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娥在嫂子开设的裁缝店里帮了几天忙,她其实还是忙不上什么大忙,她也就是陪着嫂子在店里说话,她没事时还向乡亲们宣传裁缝店开业的事情,杨树镇的大集过后,嫂子在裁缝店里要做的活计就多起来,玉娥想通手帮助嫂子干活,嫂子相不中玉娥干的活计,她就让玉娥在店里干些零碎活计。嫂子在裁缝店里每天都能挣到钱,她的心情愉快脸上就多出笑容,玉娥对嫂子所经营的这个裁缝店感到很满意,她就揽下家中所有的家务活。她清早起来做早饭不说,她还要做中午饭和晚上饭。哥哥在农闲时顾不上在家做零活,他在镇上的那个建筑队当大工,建筑队总是要修房建屋,玉娥知道哥哥就是瓦工,各个小型建筑队都想请哥哥入伙,因为哥哥干活实在手头快速,他不吸烟又不喝酒并不挑东家的吃喝好赖,他在干活时又少言寡语,他从来不给小工气受,他在小型建筑队里还是很有人缘,玉娥知道哥哥当大工每天所挣到的工钱一百余元,哥哥早晨和晚上在家吃饭,他中午都要在东家吃饭。玉娥中午就和嫂子吃饭,嫂子如果顾不上回家吃饭时,玉娥还要把饭菜送到嫂子的裁缝店里。玉娥还要在家里干零活,她要经管着几只鸡和那头毛驴,她还要用水浇灌前边园子中所栽种的青菜。玉娥本想着要和胖嫂和豆花她们上山去刨药,嫂子劝说她不要再上山去刨药,嫂子中午顾不上回家做午饭,另外家里总要有人在家看门,玉娥不仅想到胖嫂说出的闲话后,她就打消去往山上刨药的想法,她认为在闲在时和嫂子学习裁剪是正事。
玉娥和哥嫂吃过晚饭后,她就离开哥嫂所居住的房屋,她不想打扰哥嫂晚上所要看的电视剧,玉娥对他们观看的电视剧并不感兴趣,她又不愿意返回到自己的屋中看电视,哥嫂从来不去往邻居家里串门子,前来自家串门说话的邻居就很少。玉娥并没有要好的伙伴,她还没有知心朋友,她不愿意晚上早早躲进屋中看电视,她在吃过晚饭后就想到去往主街上凑热闹,主街上还是有熟悉的乡里乡亲,玉娥总是去往那棵歪脖榆树下凑热闹,那棵大杨树下聚集的都是镇上的中老年人,玉娥不愿意听他们说出的话语,歪脖榆树下聚集的都是年轻人。那棵歪脖树很靠近达美商铺,商铺前还设置着几张台球案子,台球案子的顶端还架着几盏明亮的灯泡,年青人爱玩台球,几个台球案子并没有空下来的时候,还有很多年轻人在台球案子边看热闹。玉娥和达美并不是同龄人,俩人的年龄上相差十多岁,玉娥还是和达美说的来,她有时还要在达美商店中购买日用品,她在歪脖榆树下有时还能遇到胖嫂他们,她每晚去往那棵歪脖榆树下走顺脚,她只要晚上闲在时还是去往那棵歪脖榆树下,她在那棵歪脖榆树下停留到九点左右后,她才返回家中睡觉。
