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嚒嚒笑道:“现如今有了三爷还能不知道么,只怕以后家里的爷们都跟着起来了,也是三爷带了头。”
兰夫人听了更是得意,看着贾环只是要笑,左看右看总是看不够,看的贾环也是脸红了。
正如林嚒嚒所说,果然不等两天,新考录的进士身着礼部送来的进士服,跟着朝中大臣一起进了金銮殿听着礼部官员宣读录中的进士姓名和名次。
当听到自己高中状元后,即使是已然知道了结果,贾环也还是激动的浑身发抖,不能自持。
贾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装作自己镇定自若的样子,实则手心里已然渗出了满满的汗液,后背也存了许多汗水。
金殿传胪之后,就是天街夸官了。
贾环左右簪着金花,骑着高头大马,等着一阵锣鼓声响起,在开路的礼部官员的带领下,领着一众新进的进士,走在了京城最大的街道朱雀大街上。
街道两侧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更有那小媳妇和大姑娘看见哪位进士顺眼,就投掷香囊过去。
贾环一个一十二岁的孩童,虽然年纪轻轻就连中三元,赢得许多人的惊叹,毕竟他的岁数摆在那里,大姑娘和小媳妇也不爱恋比自己小太多的孩童,即使这位孩童看起来也是眉清目秀。
相比较起来,宁家三叔宁泽端那里就好了太多,探花本就是不但文章做得好,长的也好,从皇上那里就过了关,而且人们还打听了出来,那位探花目前尚没有家室,更让女子们对他心驰神往,那荷包香囊不要命似的往他身上抛去,还伴随着阵阵压低了声音的尖叫。
贾环转头看向宁三叔,不由得笑道:“三老爷今日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啊。”
说着,一指马下的一众女子,冲宁三叔神秘一笑。
宁三叔笑道:“环哥儿可是在调侃我不成,今科的状元是谁,该不会是我吧。”
却说贾家下人都知道贾环今日游街,能出来的都告了假出来看贾环。那彩霞、晴雯等丫鬟也跟了人流过来,却见宁三叔得香囊最多,贾环并未得多少香囊,遂发了怒,这可是与她们脸面上无光的,也拿了香囊专门往贾环身上撒去,一行叫人速速回去拿些香囊。
婉宁公主早已包下了临街的一家茶楼的二楼雅座,见贾环骑马经过时,少有女子往他身上抛香囊荷包,倒是有很多的女子往宁三叔身上抛的,遂心里暗笑不已,也是心疼贾环无人打搅,遂叫了侍女速速取了香囊荷包往贾环身上抛洒,自己也趁着兴头抛了一个香囊过去。
坐在青儿对面的远哥儿看见自家妹子这种幼稚的行为,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不过就是一个玩儿罢了,也值当的你这么当真,又不是谁得了香囊多谁做状元,若是如此,父皇也不必来一回殿试了,直接拉了人放了大街上由百姓抛香囊不就好了,看看谁多谁做头名。”
青儿羞红了脸面,掩了眼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也不过是跟着随个大流罢了,看皇兄说的这样郑重。”
远哥儿失笑不已,起身看了看宁三叔,笑道:“说起来,这届的探花果真名副其实的很,许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倾慕与他,看来不等琼林宴散,就有亲事送上门了,也不枉你外祖着急了。”
青儿笑道:“皇兄说错了,不用等琼林宴散了,刚刚我这位三外祖父得了贡试的第四名,就有人家上门求亲了,待他做了探花,不等他走回来,那女家更是不要命的往宁家跑,愁的他只想在外面呆呆,不愿回来呢。”
远哥儿听到这里,不由得噗呲一笑,喷了一口茶水出来,指了指青儿笑道:“你这个促狭鬼,你也是女儿家家的,怎么说出的话这般无赖,就不怕那女家寻你晦气么。”
青儿嘟了一张小嘴说道:“她们现在可是不敢寻我的晦气呢,只讨好我,求我与宁三老爷多说些好话呢。”
远哥儿失笑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很机敏,这点我也没有想到。”
青儿笑道:“待镇国公府里有一个探花,哥哥你就和我一般机敏了。”
远哥儿觑见青儿一派天真的模样,倒是想起了她与贾环的事来,宁三叔有亲事上门,难不成他贾环就没有么,且贾环又是年纪小小,更加不愁了,怎么青儿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当真她心悦于贾环么,又不好当面说给青儿听,只得一眼又一眼的撇着青儿。
青儿没心没肺的看了远哥儿一眼,正巧见他斜眼看自己,遂问道:“怎么皇兄这般模样看我,难不成我的脸上有什么污点不成?”
说着,就要侍女拿了镜子过来照照,远哥儿笑着忙制止道:“并没有什么,你多心了。”
青儿娇嗔的笑道:“明明皇兄刚刚就在斜眼看人,现在又是百般推脱,实话招了出来吧,不然我可是不依的,明日你再有错处,只自己和母后跪请去,我是不再替你担责的,求情也很不必要我去了。”
远哥儿一听要糟,自己本就不是个省事的,若是没了青儿求情或是分担替责,今后的日子恐怕不是那么好过的,也是看四下无人,只得喏喏的小声说道:“如今贾环年幼就高中了状元,你又要如何行事?”
青儿莫名其妙的说道:“如何行事,还能要我如何行事,环哥哥中了状元可不就是大喜事一桩么,感情皇兄是要我请请他么,还是咱们合请?”
话一说完,青儿顿时觉出远哥儿说话的深意来,遂沉默了下来,坐在座上一动不动,任是外面街上的百姓欢呼雷动也触动不得她。
许久,青儿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颓废的说道:“皇兄说的果然不错,环哥哥已然做了状元,做媒的人自是一波接着一波,可是我这个男装可是还并未褪下呢,如何又能与她人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