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这是何意?”邵玉书皱眉开口道。
原本在此用完晚膳的各位大人们,眼见天色已晚,且现场氛围愈发诡异,心中顿生去意,纷纷开口请辞。
然而,当他们行至院子外面时,却发现已然被重兵把守,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邵玉书今晚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里直发突突,因此便第一个提出要离开。
然而,当他看到赵锦年手下的那些人对他这个知州竟然丝毫都不客气时,很是不悦。
孙同知见状率先按捺不住性子,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赵锦年说道:“侯爷,您瞧这天色已晚,想必那养济院那边早已散了。咱们各家的家眷应当都在家中焦急等待,要不今日咱们就到此为止,改日再聚如何呀?”
赵锦年压根不理会孙同知,反倒是将矛头对准了邵玉书,毫不客气的开口道:“邵知州,还是多长些脑子为妙,否则在这甘州城,可没人会像温大人那般宽宏大量,好脾气地愿意给你兜底!”
邵玉书满脸怒容,对赵锦年质问道:“侯爷,在下自问从未有过得罪您的地方,而您如今却将我等困在此处,不让离去,还对我恶语相向,这岂不是欺人太甚?
我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甘州知州,侯爷您就算不给我面子,也总得顾及陛下的颜面吧?您如此行径,难道就不怕陛下怪罪下来吗?”
赵锦年听了,不禁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邵玉书嘲讽道:“就你?你以为状元郎很是稀罕吗?我大庆开国至今,不知涌现出了多少位状元郎,可又有几位真正能够位极人臣,官居一品呢?邵大人,您还是不要好高骛远,还是先脚踏实地为好。
就凭你刚才那番大逆不道之言,妄图拿陛下压本侯,本侯大可直接将你关押,上报京城,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拿陛下说事!”
在场的其他人个个瞠目结舌,皆没有想到,赵锦年竟会如此直白,毫不客气地羞辱邵玉书这。
他们满心狐疑,邵玉书这究竟是何时得罪了赵侯爷?以至于让其如此不顾情面,当众发难。
众人的目光在邵玉书和赵锦年之间来回游移。
邵玉书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赵锦年,我忍你很久了!我乃是甘州的知州,你无权关押我,更无权束缚我!甚至我只需发话,你赵家势力休想踏入这甘州城半步!”
赵锦年听了这话,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般,突然间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邵玉书。你倒是说句话我听听,看本侯能怎样!”
说罢,赵锦年双手抱胸,一脸的不屑与傲慢,仿佛眼前的邵玉书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邵玉书被赵锦年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气得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你…!”
邵玉书刚要开口,孙同知心中本就有所猜测,此时见状,赶忙伸手拉住邵玉书,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哎,邵知州莫要动怒,今日侯爷好心宴请我们,大家本该和和气气的,怎就置起气来了呢?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孙同知如今他已经察觉到沈家和陈家的那些事,而这甘州城往后还得多仰仗安远侯才行。
可这邵玉书毕竟是甘州知州,有些事情也确实少不了他的参与。
想到这些,孙同知只觉自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为难。
此时的邵玉书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孙同知的劝说,他猛地甩开对方的手,大吼道:“少碰我!你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不成?你此前的种种恶行劣迹,本官不屑于与你一般见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你倒是在这里逞起能来了,本官劝你还是好好跟陈同知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是如何做一位能干的下属的,哼!”
邵玉书这一番话,可谓是毫不留情,直把孙同知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他狠狠地瞪着邵玉书,双手紧紧握拳,可又碍于当前的局势,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在心中暗骂邵玉书不识好歹,真是个蠢货。
他最开始怎么说来着?这邵玉书不过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罢了。
他此时后悔不已,当初在邵玉书刚来甘州之时,自己就不该只是不痛不痒地给他个下马威,而是应该直接暗地里使些手段,把他彻底赶出甘州,省得他在这危急时刻来气自己。
他承认自己算不得什么清正廉洁的好官,可比起那些背地里通敌卖国,如同豺狼虎豹般的那些人来说,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好吗?
想到这里,孙同知又不禁想到了顾宏逸,世子人呢?他能不能赶紧回来给自己撑撑腰啊?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时,突然之间,黑影一闪,只见赵锦年不知何时像冲向了邵玉书,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赵锦年仅仅两招,便轻轻松松地将邵玉书如同丢沙包一般,丢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赵锦年面沉如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地说道:“本侯不想再与你们废话了。来人,都给本侯拿下!”
邵玉书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赵锦年手下的人顿时齐声应道:“是!”
随即纷纷如潮水般涌上前来,捉拿陈同知等十几位官员。
陈同知等人顿时惊慌失措,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叫嚷道:“赵锦年你这是干什么?”
“放开我们!我们是朝廷的命官,你们怎敢如此放肆?放开我们!”
然而他们却根本不是赵锦年手下那些,训练有素手下的对手。
邵玉书此时直接看呆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这赵锦年是疯了吗?当真要动手不成?
孙同知见此情形,吓得脸色煞白,浑身瑟瑟发抖,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急忙拉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慌不择路地朝着角落奔去。
慌乱之中,他竟一头钻进了桌子底下,那模样极为滑稽。他的心腹也紧随其后,两人在桌子底下挤作一团,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片刻,孙同知发现那些人并没有捉拿他们的意思,
而孙同知再一次认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他看着赵锦年的背影,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这才稍稍落了地。
他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幸好不算太糟,还有人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