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