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大宝的脚步一顿,可却并未被刑善说服,“算了吧,我本来就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之前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让自己有所改变,我不想这么快又开始新的改变。”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刑善颇为可惜地耸了耸肩,“好了,这下是彻底被拒绝了,没希望咯!”
胡不喜却微微一笑,直言道:“还没到最后关头呢,你怎么知道没有办法?”
刑善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不解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胡不喜朝他笑了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就等着吧,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刑善微微挑眉,虽然他不知道胡不喜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她如此有信心,他自然也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
詹大宝回到家的当天晚上,那些跟着他一起占过店铺便宜的百姓,就一个个遭到了灭顶之灾。
詹大宝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带着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那些百姓被人打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岂有此理,连我詹大宝的人都敢动,简直是不把我詹家放在眼里!”
詹大宝越想越气,以至于想马上带着人去帮这些百姓讨回公道,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试图询问到底是谁打伤这些百姓的时候,那些百姓竟对他苦苦哀求起来。
“詹公子,我们求求你,别再管我们的事情了。”
“你可以帮得了我们一次,难道还可以帮我们一辈子吗?”
“我们再也不敢要你的施舍了,那些生意人一个比一个狠,他们说如果下次你还敢带着我们去占他们的便宜,他们就会直接把我们丢进河里喂鱼。”
“岂有此理!”
詹大宝愈发生气,“天子脚下,难道他们还没有王法了不成?你们不要怕,就算我上告官府,也一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上告官府?呵!”
那些百姓一脸的好笑,“是告我们敲诈商铺,还是告我们在赌坊出千?詹公子,你们詹家有权有势,不管闹到哪里你都不会有事的,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是一无所有的老百姓,一旦闹上官府,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而已。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们所有人被你害死,你才心满意足吗?”
詹大宝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心心念念要帮助的人,此时此刻竟然全部都联合在一起指责他的不是。
更可悲的是,他发现这些人的指责是对的,因为的确是他连累了他们。
在这一刻,詹大宝的心里突然想起了刑善和胡不喜对他说过的话,帮人不是这么帮的,他一直所做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应该想办法用正当的手段去帮助百姓才对。
想明白这一点后,詹大宝有些沮丧地离开了现场,虽然他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不甘,但现实就是这样,既然他无力改变规则,那就只能先改变自己。
詹大宝来找刑善的时候,刑善正在家中和胡不喜一起比划武功,自从发现他的内功进步了之后,胡不喜就开始在家里训练他,试图让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二人比划的时候,刑善听到下人的汇报,立刻带着胡不喜走了出去。
“詹公子,想不到你会来找我。”
刑善向詹大宝拱了拱手,脸上写满了意外。
胡不喜则在旁边微微一笑,提示道:“还不赶紧把詹公子请进府里坐坐?”
“对对对!”
刑善反应过来,立刻给詹大宝让了位置,“詹公子,里面请。”
詹大宝却摇了摇头,脸上写满沮丧,“我就不进你们府里了,你们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喝杯酒?”
听见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立刻跟着詹大宝离开了府里。
三人找了间酒档坐下,还没进门就看见店小二狐疑地打量了詹大宝几眼,直到看见他身后的人也衣着光鲜,才允许他进了铺子。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由苦笑起来,“看来我在京城里恶名远播,这间酒档的店小二并不是很欢迎我。”
这话出口,胡不喜微微一笑,直言道:“既然詹公子知道自己走了歪路,那为何不试着改变呢?”
詹大宝看了她一眼,垂眸道:“我肯来找你们,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刑善面色一喜。主动问道:“这么说,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犹豫,他的确想找一些合理又合法的方式来帮助百姓,但要不要加入顺天府,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决定。
毕竟以顺天府的地位,绝不是他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一旦他决定加入,那就意味着以后的人生都得和顺天府绑定了,他可以接受得了吗?
看见他犹豫的表情,刑善的嘴巴动了动,想继续劝他,却被胡不喜按住胳膊,直接拦了下来。
胡不喜用眼神告诉刑善,此事让詹大宝自己决定,他们不要劝得太频繁,以免弄巧成拙。
刑善看懂了胡不喜的眼神,乖乖地闭紧嘴巴,静静地等待詹大宝的决定。
詹大宝思考了一会儿,见那二人突然不再说话了,不禁好奇地抬头问道:“你们怎么沉默起来了,难道就不想再劝劝我吗?”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再怎么劝你也是没用的。相反,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那就更得考虑清楚,以免你将来后悔。毕竟咱们顺天府的捕快都是用命去拼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好向你爹交代。”
听到这个,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满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见他来了兴趣,刑善立刻在旁边补充道:“你知不知道我爹为什么会让我单独组一支队伍?就是因为上一支队伍在边疆执行任务的时候,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你说这差事危不危险?”
詹大宝愣了一下,随即狐疑地打量了刑善几眼,“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难道你做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