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个月里,刑善锲而不舍地练习自己的刀法和身手,总算小有所成。
胡不喜见期限已经到了,自己也差不多要返回金戈楼了,不得不带着他来到闻人歌栖身之处,让他跟闻人歌决一死战。
虽然他答应了会帮刑善,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场决斗没什么胜算,所以心里早已为自己留好了退路。
许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在去找闻人歌之前,刑善主动对他开口,“待会儿我跟闻人歌打起来,倘若最后败了,你不用管我的死活,直接离开现场。等闻人歌走了之后,你再回来拿我的兵器去卖,到时候我绝不会怪你。”
听到这个,胡不喜的表情意外之余,更多地却是动容。
这些年来,他也看过不少决一死战的搏斗,像刑善这样决斗之前答应将兵器留给他的还是第一个。
因为留下兵器,意味着主人已死。
当初在金戈楼里为了图个吉利连名字都不肯留下的小子,如今却主动选择了交托兵器,胡不喜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看见胡不喜骤然变得哀伤的表情,刑善耸了耸肩,无谓地开口,“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这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不捡就笨了。”
胡不喜瞬间被他逗笑,“你放心,在我们金戈楼没有一把兵器是无辜的,我一定会将它捡走的!”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胡不喜的脑袋,“其实你明明比我年少,却要教我这么多东西,你我相识一场,我一点做大哥的样子都没有,真是对不起你。”
胡不喜心里一沉,想张嘴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一个为了兄弟即将要去赴死的人,他对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看见胡不喜沉默的样子,刑善把手缩了回来,目光也变得坚定,“好了,不要再拖了,再拖下去,我心里这团火就不够烈了。”
说着,不等胡不喜反应,刑善就抽出武器一跃而起,直奔闻人歌的住处。
那是一间坐落在山间的木屋,刑善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闻人歌的房门,大喝道:“闻人歌,拿命来!”
几乎是“轰”的一声,刑善甚至没看清楚闻人歌是从哪里出来的,就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内力向他袭来,生生地将他震了出去。
这种感觉他熟悉得很,正是当初闻人曲所用的虚空琴法,只消弹指一挥,内力差的人就会被打飞出去。
刑善练了一个月的外家功夫,内功方面自然没什么长进,所以面对闻人歌使出的虚空琴法,依然毫无招架之力,当场就被震了出去。
见他如此之弱,闻人歌轻笑一声,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就你这点功夫,还敢来拿我的命?”
然而下一刻,闻人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他感觉到另一人带着内力飞快地向他袭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闻人歌侧身一避,躲过了胡不喜的攻击。
趁着这个机会,刑善提着钢刀站起了身子。
早在喇嘛寺的时候,胡不喜就跟他约好,因为刑善短时间内无法提升内力,所以他会来弥补刑善这方面的不足。
在闻人歌用内力袭击刑善的时候,胡不喜同样会用内力袭击他,这样就给了刑善喘息和偷袭的机会,他必须趁机用自己的刀法来制裁闻人歌,方有赢的机会。
而胡不喜只会在他还有战斗能力的时候帮他,倘若刑善被闻人歌打得失去了战斗能力,那么胡不喜就会选择丢下他逃跑。
因为他们两个不管是谁跟闻人歌单打独斗,都没有赢的可能。
胡不喜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刑善自己把握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刑善毫不犹豫地举起钢刀冲向闻人歌,试图砍到他的肩膀。
闻人歌瞥见刑善的袭击,迅速撇开胡不喜的牵绊,侧身躲过了这一击。
眼看一击未中,刑善飞快地挥舞钢刀,一下接一下地向闻人歌砍去。
闻人歌一边躲避,一边从袖子里甩出鸳鸯钺,一下子就化被动为主动,反过来向刑善袭去。
刑善见识过闻人歌的厉害,这一个月里,他将闻人歌鸳鸯钺的招数模拟了上千遍,所以那对鸳鸯钺向他袭来的时候,他早有准备,瞬间举起钢刀震开了闻人歌的攻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闻人歌的鸳鸯钺是特别定制的,材质自然比顺天府发的钢刀好上百倍。
刚才不过区区一震,已经将他的钢刀震开了一个缺口,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兵器先碎,到时候他的刀法再好,也没有用武之地。
面对钢刀的破损,刑善微微恍了恍神,也就是这么一下子的功夫,闻人歌再次对他使出虚空琴法想要他的命!
万幸的是,胡不喜见势不对,迅速冲了过来用内力帮刑善挡开了这一招,接着对刑善大喝道:“姓刑的,你在想什么!”
刑善回过神来,立刻举起钢刀向闻人歌砍了过去,闻人歌侧身一挡,顺手接住了那对被刑善震开的鸳鸯钺,然后再次向他丢来。
刑善举起钢刀连挡几下,那钢刀的破损顿时愈发严重,这让他的脸都黑了,张口向胡不喜道:“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金戈楼的,兵器悬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提醒我,待会儿我连武器都没了,还打个屁啊!”
胡不喜这才注意到刑善钢刀上的缺口,不由挠了挠头,那日闻人歌跟嘉木林大战的时候,双方的兵器材质差不多好,所以打起来的时候完全没出现过任何问题,以至于他彻底忽略了这一点。
听到他们二人间的对话,闻人歌轻笑起来,鄙夷道:“废人就是废人,连兵器也比别人的差,难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着,他再次接住刑善弹回来的鸳鸯钺,继续向他打去。
刑善抬起钢刀硬接了一下,只听噌的一下,他的钢刀被鸳鸯钺击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