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胡里身披围裙,沉浸在中庭厨房的忙碌中,厢房内传来的门铃声让他略皱眉头。他并未理会,继续精心地将草药按比例放入药壶中。
\"早知如此,就不该装这门铃!\"
伴随着不断的门铃声,胡里完成药材的投放,调整好煤气火候,才拍了拍手离开厨房。曾经这样的豪宅会有门房守护,分为大门和二门,访客需经过层层传递,最后方能通知主人,这是身份的标志。
可如今这四合院里只住着胡里一人,鉴于他身怀众多秘密,雇用门卫并不适宜。胡东平几次上门叫不开门,一气之下便安装了门铃。
胡里从容地洗净双手,走进后院房间,从书柜上精致的瓷瓶中倾出三颗如龙眼般乌黑的药丸,沉思片刻,又放回一颗。
这些疗伤丹药是那位老道士亲手炼制的,虽不能起死回生,却对内伤有奇效。只是所需材料珍贵,胡里一直未能成功复制。
\"平啊,胡里是不是不在家?\"
大门口聚集了五六人,除了唐文远携孙女及阿丁杜飞,胡东平也陪同而来。唐文远几次登门未见胡里,却也与胡东平熟识。出于对胡里身份的敬重,唐文远从未在胡东平面前摆出长辈姿态。
闻言,胡东平摇头道:\"不可能啊,他搬到这里后就没外出晨练了……现在应该在家才对。\"
以前胡里晨练总去四合院外的小公园,但如今宅子里灵力充沛,他便不再需要出门了。
\"胡先生……你没有这宅子的钥匙吗?\"
场中最焦急的非杜飞莫属。昨晚尝试运转功法后,他五脏剧震,吐出一口血。自此,杜飞对胡里的话深信不疑,清晨六点就将唐文远等人唤醒。若非担心惹恼胡里,他恐怕早已提前两小时来敲门了。
“秘钥我确有在手,然而……小里在修行法术时,最忌讳外物扰乱。”
作为父亲,他实在不愿冒然踏入儿子的禁地,此语道出,胡东平的脸色难免尴尬。曾有一次,他擅自以秘钥闯入,竟险些打断正在运转体内灵气的胡里,导致他气血翻涌,几乎喷血。自此之后,无论何时,胡东平欲入其子之居,必先轻扣门铃,静待应允。
“罢了,我亲自开启门户,大伙随我进入罢!”久候无应,胡东平心中烦闷,决心以秘钥启侧门。
“且慢,再稍待片刻如何?”杜飞连忙制止胡东平,他深知自己命运与胡里紧密相连,不敢让这位法师有丝毫不悦。
“诸位驾临,父亲亦亲临?嗯,未曾料想。”
正当门外交谈之际,那道坚固的门扉终缓缓开启,“吱呀”声中,胡里身形显露于众人眼前。
而肩上,一只皮毛如雪、眼似黑曜石的灵兽悄然伏卧,双眼闪烁着智慧光芒,正好奇打量着门外的访客。
胡东平自感颜面扫地,愠怒道:“小儿,何故久不应门?尔等敲击半晌,竟无反应?罢了,来者皆为客,入内详谈罢!”
说罢,他欲推儿子入门,径直踏入庭院。然而,胡里却挡于门前,毫无邀请之意。
行至数步,胡东平回首,疑惑问道:“胡里,何事耽搁?”
“父亲,此处非寻常之地,未得许可,他人不得擅入。”
胡里微笑对父亲示意,随即从怀中取出用黄符包裹的丹药,投掷向杜飞,言道:“每颗丹药需分三次服用,温水溶解后吞下,早、中、晚各一剂,连续三日。此后,再以田七熬煮藏红花汤,连续饮用七日,尔内伤将大愈!”
若胡里给予杜飞三颗丹药,仅三日便能令其伤势痊愈,然此丹乃师传遗宝,存量已稀。虽延缓数日康复,人亦无碍,但杜飞将平添一周苦痛,实属无奈。
然杜飞不知详情,接过丹药,毕恭毕敬:“多谢仙长赐药,此恩杜飞铭记于心!”
“嗯?欲求复仇?”胡里眉头一皱,此话怎听怎怪?明明是他亲手施以重创,何来恩德之谈?
“叽叽……叽叽!”
