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娥返回到堂屋里后,两位姐姐正在和吴大婶说笑,她听出大姐的大笑声还象从前那样脆快,栓子妈和二姐的脸上都显露着欢喜神情,她把目光又落在吴大婶的身上,吴大婶盘腿坐在炕里的姿势很端正,她头上烫柒出的发型并不显得凌乱,她圆润的脸膛还是那么光洁细腻,宽阔的额头上并没有明显的皱纹,她脸上微笑的神情显得很自然。玉娥知道她和栓子妈年龄上只相差几岁,栓子妈还是比吴大婶显老十多岁,栓子妈脸上的皮肤是显得有些粗糙,她还是有着很明显的抬头纹,栓子妈经常干活,她平时不经常换体面的衣服,她总是替换着那几身干活衣服。
玉娥对吴大婶说:“大婶,你要是口渴,我这就给你倒杯热水。”
吴大婶说:“玉娥,我白天不怎么喝水,你二姐要沏茶水我都拦下,栓子大清早的就请我来家里,我和你大叔还没有吃完早饭,我说过吃过早饭就来,我半路上还遇到你四婶。”
玉娥说:“大婶,栓子去接我时,他没说出请你来的事,我来到这后才知道你要来。你家的活计少,我四婶家一人一手活计多,她在屋里就坐不住,她在屋里只说几句话后就忙着回家干活,我四婶要在炕上盘腿更是坐不住。”
吴大婶说:“玉娥,我家里没种几亩地,地里的活你叔早晚就能干完。我白天没事就闲逛,还爱凑个热闹,你已经知道了栓子请我来这坐坐的原因。”
玉娥说:“大婶,栓子请你来就是求你给我们主持结婚的事,明面上我们俩中间总是要有个大媒人,最后能让外人说的过去。今天中午我哥嫂还要来吃午饭,我们俩家想的不妥贴的事,你从中还能给点拨点拨,我和栓子结婚的事就在收完秋后,摆婚宴就算是走个过场,街坊邻里都知道我和栓子成了家。”
吴大婶说:“玉娥,我们刚才说过这件事,在你们结婚的事上没有犯嘴犯争的事,我听说你哥嫂不要彩礼,今天你们俩家人都要在这间屋里相聚,咱们把有些事摆在桌面上商量,你的俩个大姑子姐家里秋天忙的不可开交,她们这回知道了怎么办你和栓子的婚事后,她们返回婆家后就能安心,你们结婚时她们还要从婆家回娘家,她们俩家还要提前做好准备。”
玉娥说:“大婶,我哥嫂知道这个家的情况,他们是说过不要彩礼,这个家往后欠钱,还是要由栓子我们俩来还,我娘家现在盖上了新房,没有欠多少外债,欠外债不急着还,我嫂子的娘家不急着用钱,我哥嫂过年一年就能还清欠款。”
吴大婶说:“玉娥,你哥嫂就是有不要彩礼的想法,他们是和你说出来的想法。你婆婆刚才说出不能办事,你哥嫂不要彩礼,她和你俩个大姑子姐刚说出要主动给彩礼,我今天来就是来和你哥嫂商量着彩礼上的事。”
玉娥说:“大婶,我哥嫂他们来到后,你和他们商量,我就不再管彩礼上的事,我关心的是我和栓子成家的事,”
二姐说:“玉娥,我们姐俩知道你哥为人处事厚道,他从小就实在,他不格里框外的耍小心眼子。自从你哥他们结婚后,我们姐俩都认识你嫂子,我们和你嫂子说话的时候少,平时又没有和她有过多来往。我听我妈和栓子说你嫂子比你哥还讲理讲面,你们家过日子全靠你嫂子指溜,今天中午她到来后,我们姐俩就要多和她说会话。”
玉娥说:“二姐,我们家就算是我嫂子当家,家里要是缺钱,还有遇到为难的事时,我嫂子总是要回娘家借钱,今年家里盖新房全仗着我嫂子从娘家借的钱,我嫂子今年开店挣出家里零花钱。”
二姐说:“玉娥,过会你领上我们姐俩上你嫂子的店里看看,我们和她说几句话后就回家做午饭。”
玉娥说:“二姐,大婶在咱们家炕头上坐着,咱们陪着她说话,你们下趟回娘家后,你们就去我嫂子的店里看看,栓子今天上午收工早,他就早早把我哥嫂接来。”
吴大婶说:“玉娥,你的俩个大姑子姐要是在屋里坐不住,你就领上她们出去逛逛,你们去往你嫂子的店里看看,你们年轻人别在屋里陪着我们半大老婆子,我们老姐俩说起话来更随便。”
栓子妈说:“玉娥,你们就出屋里去逛逛,你们在十点左右回来就行。”
玉娥答应过后,她就和大姐和二姐走出屋里并走出了院落,大姐二姐在牛圈旁停下了脚步,玉娥说:“大姐,栓子早就有了养牛的打算,他才在前街宽阔的地方批下了地基,这几间新房就算是单门独院,院子中还能盖下厢房,院落前边还能盖起两溜牛舍,两溜牛舍就能容下四五十头牛儿。”
大姐说:“玉娥,咱们搞养殖业就要有足够大的地方,我们小河子村是处在草原地带,各家各户的院落周围更宽绰,宽阔的地方才能建盖牛舍和羊舍。”
大姐说:“玉娥,小河子村才二十几户人家,家家户户都饲养着牲畜。冬子月份你和栓子结婚后,你们就去我们俩家多住几天。”
