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回去自己住的院落。
走近院落的门前,即见到有个人在那里徘徊。
“木婷?”宋锦惊讶。
木婷听到宋锦的喊声,顿时一喜,转身走向宋锦,“东家!”
“你回来了?”
自打被送出了京师,宋锦就没有见过木婷,也没有关于她的消息,突然见到人还有几分意外。
当人迎上来之时,宋锦很快发现了木婷左边的脸颊多出一道疤痕,心头不由一凛。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锦问道:“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之前在养伤。我听说秦大人当钦差了,要来南边督军,我知道您在徽州,趁机跟过来了。”木婷巴拉巴拉将事情道出。
事情跟听到的大差不离,当日木婷等人假装护着主子出城,没有多久就遇到袭击,整个商队的人死伤过半,秦一也受了重伤,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听完的时候,宋锦也知道了一件事。
秦驰并非刻意来接宋锦,而是带着平叛的任务来南方的,这一刻反倒让宋锦感觉到了真实,像他那样的大忙人,岂会专门为了私事离京,想一想就不可能。
宋锦又从伺候的丫鬟嘴里得知。
秦驰今日会在宋家落脚。
下人将他的行囊送来了宋锦的院落。
得知秦驰住不了多久,宋锦便没有在此事上计较,命人收拾隔壁的厢房,再将秦驰的行囊送过去。
等秦驰陪宋家的叔伯喝了几杯,由下人领着过来的时候,便发现夫人的房间从里面锁了门,而他要住的地方是她的隔壁。
“公子,要敲门吗?”
秦八试探着问。
秦驰拧了拧眉头,“算了,不吵她。”
转去了隔壁。
等秦八出去,秦驰叫来了秦一,问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重点就在宁波叛军建在岛上的据点,说来此次还是宋锦帮了他大忙。
扫清了这个据点。
算是断了叛军一条军需的路子。
秦驰此次出来是领着任务,要解决南方叛军的问题,此外也是为了接宋锦。他在徽州逗留不了多久,需在离开前跟宋锦和好。
次日一早。
宋锦醒来,刚踏出寝室。
门外秦驰衣冠楚楚,含笑地看向她,“夫人,醒来了?”
“大人起来得挺早。”
宋锦礼貌的笑着打招呼,“宋家有何招待不周之处,大人可以直接提。”
“很好,很好。”
秦驰的话是从牙齿间蹦出,奈何心里再堵得慌,他还是若无其事,装着眼瞎看不到她的疏离,陪着她一起用早饭。
再一齐出现在宋家人面前。
两人气氛看似融洽,却过于客气。
明明是夫妻,又不像夫妻。
宋家的长辈很快察觉到了问题,不过当面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秦驰的热情劲儿淡了些许。他们不用想宋锦的问题,而是觉得宋锦这些年在秦家受委屈了。不然,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岂会和丈夫生分?
等秦驰有事出去。
宋二婶找了过来。
跟宋锦先是聊了一会日常。
宋二婶方关心问道:“锦儿和相公感情可好?二婶还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宋锦眼眶微红,“还好。”
总的来说,比起被囚禁的宋家人好多了,她只是没有资格矫情和任性罢了。宋锦知道长辈关心她的问题,便道:“我和秦祈安是阴差阳错结成夫妻的。”
“对,我记得你爹定下的人不是他。”
宋二婶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宋锦没有替宋绣遮掩,把她被算计换亲一事说出,又将宋绣婚后的事情说了,“她相公是举人,但养了个外室,是他师长的女儿,日子过得去吧。”
宋绣那边的情况,宋锦回来后隐约听到了一些,日子还是那样,过得一地鸡毛,不过多年没有怀上孩子,正四处求医问药。
老刘氏和秦老头据说已经分开住了。
秦老头身边有仆妇和丫鬟伺候,日子过得很滋润。老刘氏开始还闹腾,自是打不过秦老头,后来有人说她病倒了几回,整日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也折腾不起来了。
“绣儿以后你不必顺着她,日子是她选择的,过成什么样也是她的事。”宋二婶对于宋绣有怨言。家族刚出事,她不想着团结互助,反倒算计起了亲姐。
宋锦认真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早不管宋绣了。
宋二婶又问秦驰和她的问题。
宋锦对此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压抑道:“我知道他说是假和离,也知道他当时是迫不得已,可我觉得和离了挺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神情恍惚了一瞬。
在离开京师后,他们被人追杀,为了保护她和孩子,曾经熟悉的人一个个倒在她面前,她似乎走不出来,忘记不掉。还有那个和她无缘的孩子,她也忘不掉。
再若无其事回去从前?
宋锦觉得很多事物都不一样了。
何况齐大非偶,从不是一句戏言。
宋二婶得知缘由后沉默了很久,“留在徽州也好,好歹有我们照应。你二叔担心你,特意让我过来的,他说不管发生何事,宋家是你的后盾,有委屈就回家同长辈们说说,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那便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我会的,谢谢二叔和二婶。”宋锦心里有些许感动,眼眶微微温润。
“是我们连累了你。”
宋二婶深吸了口气,压下了汹涌而上悲伤。
宋锦摇头,“没有,没有连累。”
宋二婶上前把宋锦轻轻抱在怀里。
她不知道宋锦这些年怎么过,但她一个姑娘家,嫁人想过得好就不易,还要想方设法去救他们。其中的艰难,不用想都能猜到。
这时的秦家沟。
宋绣刚刚从秦明松这里得知,宋家人回来了,问宋绣何时去府城一趟。
“你说什么?我家人找到了?”宋绣知道家人失踪,可人回来了,居然没有人来通知她,“我姐姐呢?她在府城吗?”
“听说在府城,还有大郎也在。”
秦明松提起秦驰的时候,语气异样。
从得知李氏和秦驰离奇的身世开始,内心那股子懊悔快和不甘要把他淹没。这就好比曾经有登天的梯子摆在他的面前,而他没有抓住。
反倒是多有打压?
把叔侄间不多的情分给磋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