感受到胡里敌意,毛头瞬间立于其肩,对着杜飞发出警告之声,如同守卫般警惕。
“够了,安静些,再闹腾,三日内休想安生。”胡里轻拍毛头,语气中带着责备。自拒他人送羊以来,这小家伙失去了宣泄对象,性情愈发暴躁,甚至昨日竟敢对家中老者龇牙咧嘴。
“叽叽!”
遭到主人轻拍,毛头委屈地用前爪遮住双眸,那一副可爱模样,瞬间融化了在场众人的心,引得一阵赞叹不已。
\"胡里哥哥,能………………能让我拥抱那个神奇生物吗?”唐雪雪眼中闪烁着璀璨星光,渴望将那只迷人的小魔兽拥入怀中。
“雪雪,你可得小心,别惹怒它!”
胡里还未回应,胡东平已惊惧不已,他曾目睹这小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山羊,瞬间就能咬破羊颈,如同狂风中的利刃。
“嗯,雪雪,它对外人很敏感,你还是别抱了!”胡里赞同地点点头,除了家人,他不允许毛头接触任何人,这也是保护雪貂野性的一种方式。
要知道,这小家伙就连雪山狮都不敢轻易挑衅,胡里可不希望它变得像家畜一样温顺。
毛头的插曲让胡里刚才对杜飞的威压瞬间消散,这让紧张的杜飞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大人,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怨恨您!”
“嗯,过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胡里向杜飞招手,两人走到门外,胡里低语了几句。杜飞连连点头,最后还拍了拍胸膛以示决心。
告别杜飞后,胡里挥手示意:“好吧,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一周都别跟人动手。”
“是,大人,我一定照办!”杜飞明白胡里不想让他进入庭院,于是向唐文远告别,独自离去。
杜飞离开后,胡里注意到不少邻居纷纷走出家门,转头对唐文远说:“来,我们进去谈,老先生,准备好你的金币吧!”
看着胡里再次露出昨天那种无赖的表情,唐文远点点头:“放心,我还指望这张老脸呢,不管成功与否,金币一分不会少你的!”
“唐老,您带着雪雪先进去………”
胡东平侧身让唐文远和孙子先行,随即拉住儿子问:“胡里,你怎么回事?那老头怎么称呼你为大人?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秘密组织?”
“爸,你想多了。”
胡里对父亲的误会感到好笑,轻声解释:“那老头是我师父的晚辈,按辈分他得叫我曾祖父,让他喊我大人是给他面子了。”
“哦,原来是这样?胡里,他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见了他,说话别太过分。对了,你刚才对那人说了什么?又是点头又是拍胸脯的?”
听完儿子的解释,胡东平释然了,他知道李善元的年龄确实惊人,拥有六七十岁的晚辈很正常。
“爸,我知道了,刚才没说什么重要的,就是闲聊几句。好了,爸,快进去吧……”
胡里笑着将父亲推进庭院,转移了话题。其实,他刚刚是在叮嘱杜飞去调查宋晓龙的事……
尽管胡里毫不畏惧那方势力,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加上他背负着一大家子的安危,他对宋晓龙可能施展的诡计确实有所忌惮,唯恐牵连无辜,令他追悔莫及。
关闭侧门后,胡里回首望见唐文远祖孙二人立于前院,目瞪口呆,不禁含笑说道:“如何?昨日定下的价格,今日是否还觉得吃亏?”
唐文远从胡里的问话中回过神来,连忙回应道:“不……不亏,一点也不亏!”他万万没有想到,仅隔一门之遥,竟步入了另一片天地。
这栋经过精心修葺的四合院,在他眼中虽非绝世奇珍,满园的花卉草木也未使他过于动容,毕竟在香港这座繁华都市,四季鲜花盛开是寻常景象。
然而此地的空气,却让唐文远大吃一惊,一口清新空气吸入肺腑,顿感全身似乎轻盈了几分,呼吸间,思绪变得清晰无比,老迈的四肢仿佛更加灵活。
不仅唐文远有此感受,唐雪雪踏入此地,亦感到全身温暖如春,困扰她十余载的阴寒之气,仿佛烟消云散。
目睹祖孙二人惊讶的表情,胡里笑道:“走吧,咱们去中院落座,雪雪,你的居所自己挑选,至于被褥等日常用品,则需重新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