玉娥说:“大姐,农闲时我能去往你们俩家多住几天,栓子就要在家饲养牛儿,那时我就知道你们俩家的情况,我还能知道你们小河子村的情况。”
二姐说:“玉娥,咱们养牲畜就算是个小营生,每年相当外出打工挣回的钱就行,不能贪多扩大牛群,保养身体要紧,贪多能累的拖挎身体。年轻时受累大,年老时身体就落下病根,后半辈子都不能劳动,咱们都知道还有的老人瘫痪在炕上,最后还是晚生后辈的业,他们在年轻时不保养身体,过度劳累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咱们不求大富大贵,求个能过上个平安的小日子。”
玉娥说:“大姐,这几年有些养牛养羊的发了家,在村里还成为了当地的富裕户,栓子就铁了心似的发展养牛。”
大姐轻声笑了几声说:“玉娥,我还是要提醒你几句话,你平时还是要开导开导栓子,咱们在农村都算是散养户,咱们要根据自家实际情况养牛养羊,千万别眼馋眼红别人是怎么发的家。咱们散养户不能雇人干活,雇人的工钱很高,只要雇人挣的钱就很少。散养户不能和大规模的养殖场比较,大规模的养殖场还有国家补助。”
玉娥说:“二姐,我还是能拿住栓子这个犟种,我们往后过日子只有搞种植业和养殖业,我们不能受太大的劳累,我和栓子能守家在地的生活,家吃家住暧屋热炕,犯不上外出挣钱养家。”
大姐说:“玉娥,咱们这些年的日子比过去强的太多,闹饥荒那几年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很难过,现在过的是不愁吃穿的日子。”
玉娥和两位姐姐走到三旺子的家门口时,她就看到他家大门口外停着辆推土铲,三旺子手里提着两个方型油桶放置在驾驶室下,他穿身浅蓝色的工作服上还有着明显油痕,他头上还戴着红色的长舌帽,脚下穿双黄胶鞋。玉娥知道在旺子比自己小两岁,他只是比自己结婚早,他的妻子是芬芬,他们的孩子现在都四五岁了,她和三旺子是平辈并且从小长大,她平时总是称呼他为三旺子。
三旺子先打招呼说:“玉娥,你们姐几个要去往哪里?”
玉娥回答说:“我们要去往我嫂子的裁剪店,我俩个姐姐要和我嫂子说会话。”
三旺子笑脸相迎地和两位姐姐打过招呼后,他又问玉娥说:“玉娥,栓子在干什么活计?”
玉娥回答说:“他清早拿着镰刀下地干活,我都不知道他要割什么庄稼?”
三旺子说:“咱家地里有很多庄稼已经成熟,栓子就开始动镰刀割地,我这几天正开着这台铲车修乡村路,我这十多天都没有进地里察看庄稼,芬芬这几天在地里割莜麦和荞麦。”
推土铲的大铁铲还悬在半空中,车上的那几个大轮子更显眼,她看到高大的驾驶室顿时感到有些眼晕说:“三旺子,栓子说你买台老旧的推土铲,早晨栓子开车拉着我从前街经过时,我都没有看到它,这玩意的个头可是比拖拉机的个头出眼,我看出这台推土铲有六七成新度。”
三旺子说:“玉娥,我才把它从院里开到院外,我要往车上加些机油。我买来的这台铲车还能将就着用,我买不起新的铲车,我先拿这台铲车先练练手,过几年攒下钱后,我才能买的起新铲车。”
大姐说:“三兄弟,我看出这样皮毛的铲车价格都上万元,普通人家买不起,嘎嘎新的铲车价钱更多,在咱家乡铲车算大型机器。”
三旺子说:“大姐,我不能出去打工,买台铲车也就有了养家糊口的营生,”
玉娥向三旺子的家门口看去时,大门口那两扇铁栅栏大门已经开启,那台拖拉机正停放在宽阔的院落中,她不仅对身旁的二姐说:“二姐,三旺子总是把各种机器当成宝贝疙瘩,他家有摩托车拖拉机,现在他又划拉台推土铲,他总是鸟枪换炮,他往后有钱后说不准还要买什么样的大型机器。”
二姐说:“玉娥,三旺子比栓子的脑瓜筋活泼,现在时兴机器化,大型机器就能省很多人工。我没出门子时,在大集体时和几个生产队的社员修过三线路,那时修路全靠人工推小车,那时要是有铲车干一天活计,铲车能顶八百十人干一天的活计,这些年修路修河道全靠的是大型铲车,这样就能省下很多人工。”
大姐又接茬说:“过去把拖拉机叫铁牛,这台铲车就是铁马。”
玉娥和俩位姐姐不再和三旺子说话后,她们又走到了主街上,主街上还是显得冷冷清清,他们进入裁剪铺后,嫂子正在缝纫机前干活,她看到玉娥把俩位嫂子领来后,她就停下手里活计,几个人相互间就说起话语,她们的话语随和而亲近,最后在俩位姐姐的劝说下,嫂子就提前跟随着玉娥她们返回栓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