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带着一众人等赶到城门口时,只见那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百姓们与官兵推推搡搡,现场嘈杂不堪,温以缇眉宇间满是凝重之色。她毫不犹豫地吩咐侍卫前去帮忙,将混乱的人群散开。
冯迁和邵玉书等人一见到温以缇来了,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来,还急忙吩咐手下之人务必保护好温以缇,免得她被冲撞。
而百姓们见又有官员到来,纷纷叫嚷起来,争吵之声此起彼伏。
养济院的百姓们心生不忍,赶忙上前去拉着那些激动的百姓们劝说。可那些人现在情绪极为激动,怎么说都不听。甚至在推搡之间,险些将其撞倒在地
温以缇见状,美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立即下令道:“把这些前面闹事的全给抓起来!”
侍卫们得令,二话不说上前抓人。
冯迁见状,心里一紧,若是小规模的闹事,抓人倒是还能有些效果,可如今几乎整个甘州城内的百姓都快涌了过来,这得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如此一来,非但没什么效果,还会激怒百姓们。
冯迁刚想劝说,只见那些最为闹腾、叫喊声最大的百姓们已被一一抓捕,按在了地上。后面的百姓见状,顿时如冯迁所担心的那般,怒不可遏。
“凭什么抓人?”
“温大人,你不过是个女官,那些官员们都不敢抓我们,你凭什么抓人?”
“我们不过是想活命,我们有什么错?”
温以缇却不为所动,继续指挥着抓人。
而后,只见眼前被抓的百姓数量不断增加,人群中有些人也陆续慌了神。
然而,仅仅片刻,他们环顾四周,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底气。
“我们人这么多呢,她能怎么样?”
此时,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被抓百姓的叫嚷声与围观百姓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
很快,闹事的人几乎已经抓不下了,其他人见状愈发的猖狂。
温以缇立刻下令:“将这些人全部送进大牢!”
百姓们一看真要抓进大牢了,不禁有些傻了眼。
温以缇趁机眼神一凛,迅速示意手下。
好些个五花大绑陌生面孔,被毫不留情地推到温以缇的脚下。
她身边一名身材魁梧的侍卫,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句:“都停下!”
这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极具穿透力。
顿时,只见百姓们就莫名的停下了动作、叫喊。
就连邵玉书和孙同知、冯迁等人也不禁停了下来,看向温以缇。
温以缇站在中央,看着这些百姓们,那坚定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她缓缓开口道。
“我何时说过不让你们活命?又何时说过不让你们离开甘州?又何时阻拦过你们?”
温以缇这三连问顿时让百姓们傻了眼,他们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这温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若不想阻拦我们,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只见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句:“温大人,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若不想拦住我们,那你抓我们干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对呀,那你放我们离开呀!”
温以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道:“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没脑子的家伙,我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拦着你们去送死?我图什么?难道拦下你们一个,朝廷会多发我一两银子?还是会给我论功行赏?
你们也说了,如今瓦剌兵临城下,人人都想有逃命的机会,为何我们这些官员不逃,反在这阻拦着你们?我们图什么?”
又是一连串的质问,让百姓们哑口无言。
温以缇又将目光投向脚下这些人,他们被绑起来拼命挣扎着,那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恶狠狠的憎恨,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温以缇却丝毫不为所动,神色冷峻,微微扬起下巴,开口道。
“我抓人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值得我们护着的百姓,为了我养济院的乡亲们。这些都是居心叵测之辈,肆意散布谣言,造成城内恐慌,甚至还有可能存在瓦剌细作的余孽。
我抓他们是为了护着我们的安全,而不是为了你们。你们想死尽管去,我一概不会阻拦你们分毫。”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百姓们被这一番话震得目瞪口呆,个个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回应。
邵玉书此时心中对温以缇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拍手叫绝。
冯迁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这温大人还真是有办法啊!
他看向温以缇脚下那些被绑之人,这才恍然,原来温大人一直不出面,是在处理此事。
只见孙同知兴奋得手舞足蹈,一边鼓掌一边高呼:“好!温大人说的好!”
途中还不忘让自家的下人们跟他一起。
温以缇有些无奈地看了孙同知一眼。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良久,人群中才有人不甘心地喊道:“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这些日子以来,城内动不动就是瓦剌人,动不动就是瓦剌的细作,你们这些官员干什么吃的?就知道欺负我们百姓!”
温以缇顺着声音望去,目光灼灼,那平淡却又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让人心悸。
那喊话的汉子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涌起一丝慌乱。
温以缇轻声开口,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诸位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心急只不过是担忧自己的性命,这都是人之常情。
不过,若是被有心人挑唆,从而做出不动脑子的事情那实在不该。你们闹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整个甘州城,出面的官员为何只有我们几个。那其他人呢?你们有想过他们去哪了吗?”
百姓们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迷茫与不解之色。
人群开始轻微晃动起来,有人低声嘀咕道。
“是啊,咋就只有这几个当官儿在这儿呢?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莫不是有啥事儿瞒着咱们?”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温以缇的声音又悠悠响起,“我来告诉你们,除了我们在场之外的其他人,你们所知道的那些官员,全部都是私通瓦剌、通敌卖国的罪人。”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