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倒霍闵轩。”林依依斩钉截铁道。
这下，安梦终于对这个从最初到现在，一直矫揉造作、致力于表演绿茶的影后刮目相看了。
【她还是想着搞倒霍闵轩？】
【真的没有爱的死去活来吗？】
【奇了怪了，怎么不按剧情走呢？】
似是察觉到了安梦探究的目光，林依依侧了侧脸，问：“看什么看？”
安梦：“……”
“你不爱霍闵轩吗？”安梦耿直问道。
听她在这么问，林依依面上倏而浮现出一丝极为奇怪的表情，似是怀念，又似是决绝。
她嘴角一弯，半是冷笑半是嘲讽道：“爱，怎么不爱，我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安梦眉尖一跳，不由咋舌。
【这这这，这是黑化了吗？】
【爱而不得？爱极生恨？爱恨交织？】
安梦正忙着各种脑补，就听林依依说：“爱不爱的，说这些有意思吗？”
安梦：“……”
【大姐，你是被人夺舍了吗？】
谢蕴目光一直不动声色地在安梦身上流连，此时见她满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唇角浮上一丝莫名笑意。
“谢总，”林依依瞥到谢蕴居然在笑，便理所应当认为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当做一回事，“我很认真。”
谢蕴肃整面色：“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林依依卡壳了下，她总不能直接说，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突然，是一开始就打算好的吧？
斟酌再三，她道：“我和霍闵轩有血海深仇，接近他也只是为了报仇而已。”
林依依很聪明地避重就轻她想利用谢蕴对付霍闵轩这段，接着道：“接近他也只是为了完成我的计划。”
“哎，我问下啊，”安梦插嘴，“你有什么计划呢？”
林依依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再次卡了壳。
“我，”她模糊道，“之前的计划，现在可能需要重新制定。”
谢蕴就是个铁石心肠，她平素的种种讨好，都像是泥牛入海，落不到一点好。
而且，在利华工作，她连自由行动的机会都很少，原计划只能作废了。
安梦点头：“所以你跟霍闵轩交往，就是为了报复他，一点感情都没产生吗？”
“林小姐，我们都长了眼睛，”谢蕴也说，“介于你和霍闵轩的关系，你的合作意向看起来不太可靠。”
“……”林依依脸上青红交错，“我又不是受虐狂，你们知道待在霍闵轩身边是什么感觉吗？他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脾气，狂躁起来像只疯狗一样！”
安梦和谢蕴视线交汇在空中一点，都没想到林依依会这么说。
“我几乎每天都要猜度他的心思，他对我说话的语气，跟命令差不多，”林依依胸口起伏，情绪激动，“哪有男女朋友之间是这种相处模式？”
“他对你不好？”安梦问。
林依依哑然。最开始霍闵轩对她也是会甜言蜜语的，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起劲地勾搭他。
可没过多久，霍闵轩的态度便变了，不仅开始对她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甚至还想借她来对付谢蕴。
她不得不认识到一个现实：霍闵轩很危险，远远不是她待在他身边，日日夜夜如同走高空钢丝一般提心吊胆，便能驾驭得住的。
谢蕴双手交叠在一起，盯着林依依好一会，突然问：“你和霍闵轩，有什么仇？”
这可终于进入重点了，林依依的眼睛几乎要迸射出跳跃着的火苗。
“我记得谢总你，在霍家也呆过一段时间吧？”她平复着呼吸，望向谢蕴。
“是”
“那你当时对一件事是否有所耳闻？”林依依弯了弯嘴唇，说，“与霍闵轩父亲，霍元绅有关？”
谢蕴眼神微动，霍元绅这个名字刹那间穿越过遥远的时光，化作星星之火，映亮他记忆的碎片。
当年在霍宅，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的。
那时谢蕴16岁，某天放学回来，路过会客厅时，隐约听到一阵吵闹的人声。
这场争执字里行间都透着格外的不寻常，谢蕴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霍元绅，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惦记我女儿！！”
谢蕴认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霍元绅的司机，高友。
霍元绅隐约解释了些什么，谢蕴没太听清，接下来高友显然是气疯了，大声咆哮：“你胡说！她才15岁，她勾引你？你以为你是谁？”
谢蕴对高友这个人并不太熟悉，隐约知道他有两个女儿，给霍元绅当了很多年司机。
至少从谢蕴9岁开始，便看到高友常伴霍元绅左右了。
就在谢蕴沉思的短短这一瞬里，会客厅里的争执明显进一步升级了，人声夹杂进了拳头砸到肉体上的闷响。
——打起来了。
听起来好像还是高友单方面殴打霍元绅，边打边骂：“我打死你个狗日的，王八蛋，敢对我女儿下手，老子给你当了这么多年司机，怎么就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霍元绅可能也知道自己理亏，微弱的辩解在暴烈的拳脚中变得支零破碎：“老高，你听我说，我——”
“啊！”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便化作一声惨叫。
不用说，高友下了狠手。
霍元绅不间断的哀声惨叫中，高友剧喘着、恶狠狠道：“我听你妈！闭上你的臭嘴！老子今天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道王法！”
对于会客厅里的动静，霍宅里的佣人都低垂着头，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阻拦。
可见霍元绅平时作风有多么不招人喜欢，当真是墙倒众人推。
谢蕴犹豫了下，但也就是短暂的一下而已，便漠然转移视线，想举步往自己房间去。
然而下一刻，霍闵轩微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很有趣吧？”
什么？谢蕴心中恍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猝然转过身去。
霍闵轩单肩斜挎着书包，见谢蕴果然驻足，便满怀恶意地笑了，紧盯着他说了句什么。
霍闵轩说了什么来着，谢蕴眉间显出浅淡的刻痕，努力回想着，就听见林依依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看样子，谢总是想起来了？”林依依挽了挽头发，说。
谢蕴定了定神：“你是高友的女儿？”
安梦闭了闭眼，林依依想复仇，完全是有理由的。
“可你不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