子给坑了!”
“现在的情况说不定都是他干的,他为了得到什么好处,把我们都害在了这里!”
“我早就说过,他李琦的那个面相就不像个好东西......”
......
消息传到村子内部,本来守在李景山家的村民也闻讯赶来。二三百口人聚在一起,看着坏掉的监控、即将停掉的电力、没有信号的通讯设备、走不出去的村路,终于开始纷纷崩溃。
“怎么办?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李景山都已经死了!你们看他的尸体,耳朵、眼缝、鼻孔、还有张大的嘴巴里,全都是黑乎乎的霉菌。弄不好,他的整个肚子里也全都是霉菌了!有这样的病吗?这正常吗?我们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有人开始哭起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与其困在这里等死,不如再赌一把!靠着这双脚,我也要走出去!”
这似乎是最后的希望了,所有村民都愿意尝试一下。
于是,在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跑出了村委会大楼,涌向村口。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房间,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我们一行人和李大林一家三口。
李大林的女儿李舒扬,扬起脑袋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我们不和大家一起去吗?”
李大林看了我们一眼,回答说:“我们不去,这几位叔叔阿姨是科学家,很聪明的,我们和他们一起,肯定会没事的。”
我们其实也很惊讶,不知道李大林是什么时候起的这种想法。
维尔马斯教授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们也说不好。”
的确,之前张旭就说过,有几位很厉害的无名会成员,最后全都不小心死在原住民手里了。盛山大学也不止一次发生过教授团队失踪的事。
“但是,哪怕到了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任何微末的希望。如果不是坚持着这一点,我早就死八回了。”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