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对刑善和胡不喜二人的折返感到意外的,还有喇嘛寺里的一众喇嘛。
他们已经离开了一个月左右,如果脚程快的话,此刻已经返回了京城,但他们不仅没有回去,还又返回了喇嘛寺,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
看见众人疑惑的眼神,刑善主动开口解释,“活佛,在下想在寺内暂住一段时间,因为只有回到案发现场,我才能想起闻人歌当时用的是什么招式,以及他出招的方向与力度。”
听到这个,嘉木林皱起了眉头,“刑捕快,你还是没有死心,想找闻人歌报仇吗?”
刑善摇了摇头,直言道:“不仅仅是报仇,我还要将他捉拿归案,这是我身为捕快的职责,不然我哪有脸再回顺天府?”
嘉木林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那好吧,二位就暂时住在我们寺里,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将闻人歌捉拿归案,为那些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听见他们两个已经谈好了,胡不喜才从刑善的身后冒了出来,朝嘉木林微微一笑,“活佛,好久不见。”
嘉木林向他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你也要住在我们寺里吗?”
胡不喜看了刑善一眼,朝嘉木林讪笑起来,“我不住在这里的话,谁教这个家伙刀法呢?多个房间多双碗筷而已,活佛不会介意吧?”
嘉木林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如此,就算我说介意,施主也不会走的吧?”
胡不喜嘿嘿两声,主动抢过刑善的包袱,开口道:“那我先去房间里安顿下来,你们二位好好地叙叙旧。”
看见他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刑善挠了挠头,向嘉木林致歉道:“不好意思,活佛,这家伙向来都很自来熟,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嘉木林淡淡一笑,平静道:“没关系,这位施主心直口快而已,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
二人一起走到当日闻人歌和闻人曲大战的地方,远处的铜钟还悬在那里,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近处的断壁残垣却提醒着众人,一切并不是幻觉。
“你们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我们每天都在寺里勤学苦练,希望能尽快让自己的武功提升一个等级。但我们越是着急,就越发现越力不从心,有很多事情,若是强迫自己短时间内达成,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听见嘉木林的规劝,刑善微微点头,直言道:“活佛请放心,在下虽然急着报仇,但从未想过要走捷径,我既求快也求稳。”
见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嘉木林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二人走到翟义等人的坟前,刑善主动跪下,向所有死去的弟兄们磕了三个响头。
天地为证,他刑善曾在这个地方丢了所有弟兄们的性命,今日开始,他便也要在这个地方,让这些死去的弟兄们一步步地见证,他是如何强大起来,将闻人歌绳之以法的。
所有弟兄们没完成的心愿,他会代他们完成。
所有弟兄们没抓到的犯人,他会代他们抓到。
所有弟兄们没来得及照顾的家人,以后都是他的家人。
他刑善这辈子,再也不会只有一条命了。
……
当天晚上,刑善在喇嘛寺的客房里睡得正香,突然一只手从他的床边伸了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将他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刑善下意识地抬手就向对方打去,但很快被对方单手制住,并扣着他的喉咙,威胁道:“老实点儿,跟我出去!”
刑善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接着很快反应了过来,“胡不喜?你有毛病啊?”
胡不喜见他反应过来了,也不急着将他松开,而是继续揪着他向外走去,“时辰到了,练功了。”
刑善莫名其妙地被胡不喜拎到了闻人歌和闻人曲大战的地点,他想到小说里的武林高手都是闻鸡起舞、半夜三更猥琐发育的,心里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热情,“怎么样,今天你要教我什么?”
胡不喜见他接受事情的能力这么快,不由笑了起来,“这态度不错,不枉我连觉都不睡,大晚上来教你。”
刑善见他两手空空,连刀都没拿,顿时一脸的疑惑,“你要教我刀法,怎么连刀都不带?”
胡不喜摊了摊手,直言道:“谁说我要教你刀法的,你连基本功都没练扎实,有什么资格碰刀?”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垂首道:“那……你打算教我什么基本功?”
胡不喜指了指远处的山林,平静道:“闻人歌的鸳鸯钺以灵活着称,所以你想要打赢他,就必须比他反应更快、更灵活。听见山林里在唱歌的夜莺没有?你去抓它十只过来,必须徒手抓到,保证它们分毫未损,才算成功。”
“十只?”
刑善挠了挠头,这还挺不容易的,不过他有疾雷圣闪功法,应该不会太难吧?
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胡不喜又补充道:“不许使用轻功。”
“什么?!”
刑善的脸色瞬间变了,“不能用轻功,那我怎么上树啊?”
胡不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鄙夷道:“你不会用爬的吗?”
“等我爬上去,鸟不早就飞走了吗?”
“只要你的速度够快,动作够轻,没有一只夜莺能从你手里逃走。”
刑善:……
在胡不喜的威逼利诱下,刑善不得不撸起袖子,徒手去山林里抓夜莺,胡不喜不让他使用轻功,他只能一次次笨拙地上树,希望能趁夜莺忙着唱歌不注意的时候将它们抓获。
但这些夜莺往往不是笨蛋,等到刑善爬到树上的时候,它们早就已经拍着翅膀飞走了。
接着,它们还飞到另一棵树上看着刑善爬下去,叽叽喳喳地嘲笑着他的一无所获。
一整晚下来,别说十只夜莺了,刑善一只都没有抓到,还被蚊子叮了一身的包。
胡不喜见到他狼狈的样子,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