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尹开着车辆离开家门后,他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忐忑不安,他只能观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来调节心中的情绪,乡村道路两旁的杨树的树头已经多出黄色叶片,零零星星的黄色叶片从树头上慢悠悠的飘落,道路两旁的杨树的树梢上有成群的麻雀在穿梭飞绕,他在驾驶室中都能听到它们叽叽喳喳的鸣叫\/。道路两旁土地里生长的各种庄稼完全成熟,各种地块中所生长的庄稼各不相同,各种庄稼地块中显示出的色彩差异很大,高梁地中高梁的穗头红红艳艳,它们颗颗穗头就像是正在燃烧的小火炬。谷子地显现出金黄色彩,颗颗谷穗耷拉着就像是长长大辫子。秋白菜地块碧翠碧翠,大蚕豆地块乌黑乌黑。远处的山峰和山林更是多彩壮丽。庄稼地里出现正忙于收秋的乡亲,他们有的在割玉米,还有的在收割黄豆,还有的在收割高梁,地边上还停放着自行车和摩托车,乡村道路上不时出现拉干草的车辆,还有拉着各种庄稼的车辆,映入他眼帘的都是秋天繁忙的景象。
纪尹开着车辆到达双榆树村后心情更加紧张,他知道这个村就是姥姥家,他从小就跟随着母亲经常来逛姥姥家,他还是十分熟悉这个村落的情况,他还知道这个村各户人家的情况。这个村有十多户都和姥姥家沾亲带故,他知道柴自然他们夫妻都和姥姥家是实在亲戚,如果再细致的盘论起亲戚的话,豆花的娘家都是姥姥家的亲戚,只不过这几门亲戚有远有近罢了。姥姥家和柴自然家的亲戚近便,姥姥家和穆玲玲的娘家的亲戚略远些,纪尹还知道爷爷和奶奶已经去世,姥姥姥爷还健在,他们快接近八十岁的年龄身子骨还很硬棒,姥姥姥爷和大舅全家共同生活,他另外的两个舅舅和老姨都在外地成家立业,纪尹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就很少。他知道父母和自己这些年经常去往大舅家,他当然就知道大舅家的家境,大舅家的两个姑舅哥都已经成家,大舅他们家没有女儿。他还知道两个姑舅哥们家庭情况,大哥在双榆树村成的家,二哥大学毕业后在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成家立业。纪尹还是知道姑舅大哥就在本村安家立业,他们新盖的房屋在本村,他们俩口子都在外地打工,他们只有年前年后才能在家住不到两月,每年过完正月十五后,他们夫妻又动身外出打工。他知道大舅和大舅妈的年龄比自己父母的年龄大,他们就在家乡照顾姥爷和姥姥。纪尹平时总是顾不上和姥姥姥爷总说话,他们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纪尹听不进耳朵里去。他和大舅妈还能说的来,大舅和大舅妈早些年就给父母出过主意去豆花家提亲,他们在行动时晚上一步,那年豆花才和栓子订婚结婚。纪尹在八月节前给姥姥家送礼物时,大舅和大舅妈还是支持他和豆花搞对象,他们还说出这次要主动上前帮忙,他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把纪尹和豆花的婚事管成。纪尹今天不想去往大舅家,他还是打算把车辆直接停在豆花娘家门口,他还能把车辆停放在双榆树周围的宽阔地带上。
纪尹开车顺着双榆树村中那条宽阔的道路前行时,道旁还是有几位老年人认出他,他们用手势向他打招呼时,他不能停车只是鸣笛向他们打过招呼,他看到双榆树周围没有闲散人在聚集,豆花家的大门还是完全敞开着,他就把车开到豆花娘家门口不远处停下,他从车厢中要先搬两箱礼物进院时,他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疲软,他仿佛还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他还是静下心先搬上两箱白酒进入大门口,他这时才看到豆花和她嫂子正在新房院中干活,他看到豆花在家后心里就不再慌乱。她和她嫂子身上都穿着大褂工作服在干活,豆花嫂的头上还戴顶矾布遮阳帽,豆花的头上戴顶大檐草帽。她们手里都拿着四股杈在挑着云豆桔子,水泥地面上的那层红云豆很红艳,豆花和她嫂子正在用四股杈聚拢云豆秧子。她们看到纪尹后都停止手头活计,豆花的脸面上还多出个白色口罩。豆花嫂从脸上扯下粉红色纱巾装在大褂的衣兜中后,她用手把持着四股杈打招呼说:“纪尹,你这是走错门口了吗?你是给你姥姥家送的礼物,你怎么又搬进我们家里来?”
