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刑问天终是无奈地开口,“你放心,狼女她很安全,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我不会透露她的位置给阿善知道,找人是一个捕快基本的能力,如果他连自己的娘子都找不到,那以后在顺天府如何服众?”
“呵!”
柳清欢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不悦,“你就知道让他服众,却不曾考虑过他的感受,他才刚刚失去妹妹,又要他变成一个坚强的捕快,你真以为这世间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有半点良心?”
刑问天愈发无奈,“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扯你扯谁?”
柳清欢理直气壮地说道。
刑问天看见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笑,“每次有关阿善的事情,你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也只有关于他的事情,才能打破你对我的幻想。”
这回轮到柳清欢愣住了,接着她苦笑起来,无奈道:“是啊,我从来都不介意你对我有多冷漠,因为这本就是我自找的。可儿子的事情不同,他来到这个世上,多多少少都有你的责任,你可以怪我勾-引你,但不能怪儿子拖累你。”
听见她愤怒的话语,刑问天淡淡一笑,坦言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被他拖累,我内心所不满的,不过是他太容易感情用事,这对他的未来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想想,这次他招惹了金戈楼,那下一次呢?即便我是顺天府尹,也没有通天的本领,一次次地救他于危难之中。有些事情,始终是需要他自己去领悟的。”
听到这个,柳清欢才明白刑问天的苦心。
的确,如果刑善坚持要走捕快这条路的话,严厉远比宽松更加能保护他。
柳清欢接受了刑问天的这个解释,所以没再继续为难他。
“不管怎么样都好。”
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我希望你记住自己以前是如何忽视他的,现在想让他成长,势必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不是一味地对他挑三拣四。”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刑问天直言道:“他是我的儿子,我还不至于对他过于苛刻。”
二人四目相对,柳清欢直勾勾地望着刑问天,见他一脸坦然,终是点了点头,“好,我再信你一次。”
看见她转身欲走,刑问天犹豫了一下,迅速开口道:“此事我虽然不方便介入,但是阿玉可以,你们之间冷战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破冰了。”
听到这个,柳清欢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我去求她?”
“如果能让阿善好过一点,那你求她又有什么关系?”
刑问天直言道:“你也知道阿玉的身份,她是不可能向你低头的,只有你向她低头,你们二人的关系才能破冰。而只要她破了冰,对阿善的前途是大有帮助的。”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柳清欢顿时沉默了起来,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没有石玉那样显赫的家世,所以在刑善出了事后,除了求自己的丈夫以外,她竟没有其他手段能帮得上忙。
就算她再怎么努力都好,始终没有石玉开口对她爹说一句话管用。
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又有什么资格怪刑问天偏袒石玉?
柳清欢沉默许久,终是什么都没说,一脸颓废地走出了刑问天的房间。
看见她萧瑟的背影,刑问天知道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
明明说的是实话,但不知怎地,他心里竟然有一种负罪感。
其实,就算他不将这个事情说出口,刑善的未来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说到底,他就是想让柳清欢去哄石玉开心,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柳清欢的感受。
他是这么残忍,难怪柳清欢渐渐对他死心了。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勉强只能拿个刀而已了。
此时此刻,刑善也没有心情去安慰他,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着如何应对血鸦教的质问。
事情败露得太快,以至于他们还没确定血手镯是否被血鸦教所盗,就已经暴露了出去。
倘若他们有证有据,哪怕面对血鸦教的教主,也是无所畏惧的。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血手镯真的是被血鸦教所盗,然后他们还夜探血鸦教,破坏了人家女儿的大婚之夜。
如果他是血鸦教的教主,也一定不肯放过他们。
二人进了血鸦教,在卜一凡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喜宴现场。
此时此刻,詹大宝被迫跪在阎嗜血面前,表情十分狼狈,而朱泰和朱阳两兄弟则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见此状况,刑善向阎嗜血拱了拱手,开口道:“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见过教主。”
听见他报出了自己的大名,阎嗜血冷笑一声,漠然道:“阁下不请自来,着实令老夫感到惊讶。”
刑善淡淡一笑,主动向对方致歉,“此事的确是我们顺天府莽撞了,还望教主见谅。”
“是啊,岳父大人。”
朱泰忍不住开口帮他求情,“顺天府隶属朝廷,跟血鸦教向来无仇无怨,此次若不是为了我弟弟的事情,也不会如此荒谬,还请您这次饶了他们。”
听到这个,阎嗜血不由冷笑起来,“既然是你弟弟的事情,那老夫就更加好奇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难道说,你也怀疑是我们血鸦教偷了你弟弟的手镯?”
这话出口,朱泰瞬间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朱阳反应及时,连忙开口,“怎么会呢?大哥与大嫂真心相爱,自然不会随意揣测她的娘家,此事完全是因我而起,默许了顺天府进血鸦教搜查。倘若阎教主对此不满,还请将此事全都算在我的身上,我愿意向大哥大嫂和血鸦教的所有弟兄们道歉。”
听见这个,阎嗜血眯起了双眼,“道歉?今夜是我女儿的大婚之喜,就因为你的一句怀疑而搅得乱七八糟,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