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嫡母笑道:“可是这话我不敢和老爷说。”
老太太气道:“不干你事,有什么只在我身上。”
碧月嫡母心下满意,说了一气,随即告了罪出来,随手拣出两样首饰叫丫鬟给芳官送去。
芳官见到了首饰,心里只有酸涩的,她本就是与碧月父亲曲意逢迎一下,心里还是念着那个贵公子宝玉的,心想着哪日宝玉还能再来看她,万一能赎了她出府去呢,或是自己将来积攒些体己,嫁个体面的公子哥儿,哪里就想到碧月父亲将她的奉承当真了,真真的就和王子腾夫人要了她去呢。奈何自己卖给了王子腾府上,身子也不由自己说了算了。
摸着碧月嫡母赐下来的首饰,芳官冷笑一声,看看都是什么破烂东西,比起王子腾府上赐的不知低了几个档次,那碧月父亲也是好几十岁的人了,就看不清自家的根底么,也好意思与王子腾夫人要了自己去。
仰头看了看天,芳官似又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与奶娘在那里嬉戏,母亲在一旁坐着欣慰的看着,身边还有一个小丫鬟笑着指挥着奶娘躲着自己。
芳官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时候,就是惠泉酒我也能喝上一坛子呢,偏生家道中落,累得自己也入了唱戏这种害人的行当里,连个好人家也找不成。”
那里,王夫人拿着宝钗的生辰八字飞速往马道婆那里赶去,不过一刻就往贾府传来好消息,说宝玉和宝钗是百年难遇的好姻缘,宝钗命里旺夫,必生贵子。
王夫人拿着宝玉和宝钗的八字,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与贾母说道:“老太太您瞧瞧,这可是马道婆验出来的,再没有假的。”
贾母接过八字,脸上淡淡的笑道:“想不到宝玉和宝丫头竟如此有缘,怪不得二太太喜欢宝姑娘呢,这也是缘分,阻不掉的。”
待贾政回来,贾母将他叫到荣禧堂,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贾政之前心里是属意黛玉的,奈何圣旨一下,他的好外甥女就跟着嫁出去了,目前心里倒是未有人选,听母亲说了宝姑娘,想了想,也觉得不错,又是生带富贵的,为人也很谦和大方,宝玉娶了她许就上进了呢,遂笑道:“宝玉的亲事自然是由老太太做主的,还是老太太说了算。”
贾母笑着撇了贾政一眼,说道:“果真我说了算么,不如就叫宝玉娶了傅秋芳如何。”
贾政笑着躬身行礼说道:“就听老太太的。”
贾母笑着唾了贾政一口,说道:“你就知道听我的,当初年轻放纵时怎么就不说听我的。”
贾政红了脸,低着头等着贾母教训,贾母笑着说道:“好了,出去与你家太太说说如何上门求亲的事情吧,我这里就不虚留你了。”
贾政忙告罪出去了,走至王夫人那里,不等进去就听见王夫人屋里欢声笑语,掀了帘子进去,见邢夫人、凤姐儿婆媳俩在那里与王夫人坐着聊闲天呢。自听见宝玉与宝钗的亲事成了,王夫人身体是日渐的轻松了起来,连着看谁人也是善意的很。她也曾和贾母旁敲侧击过,想着要凤姐儿帮着理家,贾母只说,眼看着宝钗就要嫁过来了,何必还要费一道手,不如就略等等宝钗接手吧。王夫人也想了想,可不是么,宝钗也是自己的外甥女,都是王家的亲戚,嫁进来当家做主,大权也不能落了他人手里,自己最近的身体也轻松了许多,实在不必再想凤姐儿了,再说凤姐儿也不能答应,遂安安心心等着宝钗嫁进来再说。
见贾政进来,邢夫人和凤姐儿忙站了起来,与王夫人道过别就走了,独留下王夫人与贾政在屋里。
王夫人看见贾政过来,也是心里高兴,遂忙忙的叫了丫鬟进来给贾政洗过手脸,拉了贾政坐下,和他说了贾薛联姻之事。
贾政已在贾母那里听过了,心里也不甚惊讶,便与王夫人说了说上门求亲之事,王夫人笑道:“怎么我和老爷一个想法呢,看来都是为着宝玉好。”
贾政笑了笑,知道王夫人也是爱子心切,眼见得儿女都有了归宿,倒也不很计较,与她说了几句话,罕见的在她屋里吃了个饭,便安置了。
不过一日,金玉良缘之说便在贾府上下传遍了,兰夫人与贾环惊讶道:“传言果真不错,当时那个莺儿与咱们说什么宝姑娘有个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还说金锁上面刻了一句话,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正与宝玉嘴里带来的宝玉上面写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是一对呢,当时我还说这是玩笑话,现如今看来,宝姑娘正是宝玉的正缘呢。”
贾环也笑了,想当初宝钗嫁给宝玉还在几年之后,当时的贾府已然穷途末路,眼看着就要大厦将倾了,想不到自己穿越过来倒是推动了宝玉和宝钗的姻缘了。
兰夫人看了看贾环,笑道:“你看看,宝玉也有了亲事,大姑娘、二姑娘自不必说,你三姐姐也嫁了出去,如今家里还有你一个苗苗等着呢。”
贾环无奈的笑道:“母亲是不是每天没事可做了,什么也要乱想。我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想什么亲事。再说了,还有琮哥儿、四姑娘与兰哥儿了,哪里就剩下我一个了,母亲切莫胡说。”
兰夫人想了想,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可不是么,母亲净顾着想你了,倒是忘了其他人。”
见贾环坐在那里吃茶,兰夫人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靠近了他说道:“我儿和我说说,你常日在外面行走,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大家小姐么,说出来,母亲与你父亲说去,跟着宝玉一起办喜事,想必娶亲的银子也能与他一般无二,就是差也不能差了太多,传出去太太不怕打嘴么,与府里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贾环听了,顿时哭笑不得,自己这位便宜娘亲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