纪尹稳住神情说:“嫂子,我过节前就给我姥姥家送去礼物,我今天特意给你们家送礼,我还要帮助你们家收几天秋,我晚上都不回家去住,我就住在我大舅家里。”
豆花嫂说:“纪尹,还是你会钻空子,你在院门口刚露头,我就知道你就是来讨好豆花,你只是拿送礼物当个由头,我们家不能总是收你的礼物。我们能用的起你帮助我们家收秋吗?你大舅家的土地比我家多,你还是帮助他们家去收秋,你还是把礼物搬到他家去。”
纪尹壮着怛子说:“嫂子,我都搬进了院里,我就不能再搬回去。”
豆花嫂说:“纪尹,我们说什么都不能接受你送来的糖衣炮弹,你大哥不怎么喝酒,我老公公去年就戒了酒,你这不是惯着他们再喝上大酒吗?”
豆花终于开言说:“嫂子,他有心送礼咱们就不能说格外的话,当官的不打送礼的人,咱们还是让他把两箱酒搬进屋去。”
纪尹问:“豆花,我在外边的车上还装着两箱饮料,我把两箱酒先搬进老屋中后,我再去搬饮料。”
豆花撂下手里的四股杈说:“纪尹,你先搬进屋里就别出屋,我把那两箱饮料搬进屋中。”
豆花向着院外走去时,豆花嫂说:“豆花,你的胳膊肘子又向外拐?纪尹这才进咱家院里后,你说起话就上了精神头,你刚才和我说话还跟蚊子哼哼般大小,你这是看到纪尹进到院里,你说话的嗓音又拨高又豁亮。”
豆花说:“嫂子,你先进老房院和纪尹去说话,我这就往院外搬饮料。”
纪尹搬着两箱白酒向着老院里行走时,豆花妈正在当院塑料大洗衣盆中洗着衣服,小雨儿还在窗下摆弄着几种玩具。纪尹首先和豆花妈打招呼说:“大娘,你在院里洗衣服。”
豆花妈答应声后就直起腰身打量着他说:“纪尹,你今天来到我家还很稀罕,这不年不节的你又搬来两箱子酒,你那次来我们家都不空手,你进屋里,我随后就返回到屋里和你说话,豆花和她嫂子看见你进院吗?”
纪尹说:“大娘,她们在后边,过会她们就回屋说话。”
纪尹把两箱白酒搬进外屋并放置在地下的柜橱旁,他随后就进到东屋,豆花妈在他身后说:“纪尹,你坐在屋地上的椅子上,趁着豆花她们没回来,咱娘俩先说上几句话。”
纪尹在那把木椅上坐下后,豆花妈就坐在炕檐边上说:“纪尹,我猜到你过完节后早晚都要来我家,昨天过了八月十五,你今天就来到我家,你就是来找豆花说话,你是要和她商量着外出做买卖的事。”
纪尹说:“大娘,我是这么想的,我还想帮助你们家收几天秋,豆花要是打算跟随着我们外出做小买卖,我们几个人就把出行的日子订估下来,我们搭伴出行相互间都有个照应,我现在还不知道豆花是否跟随我们外出。”
豆花妈说:“纪尹,豆花前几天说过要外出,这几天她又不想外出,这件事你要问她。这个大秋头子谁家都有干不完的活计,你不能帮助我家收秋,我们家里几个人还是能忙过来,今天豆花和嫂子把头遍云豆打出来,院里铺的云豆怕下雨挨淋,她们先把头遍云豆收回后,豆花明天就下地帮助她哥嫂割谷子。”
纪尹说:“大娘,我大爷今年收秋不在家,我家种的庄稼地少不收秋,我就要帮助你收几天秋,我是为了和豆花早几天外出,我就是不知道她答应不答应。”
豆花妈起身走到屋门口向外看过后,她又坐在炕檐上说:“纪尹,趁着豆花和小红还没进老院,我和你说几句实在话,你大舅妈前几天就来我家串门,她白天来我家时豆花在集上没在家,你舅妈就和我说出你父母的想法,你大舅妈就是为给你和豆花当介绍人,我都没有和豆花说过这件事,你父母的的意思不代表你的意思,你心里是想和豆花处对象吗?”