玉娥今晚上从家里去往那棵歪脖榆树下时,天色并不象前十天那样黑沉,夜空中多出半圆型月亮,夜空中还多出各形各状的云朵,云朵掩盖起那轮月亮时,云朵的周围还发出胭脂红色彩,后街的那条很宽小的路上还是有着乡亲的身影,还有几只狗儿在路上跑动。蝙蝠在夜晚来临时开始出动,它们象灵敏的鸟儿般在夜空中上下粉飞舞动。玉娥遇到左邻右舍的大婶大娘们后,她就和她们随意打声招呼,她并不在路上有过多停留,她串着那条胡同就到达主街上,晚上主街上各种灯光相当明亮,这条主街并不属于国路,白天和晚上并没有大型的拉货车辆经过,街面上行驶的都是农用车和小轿车,还有牛车马车和毛驴车。玉娥远远地看到歪脖榆树周围聚集的人员很多,她就加快步伐向着歪脖榆树旁走去。
她还没有走到那棵歪脖榆树跟前时,她远远就听到栓子打招呼说:“玉娥,我连着几天都没有看到你,我今晚上见到你很稀罕。”
玉娥随口说:“栓子,你要是稀罕我就把我请到你家供起来,我就是你的姑奶奶。你的眼睛尖,我都没有看到你,你还是长着千里眼,这么远你都看到我。”
三旺子大声说:“玉娥,你只要和栓子过话就犯向,你今晚聚到这里来,你和栓子就要打嘴架,我们就竖起耳朵听着你们说话。”
玉娥说:“三旺子,你和栓子说出的话都不干净,你不用把自己摘落的那么干净。”
玉娥走到了那棵歪脖榆树下后,栓子和三旺子都在树下站立着,达美的爷爷还坐在木椅上和赵大伯说着话,商店前摆放着的那几个台球案子都有年轻人在玩台球,桌案上还传来了叭叭声响,台球的案子边还站立着看热闹的年轻人,还有几个扎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玉娥认为台球游戏比麻将游戏强,玩台球能够锻练身体,玩麻将对身体没好处。玩台球花不几个钱,玩麻将赌注大小的都属于耍钱。几张台球桌的周围拴系着的几盏电灯很明亮,电灯的周围还有着明显的夜虫在飞动。达美手里拿着两个三角档架,她还是坐在那个很高耸的凳子上,她从凳子上起身说:“大姑,你这两晚上都没有来到这里,你就坐在凳子上歇着说话。”
玉娥知道自己的年轻和达美的父母差不了几岁,达美就要称呼自己为姑姑。她知道达美的父亲文化高,他平时读的书多还会写毛笔字。她还知道达美的爷爷写出的毛笔字最好,现在他年龄大就不爱动笔墨。玉娥坐在了木凳子上后,达美就去往中间台球案子旁,她拿着那个三角档牌在收桌,收桌后她又拿起了那个三角挡牌,她站在案子旁看着那位拿着球杆的年轻人在开球。玉娥的目光又落在栓子和三旺子他们身上,他们的脸膛都显得红红赤赤,他们穿着的干活衣服还沾着黄泥,三旺子的口中还往出吐着烟圈,她又向达美爷爷的身旁看去时,老爷子的身旁只有几位中年人,他们当中并没有胖嫂。
玉娥说:“栓子,你们今晚上又喝上不花钱的酒,你们的脸色都红朴朴的沾带着酒气,刚才你和我说的话就是醉话,你们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说话?”
