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姜以裳只能带着药又回到房中。
“那个……”你要不要叫小斯来帮你。
“辛苦你了。”
看着胸口明显比刚才更大的血迹，姜以裳放弃挣扎：“好吧，把衣服脱了。”
翼王抬起右手，退了左边的衣服，又艰难地来退右边的衣服，却因一只手，一直没能成功，还因此扯到了伤口。“嗯哼！”
姜以裳看不下去了，可能等他自己脱完，血也流光了，“我来吧！”
“好。”翼王垂着眼皮，遮住眼底精光。
身上的衣服被褪去，里面是绕着后背绑着的白色绷带，胸口缠绕着的绑带已经被血浸透。
看着这么多血，血腥味扑鼻而来，姜以裳皱了皱眉，生理上有些不适应。
察觉她的反应，翼王有些后悔。他忽略了她再大胆也是女子，见了这么多血难免害怕。
“要不，本王自个来吧。”待会拆开绷带伤口狰狞丑陋，别更吓着她。
“没事，你坐好。”
姜以裳拿起剪刀，低着头避开伤口一点一点剪开绷带。
细软柔夷难以避免地触碰到胸口的肌肤。
翼王浑身一颤。
“弄疼你了吗？”姜以裳连忙停下。
什么虎狼之词？翼王艰难地闭了闭眼，放在大腿上的手忍不住拽起拳头声音变得低沉暗哑：“没有，你继续。”
没办法，为了转移注意力，翼王的视线只能看着八宝阁上的古玩摆件，因此也忽略了某人也悄咪咪红透的耳朵尖尖。
撕下绷带，裸露的伤口血淋淋的，狰狞得可怕。
婴儿拳头大小的伤口缝着丝线，位置离着心脏就差一点点。
姜以裳眼睛颤了颤，脸色甚至比翼王更白。
这么严重……
“用这个吗？”姜以裳赶紧拿起一瓶写着金疮药的瓶子问。
“嗯，撒在伤口上。”
土黄色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药粉立马沾上了血水。但好在起效也快，血慢慢止住了。
姜以裳剪了一块干净的纱布盖在上面，再拿起新的绷带照着刚才的样子缠绕起来。
要固定纱布，绷带只能绕着肩膀和胸口从后背绕回来。
翼王端坐在椅子上，姜以裳只能一只手把绷带伸到他后面，再用另一只手把它绕回来。
一圈，两圈，三圈。
两人的头发也缠着一次，两次，三次。
鼻息间，都是彼此身上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金疮药。
重新打了个结，终于重新包扎好了。
真是个体力活，姜以裳觉得都要脱力了，小巧的鼻翼上都冒出了点细汗来。
“辛苦了，喝杯茶。”一杯茶放翼王右手边的桌子上。
姜以裳也觉得有些口干，特别是翼王此刻上半身还光着。怎么她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喝茶。
“衣服，要不要换一件？”刚刚的衣服被血弄脏了。
“好，在第一个衣柜打开，麻烦了。”
姜以裳：“……”
嘴里说着麻烦了，使唤起人来一点不含糊。
好人做到底……
重新穿上上衣的翼王，周身气息温和得不像话，眼角一直挂着笑意哪里还有战场上那杀伐果决的样子。
“王爷彼此遇刺是因为铁矿石一事吗？”铁矿石如今还寻不到踪迹，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夜探前兵部尚书府，应该也是想要在从中寻得一点蛛丝马迹。
“嗯……兵部尚书府的管家逃了。”这等机密之事，翼王随口就跟姜以裳说了。
“逃了？”关在刑部大牢的人还逃了？“难道那个管家有问题？”
“聪明。”翼王赞许笑笑，姜以裳总是能给人惊喜，仅仅是根据些许信息就能推断出问题。
翼王正要继续说，反应过来的姜以裳赶紧伸手制止，“不是，等等！这些是可以随便告诉我的吗？”
“噗嗤——怎么了？”
被翼王无所谓的态度搞蒙了，“怎么了？这等事情不应该是机密吗？”
“跟你说说没关系，首辅大人也知道这事。”
这……她爹知道不等于她就应该知道啊。“好吧，王爷继续。”
“这个管家根据之前的情报应该是个武功了得的人，他一直是兵部尚书最信任的人，但是刑部在处理尸体时发现了蹊跷，那个替死鬼虽然长得跟管家一模一样，但是却没有半点会武功的迹象。”
“所以王爷怀疑那个管家是被掉包了？”姜以裳坐在翼王旁边的椅子上，思绪不自觉跟着他走。
翼王又给姜以裳倒了杯茶，顺着她的话继续：“应该说是从抓人那一刻开始，管家就被换了。”
“那人明知道会死，怎么会心甘情愿当替死鬼呢？”
“那次下着雨，抄家原本就是兵荒马乱的，底下的人也没有发现异常。”翼王再次回忆起那日的情形，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主要是那时兵部尚书自缢这一重磅炸下来，他的关注力都在兵部尚书身上了。
姜以裳手撑着下巴，脑子里高速运转起来，可能是俩人之间的氛围太好了，她不自觉地把脑子的想法都说出来：“所以真正的管家在那之前就逃走了，还可能带了关键的证据或者铁矿石的消息。可是这么重要的重要的东西为何是一个管家带走，兵部尚书费了那么大劲儿难道只是为了让管家带着这些东西逃走？满门都没了留着这些死物有什么用？”
“这也是本王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昨夜本王才会想去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却没想到撞上另外一黑衣人。”
“所以昨晚刺伤王爷的不是那个管家？”
“不是。那人身形瘦弱，却身法诡异，武功远在本王之上。”回想起昨晚那个人，翼王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寒光，他可以肯定，那人是他从未见过的，功法也不像暗影。
无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京都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他怀疑，这个黑衣人就是幕后主使派来的。
看来找到兵部尚书的管家，至关重要了。
……
从翼王府出来后，姜以裳脑子里一直在想方才翼王的话，并不是他说的事如何，而且，翼王为何要跟她说这些？！
原本她觉得她行事隐秘，姜武是最好的掩护，结果她背后做的事在她爹和翼王面前就没有任何隐秘可言。
哎……看来是暴露得彻彻底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