纪尹鼓起了勇气点头说:“大娘,我满心同意就怕豆花不同意,豆花只要答应外出去做买卖,我们往后就能经常见面说话,我们之间就能建立起感情。”
豆花妈说:“纪尹,你知道豆花现在的心情并不顺当,她她就是愿意和你搞对象,她都不会在几天的工夫就能答应下来,她心里窝憋身上就算是脱层皮,她总是要静下心来才能考虑她的婚姻大事,你现在就是真心真意想和豆花搞对象,豆花总是有她自己的想法,自从豆花和栓子离婚后,总是有介绍人来我们家里,还有的介绍人和豆花的哥嫂背后说过小话,豆花的哥嫂还是要为她今后的婚姻着想,这里边出现的差头太多。”
纪尹顿感心中有些失落,他只是很随意地点头应和声,豆花妈又接着说:“纪尹,豆花往后要是不真心和你处对象,你就不能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你就想你自己的辙去,你到时候别怨我们家里人给她打的驳拦,她的婚姻大事就由她自己来做主。她跟随不跟随你们外出做小买卖还是她拿主意,我和她哥嫂现在就顺从她的想法。”
纪尹顿时心里又感到空空落落,他定定神正要向豆花妈解释时,豆花和她嫂子就进到外屋,豆花妈就摆手阻止他想说的话语。
豆花和她嫂子进到里屋后,纪尹看到她们已经脱掉穿着的长褂子,她们这时的穿着还是鲜艳得体,豆花嫂上身穿着宽松的绿色褂子下身是条黑裤子,她头上还戴着那顶矾布遮阳帽。豆花上身穿着淡青色花格褂子,她下身还穿条宽松的蓝裤子,她脚下还穿双条绒布面鞋,她头上已经没有了大檐草帽,脸面上也没有白口罩,豆花和她嫂子的屁股刚在炕檐边上坐稳后。
豆花嫂就侧脸对豆花妈说:“妈,纪尹今天又给咱家搬来两箱白酒两箱饮料,他在当院还说出在帮助咱家收秋,我刚才在院里和豆花商量过这件事,豆花都有些麻爪,她说出的话语吱吱唔唔像是蚊子哼哼,她的话语都没有个准主意,你说咱们家能让纪尹帮着收秋吗?”
豆花妈说:“小红,纪尹把礼物搬来,咱家就不能让他再把礼物搬回去,他今天能登咱们这个家门,他就是真心真意不是虚虚飘飘的走过场。这个大秋头子谁家都忙,咱家就不能让他帮助收秋,咱们在这屋里说会话,晌午再留下他在咱家吃顿晌午饭,咱们就让他下午开着车返回到他家。”
豆花嫂说:“妈,你们不敢得罪他我可是敢得罪他,纪尹今天来咱家就是没皮没脸,他知道豆花在家就钻这个空子,豆花这才头脚刚和栓子散伙,他二脚就要上咱家来插一腿。他总是在在咱家赖着不走,村里的街坊邻居对豆花就有看法,他们都会认为是豆花把纪尹招引到咱们家里,豆花就会落的清不清白不白的坏名声,她往后再搞对象还搞吗?咱们收下他的礼物就收下他的礼物,咱们现在就打发他走人,他要是想吃晌午饭去他大舅家去吃。”
豆花妈的目光不仅落在豆花的身上说:“豆花,纪尹现在还在咱们跟前坐着,你也知道我和你嫂子说出的话语,现在这件事你要拿出个总章程。”
纪尹把目光又落了豆花身上,他看出她的脸上的神情很严肃,缺乏从前的笑意,她还快速地躲避他的眼神说:“妈,我还是要按照你的想法来安排,纪尹今天来到咱们家,咱们是不能让他帮助咱家白收秋,咱们中午让他在咱家吃顿饭是人情,他下午就开车回他们家,他在他家还能开车做小买卖,他帮助咱们家收秋就是大才小用,他秋天开车做小买卖能挣到钱。”
豆花妈的脸上多出了笑容说:“小红,咱娘俩就听豆花的安排,咱娘俩就外出去干活,咱们把豆花留在屋里和纪尹说会话,晌午饭你不用通手,豆花来做咱们全家人的饭食。”
豆花嫂就从炕檐上起身说:“妈,咱娘俩现在就给豆花他们腾地方,他们俩在这屋里单独说会话,豆花做中午的饭食,她哥秋天割地总是不贪晌,在饭桌上他们哥俩再磨叨几句,纪尹下午就会死心塌地地开车回家。”
豆花妈随口答应声刚从炕檐上起身时,外屋门口就传来女人的招呼声:“小红,小红,小红在家吗?”
豆花嫂子眉开眼笑拍着大腿笑着说:“妈,咱们的话还没有说落台,我二舅妈就来到咱家外屋门口,她来到咱家就是为了给豆花保媒,都说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豆花这不今天还赶上好日子,大喜事连着大喜事。”
豆花妈说:“小红,你的耳朵是尖,你怎么就听出了你二舅妈的招呼声?咱们别在屋里说话,咱们这就出屋去接迎客人。”
纪尹顿时感到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他顿时感到非常意外。豆花也大笑着从炕檐上起身说:“纪尹,来的早不如赶的巧,咱们这就出屋迎接我二舅妈,她来到我家说话时,你就不能在我们跟前旁听,我嫂子早就和我说过这件事,她说我二舅妈过完节后就要来我家,你今天和她还是脚前脚后来到了我家里。”
纪尹随口答应声后就跟随着豆花他们走出屋里,他在外屋就看到老屋院中站着四个人,他们当中有位中年人,还有两位很年轻的小伙子,另外那位上年纪的妇女可能是豆花嫂的二舅妈,他们几人都抱着或提着烟酒和水果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