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半晌，再次分开之时，权肆有些力竭地瘫软在他的怀中。
他面若桃花，脸上是惑人的潮红。
他放肆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颇有些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陛下是属狗的？”
“抱着臣一直啃。”他伸手轻轻触了触嘴角，忍不住嘶了一声。
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这嘴十有八九是肿了。
“朕一时难以自抑，见你并未回绝，实在是高兴得过了头。”秦忌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权肆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诱人，瞪人时反而更像是勾引，引着人完全占有他。
秦忌目光似火，快要将他灼伤。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权肆伸手挡住他的脸，“可不能再来了。”
“就再来一次，一次就好了。”秦忌眨了眨眼，轻柔亲吻他的指尖。
“想都别想。”权肆斜睨了他一眼。
他缓了好一会，眉眼间的情欲和绯色这才渐渐消退而去。
“今日并未拒绝朕，是不是说明，国师大人心里有朕呢？”
秦忌望着他，眸中情意深刻。
本以为会遭到否认，却没曾想，权肆唇角微勾，主动附上他的耳畔。
“臣被心中情愫困扰良久，今夜前来，到底是何种目的，陛下肯定明白吧？”
此话一出，秦忌一时失神。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
是了。
权肆大晚上的贸然出来，除了告知关于摄政王的事，其实还有私心的原因。
他近几日夜晚一直睡不好，闲下来了便不受控制地去思考自己对秦忌的感情。
如此一来，一连想了好几夜，终于是想通透了。
“臣也中意陛下。”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权肆抬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就这样深深刻入秦忌的脑海里，映入他的心底，久久无法平静。
原本以为一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未曾想却是难得的双向奔赴。
权肆见他愣神，不由轻笑，“陛下这是被吓傻了？”
想到两人之间的羁绊，权肆觉得有些奇妙。
他一生顺风顺水，秦忌是他遥遥命途中的例外。
原本以为不会长久联结的两人，却相互吸引，彼此交缠。
在这个时代，两个男人的相爱，肯定会遭到众多人的反驳。
可他却不想管那些流言蜚语了。
爱意赐予他们绝对的勇气，让他们越发坚定彼此，携手共度余生。
如此一来，便是极好的。
【嗷嗷嗷——真是锣鼓喧天、鞭炮连天的特大好消息！！！】
钻石二百五“嗖”地一下从系统空间里钻了出来，在两人间来回飞舞。
要不是条件有限，它都恨不得能变出个花篮，直接表演一波仙女散花。
【恭喜宿主大大和大佬修成正果，祭祀cp就是坠吊的！好磕爱磕！】
‘二货。’权肆心声回复。
这二货统子果然统如其名，跟个二百五似的。
秦忌缓了好一会，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下一秒，只见权肆忽的感觉脚下一轻。
他瞳孔微缩，便见秦忌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悬空抱了起来。
他将所爱之人高举过头顶，看向他的目光满是虔诚与爱慕。
“朕以后唤你肆儿可好？”
“随、随便。”对视的那一刻，权肆跟触电似的，猛地移开视线。
由于紧张，说话都有点一顿一顿的。
“看着朕。”秦忌微弯眼眸，勾唇看他。
权肆轻啧一声，却还是回视了他。
他垂眸，秦忌则抬眸。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地交汇，似有千言万语般的爱意，永远说不尽。
银发垂下，容貌惊艳，气质清冷，却也终究与他共同沉沦于世俗烟火。
是君臣，也是唯一的爱人。
“肆儿，待事情全部结束，朕便以江山为聘，无上荣华为礼，许你一生一世，可好？”
秦忌将他放下，蓦的单膝跪地。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帝王。
更是跪不得的。
可此时此刻，却还是为他放下了身段，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他轻轻吻过权肆的指尖，像是对待无上的珍宝，虔诚温柔。
权肆没想到他会这般举动，内心却满是欢喜。
“陛下后宫若是只有我一人，那些臣子怕是要气得晕厥过去。”他失笑。
“那又如何？朕心意已决，心匪磐石不可转。”秦忌恨不得现在就昭告天下。
他的国师大人也是他此后唯一的爱人。
“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就留下来陪朕吧？”秦忌站起身来，轻轻抱住他。
他下颚抵在权肆的肩头，轻轻磨蹭，似小孩撒娇。
“留下来可以，不可随意乱来。”权肆警告地睨他一眼。
“那是自然。”得到肯定，秦忌越发放肆地在他颈间轻嗅。
窗外大雪落下，殿内一片温存。
榻上，两抹修长的身影相拥而眠，唇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因炽热的爱意而永不落幕。
*
次日。
魏远酌来到黑市那家贩卖人皮面具的店面。
拨弄开帘子，他径直朝里走去。
抬眸便瞧见江闻正在制作假面，他脚步一顿，并未出声打扰。
敏锐如江闻，待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
“你继续弄，不必在意我。”魏远酌耸了耸肩。
“远酌，”江闻轻叹一口气，“回头是岸。”
他放下手中的假人皮，今日面上倒是并未易容，露出本来的面貌。
从长相上来推断，他的父母有一方应是西域之人，五官生得很是立体。
不失俊美。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魏远酌语气淡淡。
他回不了头了。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几年，久到他都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了。
“今日，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魏远酌垂眸，掩去眸中的惊涛骇浪。
那日他送与权肆西洋参之后，便是后悔莫及，肠子都快悔青了。
昨夜他独自久坐，一夜未眠。
想了一夜，终是想明白了。
这才明白，原来早在一开始，他就喜欢上了权肆。
为了野心与私欲，竟还妄图利用对方，主动送上有毒的西洋参。
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只是如今他还活着，或许还能做些什么，去弥补对权肆的悔恨。
“江闻，若是往后那公子再来找你买假面，便免费赠与，不必收钱。”
魏远酌拿出一沓厚重的银票，放在了桌上，“钱本王出了，后会无期。”
落下这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