栓子说:“我们今晚上是在东家吃的饭,我们哥几个在晚饭时都喝几盅酒,我们哥俩在这里醒醒酒后就回家。”
玉娥说:“栓子,我哥和你们不是一个建筑队,他晚上很少在东家吃饭,他每晚上都要回家里吃饭。”
三旺子说:“玉娥,我们建筑队只有中午东家管饭,晚上东家并不管饭。东家很满意我们这几天干的活计,他今晚上才留下我们哥几个喝顿酒。”
玉娥答应声后又问栓子说:“栓子,我昨天听胖嫂说她在山上刨药,她这几天和豆花姐上小南沟去刨药,我想和她们搭伴去刨药,我嫂子在裁缝店里忙不过来,她就留下我在家里干零活。”
栓子说:“玉娥,豆花知道我这几天打短工挣钱,她不愿在家里干零活,她就和胖嫂搭伴上山去刨药,她每天早上山早下山,她们每天刨药只是挣几个小钱。”
三旺子说:“大哥,原来胖嫂每晚上都来这里凑热闹,这几晚上她就没在这里打照面。”
栓子说:“兄弟,她们白天上山刨药并不轻快,豆花晚上都顾不上看电视,她吃过晚饭后就焐炕睡觉。我妈在家里干零活,她晚上总给豆花做顺口的饭食。胖嫂家里没有做饭的人,她下山后还要做饭,还要喂家里饲养的鸡猪,她晚上就没有空闲来这里扯闲篇。”
玉娥说:“栓子,我前天牵着毛驴去往地边换草场时,我看到地垄中的庄稼苗刚刚出头,今年春季还下过两场透雨,地里垄沟垄背上的蒿草太多,再过十天八天的就到耪地时候,今年我嫂子不能下地干活,我哥在建筑队要是不下工,我就要去往地里耪地和薅苗,我哥嫂他们能多挣几个工钱。”
栓子说:“玉娥,你不出门子就是你哥嫂的帮手,你出门子后他们就要缺人手,你哥就不能在建筑队里当大工。”
玉娥正在和栓子他们说闲话时,她就看到吴痦子走到达美爷爷的身旁,吴痦子穿着黑色西装,他头上的发型也很新颖,他双手抄着裤兜在达美爷爷的身旁站立着,他显然是在听达美的爷爷在讲故事,栓子和三旺子就不再和玉娥说话,他们还是围到达美爷爷的身旁,玉娥听到几位大叔口里发出笑声,她就知道达美的爷爷又在讲笑话,她从凳子上起身凑到栓子和三旺子的身旁,达美的爷爷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说:“你们猜朱元璋当上皇帝怎么说的?他说当初拉杆子只不过是闹着玩来,没成想到现在弄假成真。”
玉娥来的晚,她并没有听全达美爷爷说出的上半截故事,她现在听到老爷子已经讲完朱元璋的故事,栓子就在旁笑着说:“老爷子,我们几个人还是来的晚,我们没有听全你讲的故事,你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听听。”
三旺子在旁也随着栓子凑趣说:“老爷子您老再讲个故事让我们听听。”
达美爷爷打量了栓子过后,他不仅用缓慢的语气说:“原来是栓子你们几人凑到了我身边,我现在就给你讲一个傻妈逛姑娘家的笑话听,从前有个傻妈头一次上姑娘家,姑娘找的女婿家很有钱,她来到门口就讷起闷来,怎么柳树倒栽着来?还有两个狮子守门,进院后毛驴在拉磨她问姑娘说:‘这是鬼拉磨?’姑娘用胳膊捅她一下,进屋后她看见炕上铺着的东西刚问姑娘,姑娘瞪她一眼,看见墙上贴着花鸟刚要问,姑娘说别吱声,坐在炕上姑娘给她拿来核桃和葡萄吃,给个称砣让她砸核桃,结果她连葡萄也一起砸来,砰了一脸汁水,晚饭吃饺子她一口一个,姑娘着急捅了她一把,她就一口吃两个,第二天早上洗脸给她一块香皂让她洗脸,她吃上一口还说这东西真清醒,上茅房时姑娘给两个大枣让她堵鼻子,到茅房(厕所)却让她给吃下。后来有人给编出顺口溜说:‘一进大门倒栽柳,两个狮子把门守。鬼推磨,甩着胳膊满院扭。炕上铺着瞪眼毯,墙上贴着别吱声。先吃硬后吃软,称砣一砸溅一脸。饺子一口吃一个,捅她一把一口就吃俩。早晨吃上清醒药,上茅房还给两个枣,你们说好不好?’”
三旺子大笑着说:“老爷子讲的这个笑话好听,还是你这老爷子肚里装的故事多。”
玉娥也觉得达美的爷爷讲出的这个笑话逗笑,她就悄然离开了栓子他们的身旁,她闻不惯栓子他们身上的酒味,她又凑到达美身旁和她说起话语,她又看到栓子和三旺子离开了歪脖榆树下,他们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吴遛子和几位叔叔都离开了老爷子的身旁。玉娥和达美说过几句话语后,她就向着自家的方向返回,她认为傍晚离开家门还是能够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