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想跟六哥他们一样,跟着你,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能够挺直了腰板站在柔媛身边。”
靖王看着坐在小马扎上,衣袍曳地,毫无形象的齐王,却一脸认真地跟自己说着话,觉得也挺有意思的,管他真不真心呢,放在身边当个趣儿也挺好的:“我的身边不缺人,但是你如果能站在我这边,我还是会很高兴,因为我们是兄弟,而且以后都不再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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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淳营帐内,今天难得早些休息。朱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冷清欢烧好了满满一桶热水,供她沐浴。营帐内弥漫着浓厚的水汽,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透过从朱芋那里借来的布搭建起的简易屏风,可以看到朱淳静静地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眼神有些迷茫。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日夜相伴,朱淳对冷清欢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起初,更多的是出于责任感,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残缺不全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然而,如今,他常常回忆起那些与冷清欢并肩作战的日子里的点点滴滴。那些时刻,冷清欢为了他的安全,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抵御敌人。他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冷清欢,似乎除了她,别的女人都不行。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冷清欢不可能放弃她所珍视的寨子,而他也不愿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让她被困在后院,逐渐失去原本的光彩。他所喜爱的,正是那个放肆张扬、勇敢无畏的她,难道不是吗?
想到这里,朱淳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知道,他们面临的困境并非轻易能够解决,但他又不愿轻易放弃这份深情。在内心深处,他希望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守护冷清欢的自由,又能与她共度未来的时光。
人呐,果然都是贪心的。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营帐内弥漫的水汽逐渐消散,原本嘈杂的泼水声也慢慢安静下来。冷清欢身着一件干净整洁的里衣走出来时,一眼便看到朱淳正呆坐在小马扎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或许是军营生活的磨练,让他褪去了往日的儒雅风度,增添了几分坚韧和硬朗。此时此刻,他那呆愣的神情,与平日里的沉稳冷静形成鲜明对比,更让她想上前逗弄一番,然而,这是军营重地,断不是他们行那些不合时宜之事的地方。于是,她迈步走向朱淳,顺手拿起旁边的另一个小马扎,轻轻坐下,开始仔细擦拭自己的头发。
朱淳终于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只见她的秀发上仍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她因热气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滑落,直至消失在衣领之间。那垂落在双肩的湿润黑发,宛如瀑布一般,柔顺自然,似乎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微湿的寝衣贴合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她紧致曼妙的曲线,让他不禁想起了在山寨那几日的耳鬓厮磨,不禁悄然地红了耳尖。
冷清欢看着朱淳的反应,不禁轻笑,故意打趣他:“我洗完啦,你要不要洗一洗?”
朱淳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被识破的窘迫,轻声答应后便起身往里面走去。冷清欢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淳哥哥,那可是我的洗澡水。”听到这话,朱淳的脚步猛地停住,有些难为情地嘟囔了一句:“没关系,凉一点更好。”
冷清欢却不肯罢休,继续调侃着他:“原来你喜欢凉一点的呀,那要不干脆去旁边的那条河里洗吧,那里的水可比我用过的还要干净一点。”朱淳这回真的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冷清欢走来,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小马扎上捞进怀里,咬着牙说道:“不洗了,我晚餐前就已经在那边洗过了。”
冷清欢被朱淳这般抱着,不仅没有丝毫娇羞,反而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朱淳被她的笑容弄得毫无办法,只好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放柔了声音:“清欢,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现在就想要你。”
冷清欢脸上的笑意不减,她轻轻地抬起手,温柔地拍了拍朱淳的侧脸,语气充满了诱惑:“回去的吧,等你回到城中后,来绮越楼找我,我也很想你。”绮越楼是冷清欢寨子里的产业,那里环境清幽,保密性极佳,可以确保他们的约会不被外界干扰。
朱淳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甘:“清欢,我的好清欢,我实在不想让你这样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如果我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我们既能在一起,又不会影响彼此的身份和地位,你愿意成为我唯一的妻子么?”
并肩作战的经历让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至少此刻,冷清欢的内心开始动摇了。她确实对朱淳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并且动了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为了不让朱淳失望,同时也不想破坏此刻美好的氛围,她轻声回应道:“好啊,那麻烦淳哥哥多费费心了。”得到了冷清欢的肯定,朱淳兴奋得像个孩子,他紧紧地将怀里的人儿搂入怀中,深情地叹了口气:“清欢,我的好清欢……”这种时候,别叫我淳哥哥。
朱淳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再去河里洗了一次凉水澡,沉浸在冰冷的河水中,让清凉的河水冲刷掉了身体的燥热和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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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芋有些怔怔地看着营帐里站着的小虎子,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小子不在军营好好呆着,跑到她这里来干什么?正当她思考的时候,小虎子开口说道:“姐姐,镇国公看到我还年轻,家里妈妈身体也不好。最近一段时间也不会有战争发生,所以特别照顾我,可以让我回家探望亲人。一路上我拼命赶路,终于追上您了。”
朱芋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小虎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情。只见小虎子站在那里,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仿佛遭受过一场暴风雨的洗礼。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杂草,显得十分破旧。背上那沉甸甸的行囊,似乎将他的背压得微微弯曲,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此刻的小虎子,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憔悴。他的嘴唇干裂,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是长时间未曾休息好。朱芋不禁好奇地问道:“小虎子,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虎子挠了挠头,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然后低头轻声说道:“姐姐,我身上带的银子和干粮不多。这一路路途遥远且充满变数,我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安全抵达目的地。所以,我想冒昧地请求您,是否可以允许我留在您的身边。只要您能给我一口饭吃,我就心满意足了。等到了目的地,我会立刻离开,绝不给您添任何麻烦。”他的语气真诚而恳切,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与期待。
朱芋听了小虎子的话后,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同前行或许会引发些许麻烦,但当她目睹小虎子那副楚楚可怜、孤立无援的神情时,又着实难以狠下心来拒绝他的恳求。毕竟,对于小虎子的状况,她多少有所了解,因此也能体谅他的心思——无非是想将手头上的口粮和钱财节省下来留给其母亲罢了,真是个体贴懂事的好孩子。
但是,这不是她自己家里的事儿,朱芋轻声说道:“小虎子,这一路王爷是主帅,我可不能擅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