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怪盗基德”驱车奔赴战场,小泉红子轻叹一声,准备骑着魔法扫帚离开,却在即将飞过黑羽宅的时候停住脚步。
她再次侧过头,车子尾灯的红色已经消失在转角,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既定的结局发展。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去铃木塔的人,居然是观月知。
直到现在小泉红子都还记得,观月知在电话里和自己说的话。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无牵挂,但快斗不一样,他还有母亲,还有寺井爷爷,还有未来璀璨的人生,所以,快斗怎么可以因为那些罪人就这样死去呢,如果在既定的结局里,怪盗基德一定会死的话,那就让我来吧。”
“反正我本来也是要死的人,在临走之前就让我毫无价值的死亡,发挥最后一点余温。”
“这是我唯一能为快斗做的,也是现在,唯一能做的。”
这就是真正的爱吗?
电话挂断之后,小泉红子脑海里回荡着这样一个疑问。
她不知道该骂观月知已经疯魔,还是该感叹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已经超过旁观者的认知?总之最后,她答应了观月知的请求。
哪怕会因此耗费很多魔力。
“唉,只要等观月知生命终结,清除记忆的魔咒就会生效。”看着融于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的窗,小泉红子轻声叹息:“还真是想的周到呢,红子都不知道该说她是温柔,还是残忍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契约生效的话,一切就已经,和红子无关了啊。”
月下的红魔女表情严肃,目光暗沉,她将视线投向家的方向,就此离开。
或许是对事件走向的感叹,小泉红子有些心烦,她坐在窗前,看着天空之上莹莹的满月,随手将桌面上无序的塔罗牌整理整齐,却在理牌的过程中不慎让一张纸牌滑落。
烫金的花纹在月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亮,小泉红子并没有在意,随手将纸牌捡起,但在纸牌反转过来的时候,她不由睁大眼睛。
掉落的塔罗牌是命运之轮正位,命运之轮永不停歇,它的出现预示着转变,正位时,转变如同不可预测,不可捉摸的幸运的降临。
这难道是……再一次的预兆吗?
小泉红子抬头看向钟表,发现此刻已经是七点半,距离怪盗基德的预告时间早已所剩无几。
她没有犹豫,立刻将占卜的魔法道具找出,打算再一次占卜。
因为魔女身边发生的一切可不会都是偶然,不同寻常的小事很有可能有着深刻的含义。
这次,说不定有所转机?
被小泉红子唤醒的时候,黑羽快斗的意识好像还深陷在可怕的漫长梦境中,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像是宿醉未醒的酒鬼。
“还没有清醒吗?”说完,无奈的小泉红子只能将手中能发散刺激烟雾的不知名植物点燃,“真是的,观月知的迷药效果怎么这么好……”
“阿嚏!!”突如其来的刺激气味让黑羽快斗彻底清醒过来,他捂住口鼻,疑惑不解的清澈眼眸看向始作俑者时,仿佛在说你是谁,我是谁,我在哪。
“清醒了吗黑羽同学,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将手中冒着白烟的不知名植物熄灭,小泉红子不耐的哼了一声,“可就赶不上英雄救美了哦。”
“因为现在时间,已经是七点四十了呢。”
……
当黑羽快斗赶到铃木塔顶的时候,站在落地窗边的白色身影正被十数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
木仓上膛的声音像是死神走来的沉重脚步,毫不留情的预告着流血与死亡的悲惨结局。
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黑羽快斗完全顾不了其它,迅速掏出之前准备的烟雾弹丢了出去,下一秒,柠檬味的白色烟雾弥漫涌现,瞬间将整个空间填满。
借着烟雾的掩护,黑羽快斗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将观月知扑倒在地,0.01秒后,密集的木仓声响起。
“观月知!你可真是好样的!”
尽管少年满是怒意与惊惶的声音被淹没在密集的木仓声中,还是被观月知完整的捕捉,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什么会听见黑羽快斗的声音呢?
幻觉,一定是幻觉,快斗现在正在安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当观月知艰难的抬起头时,入目的是一脸严肃,活像是死了全家的黑羽快斗。
那双蓝色的眼眸深沉的像是海啸时翻滚的大海,又像是骤雨下波动的暗涌,渺小的她深陷其中像是即将沉没的一叶扁舟。
总之,此刻的黑羽快斗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的样子。
在他的注视下,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瞬间凝固似的,一整个愣在原地,“快斗……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我亲爱的不听话小姐,等晚点的时候,再向我好好解释吧。”天知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有多着急,连伪装都顾不上,恨不得一秒钟就闪现到铃木塔。
果然,要是他再晚一步,这位自作主张,完全不顾后果的笨蛋会怎样。
他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木仓声停止后,咬牙切齿的黑羽快斗将观月知护在身后,满脸阴沉的朝刚刚射击的方向举起扑克木仓,“现在最要紧的事,是送这些惹人厌烦的蠢货们下地狱。”
不过很可惜的是,将仇人送入地狱的高光时刻,注定不是为黑羽快斗亮起。
因为在烟雾散尽的之时,怪盗乌鸦的黑色身影在两人眼前显现。
帅气优雅的对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补刀后,黑羽盗一才有时间回头查看。
于是……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的儿子保护着本该是儿子的怪盗基德?
黑羽盗一:……?
令人迷惑的场景让空气一度陷入寂静,黑羽盗一藏在帽沿下的眼眸眯了眯,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怪盗基德”指着某个地方,“小心,还有漏网之鱼!”
黑羽快斗立即甩出一张扑克牌,却被那个狡猾的家伙躲开,并且往展厅外逃去。
按照常理,黑羽快斗本应该追出去,可危险还未解除,因为现在这个展厅里还有一个神秘人,他又怎么可以丢下小知和怪盗乌鸦这个不确定因素在一起而自己独自离开呢?
黑羽盗一似乎明白他的想法,轻飘飘的扫了儿子一眼后,就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目送怪盗乌鸦离开,观月知捏着红魔法道具的手忍不住收紧,抬头看向以保护者姿态挡在自己面前的黑羽快斗身上。
他好像心情很差,眼神锐利,嘴唇微抿,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猛兽。
观月知在心底轻叹一声,默默吐槽佐藤准备的迷药质量实在糟糕,居然才坚持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无语归无语,观月知还记得自己有正事要做,她瞥了一眼站在阴影处的神秘人,打算让满身防备的黑羽快斗先行离开。
“那个组织的人好像都已经被处理掉了,接下来是我自己的恩怨,快斗可以先出去吗?”
“不能!”
“我只是……”
“不可以!”
“但……”
“想都别想!”
“……”
果然生气了呢。
观月知低垂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紧握着自己的手,鼻翼涌现出难以克制的酸涩,她试图扬起头,快速的眨动眼睛,想让即将滚落的眼泪在眼眶干涸。
果然啊,想哭的时候仰起头,眼泪就不会落下。
情绪的崩坏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因为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供悲伤。
“好吧,既然快斗想听的话也没关系。”
身后带着些许鼻音和妥协意味的声音响起,让黑羽快斗的指尖不可控制的微微发颤,他仿佛因为生气不打算开口,但手却诚实的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
紧张的就好像一松手,身后的人就会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再也找不回来。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