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见过过五王爷,六王爷”
温以缇刚走到宫道上,便碰到了来坤宁宫给赵皇后请安的五王爷和六王爷。
她在宫中也待了有段时日,后宫的主子们大致都认了一遍。六王爷她已见过几次面,至于这五王爷,却只是第二次见。
五王爷乃是婉淑仪的儿子,相貌只是较为端正,肤色略显暗沉,身着一袭暗褐色的云纹锦袍,显得有些老成。
据说五王爷天资平平,向来不太受正熙帝的喜爱,不过因他是现存几个儿子中最年长的,这几年才因此开始重视他。
五王爷轻瞥了温以缇一眼,高昂着头,正准备直接走过,完全没有理会温以缇的打算。
而六王爷则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打量一番温以缇后,好似想到什么,而后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开口道:“原来是温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
五王爷见状,有些诧异地看向六王爷,这六皇弟怎会给一个小小的女官如此体面。
六王爷接着开口问道:“温大人可是刚从母后宫里出来?”
温以缇垂头回道:“回六王爷的话,正是”
若是可以,她也想见到五王爷、六王爷的时候就赶快掉头躲避。那六王爷虽才见过几面,但她每次都觉得对方的目光让自己不是很舒服。
实在是官道的这个位置目前就这一条路,她躲哪去都会被对方看见,若是万一人家看自己不顺眼,给她一个不敬的罪名,那就太倒霉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上前行礼。
六王爷轻点了下头,说道:“嗯,你且去忙吧,我和五皇兄去给母后请个安。”
温以缇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恭敬地对着六王爷和五王爷行了一礼,说道:“微臣告退。”而后缓缓地离开了。
待温以缇走后,五王爷实在忍不住开口对六王爷说道:“六皇弟,你莫非是看上这小女官了?不过是个七品女官罢了,何必要给她这份脸面?”五王爷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解。
六王爷心中却暗自不屑,这五皇兄还真是一如既往,满脑子都是些男女之事。
估摸着是觉得那温以缇还没长开,亦或是他没怎么正眼瞧人家。若是五皇兄细细打量过那温以缇后,他定不能像现在这般嗤之以鼻。
六王爷面不改色,笑着回道:“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见这小女官性格颇为有趣,这才有了些印象罢了。”
五王爷满脸的不以为然,他自从开府出宫后,一向没兴趣了解后宫之事,不然也不会对温以缇这个最年轻的七品女官全然陌生。
五王爷淡淡的开口道“那你便跟母后请旨,把这小小女官纳进六王府不就成了?”
六王爷心里不禁一声冷笑,这五皇兄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只知情爱之事。
他依旧笑着道“本王倒是没这个想法,五皇兄想多了,咱们还是赶快给母后请安吧。”
殊不知此刻的五王爷,心中同样对六王爷充满了嘲讽之意。
六皇弟果真是宫婢所生之子,浑身透着这般小家子气,丝毫上不得台面。堂堂一位王爷,喜欢一个小小女官,还表现得如此忸怩作态,着实可笑。
也难怪母嫔说得在理,这六皇弟出身本就低微,天资亦是平庸至极,向来也不怎么讨母后和父皇的欢心,完全不足为惧。
真正值得重视的还是背后有着武清侯府支撑的七皇弟,以及永宁伯府出身的宸妃所生的十一皇弟,他们才是自己真正的对手。
这六皇弟平日里倒是对自己颇为恭维,也就当个跟班罢了,看在他如此讨好的份上,就勉强给他留些脸面吧。
二人各怀心思,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来到司籍司后,温以缇抬眼便望见众多女官和女使、宫女们正忙碌地在院子里晾晒着书籍,以防潮湿致使其损坏。
那些书籍或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或被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地面。
温以缇下意识地望了望天空,今日的天空湛蓝如宝石,万里无云,阳光如金色的纱幔倾洒而下,映照得整个院子都熠熠生辉。
她心中不禁暗暗点头,今日这天气的确是极为宜人,也不知自己来的是不是时候。
因着众人都在忙碌,温以缇便在院子里静静等候着,直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发现了她的存在,随后便连忙开口行礼道:“见过温典言。”
这一声引得其余人注意,见到是温以缇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也一同对着行礼道:“见过温典言。”
温以缇微微一笑,带着语气柔和的开口道:“诸位不必理会本官,你们忙你们的。”
众人听闻,便微微俯了俯身,又继续忙活起手头的事务来。
其中有一位女官的身影显得有些反应迟钝,温以缇一眼便瞧中了她,随后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看向此刻满身僵硬的廖承籍。
“温典言前来我们司籍司,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同样身穿着七品官服的一位典籍,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行了一礼后,极为客气地对温以缇开口说道。
谁不知如今温以缇可是赵皇后身边的红人,他们这些人可不是严苛古板的王尚仪,万不敢轻易得罪温以缇。
温以缇连忙回礼道:“吴典籍客气了,不过是在下想从司籍司中借几本籍册出来”
吴典籍听后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是如此,那不知可有书籍名单?”
温以缇身后的温晴连忙递出一张纸交到吴典言的手里,上面大概列举了十几种书籍的名字。
这让吴典籍心中不禁有些震惊,竟然要找这么多的书。
她也没有多问,毕竟在这深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多言多语。
吴典籍简单地看了看后,轻轻一笑道:“温大人稍坐片刻用些茶,我这就派手下的人找找。”
温以缇客气地开口道:“劳烦吴典籍了,在下也不知今日是司籍司的晒书之日,真是添麻烦了。”
温以缇这般懂礼,倒是让吴典言对其改观好了许多。
她大方地挥了挥手道:“温典言太过客气,不过是随手之事,正好温典言也可以看看这院子中晾晒的书籍,若有需要的也可一并借走。”
温以缇连忙感激的福身回道:“那真是多谢吴典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