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停下动作,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对,你要是真这么聪明,也不可能被骗进来。”
“况且,这位客人,您所说的这些话好像不对呀,貌似大庆现在已经同你们瓦剌在交战了,不然你们为何还要苦费尽心思地潜入到养济院呢?”
这话让马木顿时一噎,随即温以缇又道:“但不过有一点你们的确说的没错,我的确不能要你这位瓦剌的王子的命。但是呢,您说我若是挟持你至战场,你猜,瓦剌是会派兵退战,换取你的性命呢?还是说瓦剌的大军会觉得,牺牲你一个王子而换瓦剌王室的愤怒,从而一鼓作气更加猛烈地进攻大庆呢?”
温以缇说着,把问题抛向了马木。
鬼赤听着也反应过来,的确,这局面着实难以预料。
马木此刻的表情几近扭曲,再也难以维持住先前的镇定。
这还用说吗?瓦剌正愁没理由全力地同大庆一战。否则他又为何要带人潜入甘州?
还不是因为另一侧有鞑靼在。他们瓦剌若是毫无理由地出兵大庆,必将迎来鞑靼和大庆的联手合作,瓦剌从而遭受从另一方的进攻。
就算太师再心疼他,也断不会拿胜利来换取他的性命,定会趁机鼓舞士气攻陷甘州。
可恶!
哪怕马木再迟钝,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是被算计了。
究竟是谁,谁在陷害他?是鬼赤吗?
马木现在没工夫细想,只能强装镇定,对着温以缇说道:“好,我认输了,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本王子都会给你。”
温以缇听着,轻笑了一下,那笑声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嘲讽,随即道:“什么都会给我?”
马木立即道:“对,什么都给你。你要是想要金银珠宝,本王子私库里有的是,足够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若是你想要权势,你可以成为本王子的人,待瓦剌攻陷大庆后,我定会成为王的继承人,等我登上王位,你便是瓦拉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怎么样?比起你在这大庆做这些苦差事,在这偏远之地受苦受累,要强得多吧?”
见温以缇没有反应,马木又急缺的开口道:“若是你这些都不想,那便这样,只要你放了我,我会想办法让瓦剌的大军全部撤退,至少两年内不冒犯大庆,如何?当然,本王子许你的金银珠宝自然也不会落下。”
马木额头上汗珠密布,眼神中既有急切的渴望又带着几分威胁。
屋内的光线昏暗,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本王子说的这些可是真心实意,你想想,你拿着要挟本王子没什么用,即便立了功,在你们大庆皇帝那,也不过是赏赏些东西罢了,甚至还有可能被你的上官抢了功劳。
若是你放了本王子,我许你的可远远不止那些。只要为活着,即便你不投靠我们瓦剌,本王子依然会是你最坚固的盟友,只要你有难,本王子会尽全力帮你的,如何?”
马木不停的劝说着,他不知道温以缇是怎么算计让他自投罗网的,但他知道,温以缇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只要得到她,他今后的路将会顺遂许多。
这么聪慧胆大的女人可是很少见!
这么动人的条件,周围的人听后都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能得到一位瓦剌王子的支持,对于温以缇这等品级不高不低的官员而言,可真是莫大的福气。
然而,温以缇却是神色淡然地开口道:“嗯,的确,客人说的很是打动我,不如这样,你且容我好好考虑一番如何?”
马木见状,心里不禁一喜,随即开口道:“好,我等你好好考虑一番,可以把我们…”
还没等马木说完,温以缇挥了一下手,开口道:“都撤了吧,让客人们好好休息。”
随即,温以缇便带着人离开了。
她之所以跟马木费这么多口舌,不过是想看看其还有没有什么暗藏的后手。
温以缇见马木都开始威逼利诱了,也没说出什么值得温以缇在乎的东西,可见是真没什么了,她自然不想再废话。
此前,七公主已然确认过,马木的确是瓦剌的王室。
温以缇对于瓦剌的状况了解有限,然而七公主终归是大庆的皇室中人,对于周边小国的那些王室皆有所知晓。
况且,最为确凿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便是七公主认出了马木左臂上独有的属于瓦剌王室的图腾。
“哎,别,你怎么走了,我们还在这绑着呢,你给我们换一个干净的地方也行啊!”
马木见温以缇头也不回地离开,立即惊慌失措地大喊着。
但无论他怎么喊,周围的人都没有理会他。直到他们将烛光扑灭,紧紧地关上门窗,还上了锁。
此时的屋内黑暗无比,弥漫着极其浓郁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
众人即便已经有所适应,还是忍不住阵阵干呕。
马木气得一直在破口大骂:“这个女人竟敢耍我!”
路上,温晴在一旁眉头紧蹙,有些担忧地问着。“大人,就这么将那些人留下来了?”
“这个时候,谁都不可信。这几个瓦剌的人极为重要,还不如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温以缇缓缓开口说道。
而后又吩咐道:“明天晚上再将他们弄出来,拿些清水简单给他们洗洗,可别真把人给折腾死了。不过,这几日也绝不能让他们太过舒服。”
她得先将马木等人的精神摧残一番,而后再让影一、影二趁机审问他们。
马木身上或许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不代表别人身上也没有。
温以缇满心期待着,希望能从中掏出她想要的信息。
而此时,在马木等人之前的住所内。
沈判官和老者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然而里面却是空空如也,早已没了踪迹。
他们的人赶忙仔细探查一番,随后回来禀报道:“的确有着马木王子等人的痕迹,但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
“该死,又晚了一步!”沈判官痛骂了一声
营帐内,墨风一脸焦急走了进来,对着赵锦年道:“侯爷,不好了!猴子差人带来消息,说是他跟着瓦剌那些人进入养济院了。”
“什么?”赵锦年猛地坐了起来,脸色骤变。
孙家,孙同知此时也终于得知,沈判官最近时常和一波极为眼生的人凑在一块儿,而且今日还一同前往了处极其偏僻的宅子。
孙同知在得知此事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他再傻此刻也明白了,这沈家,莫非才是瓦剌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