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义的震惊一直持续到将所有人押回了顺天府还没有结束,要不是看见刑善从头到尾都一副很茫然的样子,他几乎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深藏不露了。
“这边城十八剑客,他们的口袋剑阵是出了名的难破,另一组捕快最近一直在找他们,却迟迟没有结果。想不到竟然被你给撞上了,而且你还单枪匹马地放倒了他们,这简直就不可思议!”
刑善一脸平静地看着翟义围在自己身边碎碎念的样子,故意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向他问道:“这怎么就不可思议了?虽然我的确是走运了一点,可也没那么难令人相信吧?”
“就是这么难令人相信。”
翟义直言道:“你可是前不久才追贼追得掉进河里的人啊,有什么理由接二连三地抓到通缉犯?”
刑善撇了撇嘴,虽然不太服气,却也知道翟义说得是真心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恐怕整个顺天府都是这么想的。
而事实上,他现在的实力,的确不足以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毕竟用迷药将人放倒这种事情,说出去始终不太光彩。
如果有一天,他能单枪匹马、堂堂正正地将所有贼都打败,那才是真真正正值得骄傲的事情。
就在翟义围着刑善碎碎念的时候,顺天府的另一个捕头厉修能突然冲了出来,对翟义破口大骂,“姓翟的,你什么意思?边城十八剑客的案子,我们这组耗费所有人力物力,追查了半个月之久,好不容易将他们引来京城,你竟然纵容手下在这个时候截胡,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听见厉修能的责难,翟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刑善,不料这次他却反应得飞快,直接扭头望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翟义苦笑起来,不得不硬扛下了刑善这口锅,“厉老弟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做捕快的,难道路上看见有贼都不抓吗?要不是那边城十八剑客正好撞到了我们手里,我们能没事抢你们的功劳吗?”
“那可不一定。”
厉修能冷笑道:“上次曹参那组的屠七被你们抓到是侥幸,这次我们这组的人被你们抓到又是侥幸,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多侥幸吗?更何况……”
厉修能睨了刑善一眼,想说的话却终是没说出口。
但翟义却看懂了他的意思,更何况每次抓到人的都是顺天府里有名的废物,若不是他这个做捕头的暗中保他,帮他立功,刑善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将贼人擒获?
翟义苦笑起来,这回他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就算他很大声地告诉厉修能他猜错了,对方也不会信的。
就像他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怎么相信,刑善是单枪匹马地搞定这些贼人的,搞不好是府尹大人暗中请了高手帮忙也不一定。
刑善是刑问天的儿子,整个顺天府里谁不给他三分薄面?
看来这个黑锅,只能由他来背了。
厉修能看见翟义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更加认定了他心中有鬼,他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要讨好府尹大人,帮他儿子立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你们组有那么多案子,你大可以拿自己的案子来帮他,老抢别人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你再这样不厚道,休怪我下次也抢回来!”
说着,他把手一甩,气冲冲地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伸长了脖子,望着厉修能离去的背影,感慨道:“现在的人啊,火气真大!翟捕头,你说是不是?”
翟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插科打诨,胡柯松找到了没有,你不怕他已经被杀了吗?”
听到这个,刑善惊得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脸色苦了起来,“对哦,我竟把正事儿给忘了!”
先前他死死地跟着那十八剑客,是因为他以为他们是廖文轩派来的杀手,想不到却是空欢喜一场,白白截了个诈和。
不仅对他的任务毫无帮助,还得罪了厉修能一整组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完蛋了。”刑善沮丧地嘟囔道:“看来今晚别想回家睡觉了。”
翟义看着他消沉的模样,主动开口安慰,“倒也不用那么绝望,先前我派出的那五百兵马,似乎已经有了收获,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听到这个,刑善才知道翟义刚才是在逗他,瞬间又打起了精神,“什么收获,他们已经找到胡柯松了吗?”
翟义微微摇头,率先拔腿向外走去,“还没找到,不过也差不多了。”
刑善紧跟在翟义后面,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京都着名的一条烟花巷外,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翟捕头,你这……这不太好吧?”
他伸长脖子向巷子里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咱们不是还有公事没办吗?这种地方改天再来也可以吧。”
翟义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顺天府严令禁止捕快寻花问柳,你竟以为我会明知故犯吗?”
“额……”
刑善捂着自己的脑袋,表情颇有几分失望,他还想好好地体验一把古代的青楼文化呢!
看来是没希望了。
二人说话间,翟义派出的手下前来向他汇报,“大人,我们亲眼看着那家伙跑进了这条巷子,如今我们已经将这巷子的所有出入口都封锁,他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嗯。”
翟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守着出入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进巷扰民。”
“是,大人。”
那人退下之后,翟义转头望向刑善,平静道:“走吧,咱俩进去转一圈。”
“啊?”
刑善一脸意外,“你刚才不是说不能明知故犯吗?”
翟义耸了耸肩,“咱们现在是去抓人,又不是去消遣,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如此。”
刑善了然地笑了起来。
玩还是人家捕头会玩,有五百兵马放着不用,非要自己亲自进青楼抓人。
高,实在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